要求帮忙带早餐的人越来越多,从女生宿舍发展到男生宿舍,顾军找了几块薄皮板子,向房东阿婆借了工具,订了个木头箱子,长约六十厘米,宽四十厘米,高三十厘米,一次可以放三四十份的早餐。
周围的小摊子顾军也已经跑熟了,什么东西在哪个门儿他清清楚楚,除此之外,他还在不远处的一家工地找了个临时的活儿。
扛水泥,搬砖,抬钢筋,虽然是力气活儿,但对腿的负担并不重,都是计件的,虽然比那些按月发工钱的价格低些,但是时间上正合适顾军。
顾军从小做惯了农活,后来又参了军,有一把子力气,每天送完早餐之后,算着宋玉华有课的时间,他就去工地干活儿,按着宋玉华该下课了,便领了工钱离开。
因此,顾军没说,宋玉华也一直不知道他还找了个这样的辛苦活儿。
时间渐渐进入五月份,天气越来越热,时常能突破三十度,大部分人都穿上了短袖等轻薄的衣服。
再过几天,就是宋玉华的生日,顾军摸着兜里有所增长的钱,想给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就在顾军流转于各大店铺之间时,宋玉华陪同学去买润肤膏,忽的想起顾军最近手上变厚的茧子和粗糙的皮肤,问过功效后,自己也买了一盒下来。
四月二十一这天,顾军用钱跟人买了些蔬菜和肉食,又跟阿婆借了厨房,忙活了一下午,做了整整五菜一汤,三荤两素,可谓是十分丰富了。
宋玉华一来就闻到了飘散在院子里的香味,特别馋人。本以为是阿婆家做啥好吃的,却发现顾军端着排骨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忍不住一愣,“你这是?”
一看宋玉华满脸疑惑的样子,顾军就知道她准时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也不说,顾军招呼着宋玉华进了屋,让她坐在凳子上,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然而宋玉华可坐不住,绞尽脑汁的想着今天难道是什么好日子?却还是想不起来,见着顾军一碗菜一碗菜的端进屋来,便起身准备去帮忙。
刚走到院子里,端着饭和碗筷的顾军就从厨房出来了,冲她抬了抬下巴,“都端完了,赶紧进屋,准备开饭。”
宋玉华一头雾水的跟着顾军进了屋,然后又被像伺候大爷似的给她盛饭夹菜。
刨了两口饭,宋玉华实在忍不住了,“今天怎么……”
“嘘,好好吃饭,吃饭再说。”话还未说完,就被顾军给打断了。
宋玉华开始还有些纠结,但吃着吃着就放开了,菜很好吃,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厨的手艺,但味道也不错了,让她胃口大开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
六个菜着实不少,而且分量十足,两人吃完也还剩下一半,一起将桌子收拾了,宋玉华袖子一挽,“我来洗碗吧。”
顾军将人挤开,“去去去,一边站着,你那手可是握笔杆子的,金贵着呢,得好好爱护晓得不。”
宋玉华噗嗤一声笑开了,拖长了声音,“知道啦。”
靠在门框上,看着顾军用一双粗糙的大手将碗洗的干干净净,突然想起一句“认真的男人最帅”,她现在觉得,其实做家务的男人也挺帅的。
洗完碗筷回到房间,宋玉华从书包里拿出前几天买的润手膏,将铁盒子拧开,挖了一小块儿出来,拿过顾军的手,细细的抹了上去。
顾军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润手膏啊。”
“这玩意儿你用就是,我一大男人用这干啥。”说着,感觉怪别扭的顾军就要将手收回去。
宋玉华眼睛一瞪,“我就是专门给你买的!你要是不愿意用,那就扔了。”
“你看看你,明明是一张二十岁的脸,却有一双四十岁的手。”
四十岁的手说的夸张了些,但顾军的手的确比之前粗糙了不少,主要是他在工地干活儿,又舍不得钱买手套。
顾军撇了撇嘴,有些委屈,“你嫌弃我?”
宋玉华没好气的轻捏了捏顾军的脸,“我心疼你!”
顾军这才笑了起来,咧了咧嘴,“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翻身从被子下面拿出一个精美的纸袋子,据老板说,这可是洋货,为了避免宋玉华提前发现,他特意藏了起来。
在宋玉华疑惑的目光中,顾军将纸袋子放在她的面前,眼里满是深情,“玉华,生日快乐。”
宋玉华张大了嘴巴,脸色有些征愣,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因着家里从来不注重这些,除了宋耀祖,其他人的生日都是不过的,宋玉华也习惯了,别人不记得,久而久之她也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
重生之前不曾过生日,重生之后也不曾,林林总总几十年,她哪里还记得这种事情。
不就是个生日嘛,不过便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顾军硬生生撬开表面那层铁皮墙,往里面放了棉花糖,又软又甜。
坚强的心因为对方一个生日礼物而变得柔软脆弱起来,宋玉华吸了吸鼻子,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掉了下来。
低着头抹了两把眼泪,宋玉华暗骂自己,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变得爱哭了起来。
见宋玉华哭了,顾军也急了,温柔的捧起宋玉华的脸,用拇指轻轻的将脸上的泪水抹去,“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打我、骂我,别哭啊,哭得我心都疼了。”
顾军又担忧又着急,哄了几句也不见成效,眉头一皱,狠声道:“你再哭我亲你了。”
宋玉华破涕为笑,小拳头捶在顾军胸口,“讨厌。”
见宋玉华总算是笑了,顾军松了口气,将纸袋子往前一推,“看看喜不喜欢。”
宋玉华将里面的礼物拿出来,那是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和袖摆绣着小碎花,特别的好看。
只是这布料……宋玉华仔细摸了摸,是雪纺的,国内暂时还没几家生产雪纺的厂子,大部分都是国外的洋货,价格自然也就不会便宜。
转头看向顾军,脸色不太好看,“你老实告诉我,这裙子是不是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