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的撞击声停止,易凡与南宫北的身影出现在了观众们的眼里。
易凡浑身都是血痕,汗流浃背,头顶的束发,明显有几处被剑气消断,可他的战意越来越强,整个人越来越振奋。
比较起来——
身穿一身白衣的南宫北虽然毫发无损,但他的呼吸异常的沉重,面色很是苍白。
显然,他也没料到易凡居然能挣脱开自己的阴影,而且,越战越勇,遍体鳞伤的扛到现在。
“一击定胜负,决生死?好……!”南宫北手提长剑,一丝丝的黑气从他的身体里冒出,缭绕在身上。越来越浓,瞬间,已黑芒大盛!
另一边——
易凡催发真言决,从体内飞出来四个血魄大字,极、破、囚、碎……
四个大字在他的身体环绕了一周,随后“嗡嗡嗡嗡!”连响四声,鱼贯窜入了他手中的血剑里。
顿时——血剑殷红,易凡的身上,红芒如火!
台下数万人震惊了,他们看着台上一红、一黑犹如日月争辉的光团,这俩个光团澎湃的越来越骇人,人们发出了惊恐的躁乱。
“他们俩个是什么怪胎?一个血气,一个黑气,都入了魔了。”
“怪物,都是怪物……都是魔人呐!”
“不能再让他们比下去了,这可是剑祖的倚天竞择,怎能容许魔物坐在冠军席上?”
“嗯?”观不笑捋着白须的手,停顿了下来:“血煞之力,蚀心魔气……这?”
“吱吱!”红色小仓鼠从月长老的头顶跳下,不知道何时,沉睡的他已经清醒过来:“好强的血脉之力,冒着血气的小家伙真是个极品的药罐子,老夫一定要逮住他,好好的研究研究。”
“血脉之力?他身上的血气,是先天体质的缘故?”观长老问到。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入了魔,这么强的血煞之力,他早就发狂了。但你看他像是失去神智,陷入发狂的魔人吗?”月长老一双小小的老鼠眼,闪烁着稀异的光彩,整个人越来越激动:“那个冒着黑气的怪小子,肯定吃过什么催功的毒丹,而且丹毒的品质异常剧烈,可是他竟然能撑过来……都不简单呐,这俩个小家伙都是极品,都是极品……啊哈哈哈!”
“血脉骄子,吞毒奇才?”观长老大手一挥,喝令道:“若叶,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决出胜负之后,无论谁胜谁败,全部划入内门弟子的名单。”
“是,长老!”沧澜若叶恭敬的说到。他的眼神里尽是激动,这么强的血煞体质,以后将会成为自己的衣钵弟子,想想都让人振奋。
“渊不凡,我的最后一击,你……必败!”南宫北把阔海二重的元力提升到了极点,他手中的长剑彻底的化成了黑芒:“狂蟒……祭!”
“嗤嗤!”一条黑色劲气形成的毒蟒,从南宫北的右肩上冒出,朝着手中的黑剑缠绕了上去,毒莽口中的信子“嘶嘶”的吞吐着。
“躺下吧!”南宫北把手中的黑剑朝着易凡奋力的一甩,那剑身上的毒莽瞬间走型扩大,眨眼间就化成了一条五米长的大莽。
“唰!”被黑气包裹的巨蟒,笔直的朝着易凡咆哮而去。
“一式……留尸!”
“嗡!”易凡身上的红光犹如火焰一样升腾,火舌在他的头顶朝天怒卷。
被灌注了四字真言的血剑,从易凡的手里脱手而飞,朝着黑蟒奋力的投去:“一击定干戈!”
“咻!”被四字真言决加持的血剑,犹如是一只旋转的钻头,朝着蟒头钻了进去。
“轰隆!”
血气与黑气碰撞,血剑打着旋转深深的陷入到毒蟒的口中,一时间,作为催发者的易凡,张口喷出来一滩黑血。
“噗!”南宫北的身体止不住一阵的后退,他捂着心口,也是扬口吐出了一口殷红!
“嘶嘶!嗡……轰隆!”
一声冲天的爆响,血气与黑气彻底的交织在了一起,红与黑的烟气中,毒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声声的剑鸣声。
“哇!”易凡再也撑不住,双膝直接跪地,伸手摁在了台上,他白皙的俊脸被黑气蔓延,犹如中了剧毒一般,浑身颤抖不止。
“噗通!”南宫北单膝跪地,也是一只手扶在了台面。距离较近的书御风听到,从南宫北的身上传出了骨头的碎裂声。
“嘶嘶……叮叮叮!”
血剑与毒莽交织在一起,红黑缠绕的烟气里爆出来阵阵的激鸣声。
只是片刻,台上相交的血气和黑气,随着易凡和南宫北的后力不继,渐渐的消散。
“叮!”大忽悠幻化的血剑被震反而回,化成了一道红芒,深深钉在了易凡的面前,插在了深海黯石的台上,剑柄不停的摇摆。
“嗷!”毒莽瞬间烟消云散,南宫北的黑剑则是整个的炸裂解体,变成了一地黯然无光,碎裂的黑铁片。
真言决对狂蟒祭,居然是——
俩败俱伤!
“呼,呼!”易凡跪在台上沉重的呼吸着,摁在台面的双手颤抖不已,即将支撑不住。
他受南宫北的毒气腐蚀,意识越来越模糊。隐约里,似乎听到了柳长春的呼唤,听到了飘千雪的期待,和镇压在深渊母亲的求助。
“小凡,不能倒下,快站起来,站起来你就赢了,快站起来。”
“大白菜,你说过会来找我,你可不能食言啊,我在冰城一直等你呢。”
“易凡,我的孩子,母亲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站起来,站起你就赢了……站起来你就赢了,快站起来!’
易凡的脑海里,一个个面孔,一幕幕飞快的交替着。
柳叔,小雪,母亲,他们在鼓励,在哭泣,在等待……
“我额……要,站……起……来!”易凡甩甩脑袋,想要从地上爬起。
可是自己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用不出半点的力气。他想提纳气海的元力,来支持撑自己。可一用劲,内府就是一阵钻心的痛疼。沉重的身体,犹如驮着一座巨山。
“我要站……站起来,我还不能倒下去……”易凡的嘴唇发紫,一脸的黑气,他那双血瞳一闪又一闪,每一次的闪动,都维持着他的清醒,驱散着体内的毒气。
易凡开始动了,手指,手腕,跪在地上的腿,一点一点的在恢复知觉!
风儿吹来,刮在身上犹如万剑刺骨。易凡满身的青色破布,随着轻风蒲扇又蒲扇,不停的摇摆着,犹如倔强的少年不甘在这里倒下。
“剑……剑子……他在动!”场下眼尖的人看到了易凡的手指在动,随后,是颤抖的后腿。
“他想站起来,他要站起来……快站起来啊。”曲鹏赋带着满脸的泪水,在心底里哭泣。
台下的人全部都捏紧了拳头,他们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他还能站起来?他还能像以前一样傲然挺立,站在台上继续带来惊喜和奇迹吗?
赛台的另一端——
南宫北半边的身子彻底的麻木,他右手的手骨和身子的右脚腕,彻底的被易凡和大忽悠本质的剑气震到破裂。
可此时——
身体上的痛再痛,也比不过心上的痛。
因为他的剑——
碎了!
那把剑,是爷爷留给自己唯一的思念,是他心底最后的一丝温存。
可是如今——
它就如同爷爷和自己年幼的梦境一样,变得支离破碎。
“呼!”轻风吹起了易凡身上的破布,也吹走了南宫北仅有的温暖,碎剑化成了湮粉,被风无情的带走了。
“爷爷……额啊……咔嚓!”南宫北一挣扎,就要过去保护自己的碎剑。
可是下一刻,他刚一直起腰肢,后腿的脚腕处“咔嚓!”一声,寸骨尽裂。
“噗通!”南宫北脚底一软,彻底的倒在了赛台上,他望着随风吹走的粉末,泪……无声无息,掉落了。
就在此时——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
不知何时——
也不知是何人带头,喊起了口号声。
这口号如同瘟疫一般,瞬间震荡了整个会场,所有的人,都想看到那个少年重新再站起来。
“站起来……站起来!”
“姐夫……呜呜……站起来……你一定可以,你一定可以的!”飘千烬挥着泪水,朝着跪在台上抖动的易凡大喊。
渊非墨也楞在了原地,他静静的看着易凡。
他还能站起来嘛?我是不是该去扶他一把?
不行——
他是易天行的儿子,易天行是靠着我们渊氏才坐上了御蓬神将的位置。
姑姑她明明可以成就武道的最强者,甚至可以比肩自己的爷爷南冕。可就是为了他,姑姑舍弃了修为,助他成为神将。
易家欠她太多,易天行无力偿还。
如今,他又派来自己的儿子继续向我们渊氏勒索。我没有现在杀了他,已经是看在姑姑的情分上,我为什么要去扶他,他有什么资格要我渊非墨去扶他?
“站起来,孩子快站起来!”不知不觉中,稳坐主持台的沧澜若叶从椅子上站立。
他朝着台上那名满身破烂的少年轻声的呼唤。他想看到自己未来的弟子能当着数万人的面,重新站在擂台上。
“儿子,站起来……我易天行的孩子,岂能跪在地上,向天屈服。我一直都在等你来找我,我一直在等……儿子!”恍惚中,渐渐恢复了神智的易凡,像是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刹那间——
久违的身影在易凡心底的深处浮现,是父亲,是父亲……
他在喊我——
他说在等我,他要我去找他,父亲,父亲!
易凡的眼角挂出了俩滴泪水,这是柳叔死后,他又一次哭了,我要争气,我一定要站起来。
“啊……!”易凡抬头发出一声呐喊,他头顶的马尾随着这声呐喊,彻底的被劲气冲散,变成了披肩散发。
久违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震撼了所有人的心弦,揪起了所有人的心。
那少年,支撑身体的手抬起了,他跪地的脚,颤抖着在一点点的离开地面。
“站起来……站起来!”人们激动不已。
“我要……站起来……啊!”
“腾!”笔挺的身姿,伴随着骨头的“吱呀”声,在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傲然挺立,他又一次站在了台上。
“轰!”数万人的心头大震。
刹那间,人们生出来一种错觉。仿佛台上的少年在站起的一瞬间,他驮着一座大山,扛起了人们心头的沉重,撑起了众人头顶的苍天!
(写这一章,写的我好激动,热血沸腾,收藏可否?推荐给朋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