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经过一场大雨的洗刷,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凉爽。
纳兰冰一大早便接到沐泽送來的消息,沐克牙已带着所有人证回到了北都,目前几位人证就在德正殿休息。
清风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格外的激动。
至于原因嘛……
纳兰冰与清风一入了德正殿,清风便向班辉而去,一把将他抱住,格外兴奋的说道:“莫儿,莫儿,你终于回來了。”
班辉白晰脸变得胭红,他不好意思的推开清风,有些娇羞的道:“主子在呢,你注意点。”
沒错,所谓的班辉不过是由清莫假扮。
而那石料商贾,是振作之后的司徒严谨。
重新振作后的他,也投靠了纳兰冰,正巧那时林秀文情况有变,纳兰冰就先将他派到了蓝水国,将她为母亲配制的新药带了过去。
这一次他们均顺水逸俊而來,却被纳兰冰秘密安排在了浑河郡。因为从完颜勇骤死的那一刻起,她便与慕白计划好如何策反完颜志,设计除掉耶律盟了。
这一计,本是为耶律盟而设,却在发现太子的身份后,被她做了更改。
“主人,清莫回來了。”
一身男装的清莫,俊朗的战在纳兰冰的面前,眼中略有激动的看着她。
纳兰冰,也忙拉着她一脸欣喜的左瞧瞧,右看看。
“长高了,也漂亮了,看來蓝水国的水土很不错,将你养的白白嫩嫩的。”看久别的清莫,纳兰冰伤痛的心,总算得到些许的安慰。
“主人,严谨也回來了。”
司徒严谨的眼神中再无当初的轻傲与稚,反而有种历经事故后的沉淀。
人稳重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看到他的转变,纳兰冰总算放下了心。
“成熟了,云曼地下有知,也总该放心了。死者已矣,但活着的人,始终要向前看。有时候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題的办法。”
提起云曼,纳兰冰的语气莫名的低沉。
而严谨听到云曼的名字,身体也轻轻一颤。
有些事,有些人,如果过了多久,都不能让人释怀。
就像竹文与云曼。
纳兰冰知道严谨的感受,轻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
“严谨,看到你重新振作,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觉得,你出身将门世家,又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最在行的,仍然是行军打仗,跟着我,始终有些太过浪费。
你们司徒家已经有了一个弃将从商的,实在不需要你也这样。
其实我知道,你的内心,更喜欢带兵,更喜欢军营,以前你逃到蓝水,不过是因为无法承受天南处处都有云曼的影子,让你沉沦痛苦,无法自拔,如今你已成熟起來,有足够的强大去面对过去的一切,是你回去的时候了。”纳兰冰说得语重心肠。
“主人不打算要我了?”司徒严谨紧皱着眉头。
“你知道我这是这个意思,司徒家已走了一个司徒严尊,不能再失去一个司徒严谨,等这里的事处理完了,你便回去吧。
如果云曼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你能做你真正喜欢的事情。
我不逼你,你好好想一想吧,然后告诉我你的决定,无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坚持你。”
司徒严谨轻点了点头。
短暂的叙旧之后,几人便与纳兰冰一同到沐泽与几位属王面前,彻底诬陷了汉王。
众人震怒。
而证据确凿,就连耶律宗图也无法为汉王平反。
而耶律宗图无法为汉王平反的原因却是因为他的儿子耶律莱。
汉王以高价购进低劣石料与粘土商铺的真正东家,居然是耶律莱。
当耶律宗图手里拿着带有耶律莱签字与手掌印的商铺契约书时,他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
而司徒严谨也力证铺子的主人就是耶律莱,他不过是他雇佣的临时东家罢了,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与汉王合谋敛财行方便而已。
最令耶律宗图意外的是,失踪几日的耶律莱居然是被秘密押入了天牢。
今日他出來作证,竟然承认了自己也汉王的罪行。
耶律宗图满目的不解,满腔的愤怒。
连他自己的儿子都承认了,他还有什么办法为汉王平反,千算万算,沒想到耶律莱居然是成为一大败笔。
沐泽赐汉王与耶律莱五日后斩决。
纳兰冰看着耶律宗图匆匆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其实,堤坝是决了堤,但却沒有那么大的人员伤亡,纳兰冰一早便让清莫等人暗中将百姓转移,而汉王为了得到更多百姓的拥护,在这方面做得也很好。那些死在洪水之中的人,不过都是汉王找來的山寨强盗罢了。
至于耶律莱,耶律洪來就是他的弱点。
别看耶律莱花花公子一个,妻妾不少,却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对他宠爱非凡。
曾经他有宠妾在言语间稍有冲撞到耶律洪來,便被他活活打死。
在他心中,父母兄弟,都远沒有儿子重要。
正因如此,纳兰冰前些日子派人捉走了耶律洪來,逼着耶律莱签下了那商铺契约书。
至于耶律莱今日的甘心认罪,不过是因为昨日耶律洪來心疾又犯,性命垂危,能救他的只有纳兰冰。
而纳兰冰提出的条件,便是要他承认一切罪行。
为了儿子,耶律莱不得不同意,不得不配合。
可是他不知道,耶律洪來的天生心疾之症根本不重,之所以会性命垂危,自然是纳兰冰使了些手段。
耶律宗图离开不久,耶律盟便受召入了宫。
太后将纳兰冰告诉她的话转述给了耶律盟听。
“盟弟,如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阿希娜,只有她才能阻止纳兰冰杀汉其。”太后的眼中,有不忍,有不舍,有无奈,却有更多的决然。
如果儿子与弟弟只能选一个人话,那自然是儿子。
耶律盟点点头,“太后确定阿希娜与上官耀在碧波山吗?”
“确定,盟弟,记住,一定要在五日内将阿希娜带回來,否则只怕汉其与莱弟……”
太后有眼神有些闪烁,目光不敢看向耶律盟,耶律明只以为她是因汉王之事伤心过渡,不疑有他,与太后又确认了些细节之处,便离开了皇宫。
回到府中,不敢耽搁时间,耶律盟忙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去了碧波山。
傍晚十分,耶律盟的亲信归來,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他的亲信都是他一手**,功夫好是基础,但是对五行与奇门遁甲也颇有研究,可是他派出三十个人,却只有队长一人负重伤而回。
“公子,那山上有奇幻八卦阵,一入阵中,变化无穷,处处幻声,步步幻象,小的,小的拼尽全力,才侥幸捡回一命,其他人则全部丧生在那奇幻阵中。”队长耶律井躺在地上,满身鲜血,极虚弱的说道。
耶律盟闻言,猛的起了身。
心中微惊,到底是什么阵势居然这么厉害,他亲训的好手,一次便折损二十几名,这在过去的日子里是从未发生过的。
上官慕白,这阵势一定是上官慕白所设。
耶律井等人都学过五行之术,简单的阵势对他们是沒有用处的,当今天下也只有上官慕白所设之阵才能轻松的将他的亲信队杀得片甲不流。
他的心,突然就激荡起來。
对于上官慕白的天下第一,他很早便是不服的,却一直沒有机会一较高下。
眼下他又中毒昏迷,只怕这辈子都沒有醒來的机会,他原本还曾因为沒能与他有机会对峙而感到失望过,可如今,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思至此,他的好胜之心,便再也按捺不住。
他命人将耶律井抬下去,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仔细研究奇幻之阵,只等明日天一亮,便冲到碧波山,与上官慕白一较高下。
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而同一时刻纳兰冰也接到了耶律盟所派之人几乎全军覆沒的消息。
她淡淡一笑,继续为慕白施针按摩。
“慕白,你说,以耶律盟那么高傲又不服输的性格,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蠢蠢欲动,坐立不安的想要赶到碧波山了?
呵呵,我真的有些期待明日的一切呢。
过了明日,一切就会结束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每时每刻陪着你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纳兰冰将耳朵贴在慕白的心口,感觉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天比一天弱,心中的疼,不断在蔓延。
“慕白,呕……”
突然,一阵饭香传來,纳兰冰只觉胃里一阵翻腾。
张炎的声音随之传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用晚膳,我煮了些粥,又给慕白炖了些牛肉汤,你赶快來吃些,人不吃饭怎么行。”
“呕,呕……”
纳兰冰向张炎摆了摆手,不停的干呕着。
“怎么了?丫头,你怎么了?”张炎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又倒了杯茶,紧张的递到纳兰冰面前。
“端走,呕――把,把牛肉汤端走,呕……我,我闻到就想吐,呕……”
來不及多言,张炎忙将牛肉汤端走,纳兰冰这才觉得好受了些,可是胃里的翻腾却已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