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演？我愣了一下，潘正托关系就为了让这个所谓的女性朋友当群演，在电影里露个脸？甚至可能连脸都没有&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要真是群演就可以的话，这倒真没问题，只是到时候可能要稍微弄点小动作而已。虽然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但如果塞人有一个痛苦程度排行榜的话，群演一定是最低伤害的，或许说完全没有伤害，只要这个女性朋友不要乱来。
因为群演不过过个场，一不说台词二不表演，要是年轻漂亮，还能多吸引眼球呢。相对拿下余镇的拍摄权，这完全无伤大雅。
潘正眯着眼有些不开心地问道：“群演都不行？群演我听说随便都能过的吧？”
我回过神来，秦可云在冲我使眼色，我连忙摇着手，讪笑道：“没问题，潘局长开口，我哪能拒绝啊。”
“哦？”潘正轻笑道，“那给个主角吧。”
“啊？”
“哈哈哈，开玩笑呢，徐导。”潘正摆着手淡淡道，“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我点头道：“好，合作愉快。”
这次潘正先我一步站起身来，俯身伸出手。我连忙起身和潘正握了握，潘正拍着我的手臂说：“徐导，电影大卖了可要给我报个喜。”
“一定，一定。”我把一辈子最灿烂的笑容都挤在脸上，献给潘正了。
“好了，”潘正回身看了眼秦可云，伸手拦住她的腰，淡淡道，“我和可云就先走了。徐导，在这儿留两天玩玩？我让人带你游览一下余镇。”
“额，不用了。我这头还有事呢，就不麻烦您了。”
“那好吧，钱付过了，回见。”潘正抬了抬手，搂着秦可云往外走。
我叹了口气，秦可云微微侧脸冲我露出了一个旖旎的笑容，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我看着两人在我面前消失，心里有些失落。
我坐回沙发上，喝了一大口酒，往后一倒，长舒了口气。男人都是这样吧？明明自己也不想要，可看到别人带走了，总还是有些失落。或者说不仅男人如此，女人也一样。
我做了一小会儿，起身出到外边，天儿还早，我站在余镇大街上，感觉有些迷茫。现在开车回去？
反正也没事，还是随便在街上逛一逛吧。就当取小景了，我特意往人少的小地方走，想着能不能找到些漂亮的小巷子或者小角落，到时候开拍能用上。
可我有些心不在焉，逛了一个多小时，天都开始发黄了，也没觉得哪里的场景能让构图漂亮些，也许是心情问题吧。
我出到写有“余镇”的牌匾边上，准备开车往回开，这个点数，回到那边估计都得有十一点的样子了吧？今天又白费掉，唉，电影啊电影，让人头疼又心醉。
我刚发动车子开了十来公里，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秦可云？
我莫名有点儿开心，停住车赶紧接通电话。
“喂？”
“徐导，你回去了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话问的，不会出事了？可听秦可云的声音，很淡然，应该不是。
“额，没走多远，怎么了？”
秦可云好像在和谁说话，过了几秒，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男人声音：“徐导，真是不好意思啊。”
是潘正的声音，我认出来了。秦可云还和潘正在一块呢？不过也是，否则和谁呢？
我轻叹了口气，问道：“潘局长，怎么了？”
“呵呵，是这样的，徐导，我那朋友吧，非要和你见一面&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我顿时有些生气，这潘正把我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我知道还没签合约，潘正真要翻脸，我也拿他没办法。
我忍着不满，苦笑道：“这&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我也不是什么明星，没必要吧？到时候总会见——”
潘正打断我，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唉，徐导，真是不好意思。你应该没走远吧？如果没什么急事，你就见一面呗，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我保证不会再有别的要求了，行不？”
这个“女性朋友”，到底是潘正什么人，至于让潘正这么为难吗？看样子要是情人的话，潘正得多宠溺她啊。不对，假如潘正这么宠这“女性朋友”，秦可云怎么会有可趁之机？很难吧？哪怕是色狼，心里头装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和别的女人也是最多逢场作戏的，可不会像刚才在vip房里那样，和我满含醋意地宣誓主权。
话已至此，我也只好点着头说“好吧”。
“唔，晚上七点，我让人去接你怎么样？”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给我地址。”
“也好，”潘正笑道，“等下给你发过去，真是麻烦您了，徐导。”
电话挂掉后，我沿路折返，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秦可云给我来了一条短信，自然是和那“女性朋友”见面的地址，一家叫“春风”的西餐厅，名字倒不洋气。
我闲极无聊，直接查着地图往那西餐厅去。
我到春风餐厅时才六点二十分，站在门口杵着跟木头人似的，还得等四十分钟，真是头疼。
“哎！”
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头去，一个化着淡妆的清秀女生正冲我笑。身高该有将一米七了，穿着一双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显得特别高挑，都快和我一般高了。挺瘦，而且胸部有些&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嗯，平。典型的那种日系森女，简单清新，但不老土。
这第一印象算是很不错了，虽然这女生长得其实也就算一般偏上，因为化了妆，所以漂亮了不少。但干干净净很让人舒服。
我扬起嘴角笑道：“你是？”
其实我脑子里已经有数了。
“我呀？约你出来吃饭的人呗。”清秀女生主动伸手笑说，“莫青青，青青子衿的青，徐导好。”
青青子衿，有点儿意思，看这莫青青还真有点儿书卷气，可我怎么也不能把她和潘正联想在一起，潘正的情人？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和莫青青握了握，笑道：“叫我徐远就好。”
“嗯，”莫青青扭头张望了一下，说，“徐导，噢，徐远老师，进去吧，我订了位置。”
我摇着头失笑，这徐导没了，老师又来了，我真是挺害怕电影圈里的这些规矩，逢人都是老师。不过对比那些综艺节目，总感觉好多了。你想啊，那综艺节目里，请来的乱七八糟的人，可都是叫导师的。我一想到这个就有些脸热，可能因为我这方面比较迂腐？老感觉什么导师之类的称呼，应该是那些马克思啊、福柯啊、黑格尔之类的思想心理学哲学方面的大拿，或者给爱因斯坦、牛顿之类的，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哈代这些作家也好。
我跟着莫青青进到“春风”比较幽静的一处坐下，莫青青翻开菜单点了三文鱼和香草烩蛋，我没什么胃口，点了份意面。
“徐老师，白兰地可以吗？”
我耸了耸肩膀说：“好。”
点完单之后，我有些懵，平时各处陪酒的好口舌突然打结了，怎么也想不出什么要说的。憋了半天才终于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你来得好早。”
莫青青眯着眼笑说：“徐老师来得也挺早的呀，我这不是怕怠慢了您嘛。”
我摇着手说：“莫小姐，你现在在余镇住？”
“唔，算是吧。”莫青青撑着下巴，冲我笑说，“你叫我青青就好了。”
我干咽了一下，打趣道：“我让你叫我徐远，你还叫上老师了呢。”
“哈哈，那大家都别客气嘛。徐远，唔，还是有点儿害怕，有点不礼貌。”莫青青微微蹙眉。
“这有什么的，我就是个小角色，没有架子，也不敢有架子。”
“你还小角色呀？导演哎，”莫青青眼睛一亮，问道，“我听说导演都要磨炼好多年才能当的，你才这么年轻，没过二十三岁吧？像刚毕业。”
我失笑道：“你别捧我，哪有那么年轻。现在不挺多导演才二十来岁吗？你说的这个情况，都是好久以前的情况咯，以前是因为拍电影成本太高，而且讲究辈分，所以才这样。现在拍电影不一定非要大钱，而且能者劳之。”
“唔&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莫青青微微点头道，“可是我看那些二十多岁的导演，拍的电影都好烂呀，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我愣了一下，说：“额，也不全是。”
莫青青蹙了蹙眉，连忙摇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之前看过你的戏，你很棒。”
这回轮到我傻眼了，我之前就一个破副导，莫青青还能看过我的戏？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不懂的，我可不相信谁会在电影结束之后，眼怔怔地盯着职员表看。更何况我拍过的电影里，就只有三两部给李家成打下手的电影勉强算是还不错。
我客气地讪笑道：“是、是吗？谢谢。”
莫青青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你不相信？”
“不是，不是。”
“你之前拍过一部《愤青》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