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伤终是慢慢好起来了,姜筱天天去看他,来回奔走得不亦乐乎。
月季则是埋怨连连,天天抱怨,“之前吃饭,大祭司倒是天天称好,这些日子,因为要给信王爷送饭就开始挑三拣四?我给信王爷送了这么多年饭,也没听他说不好吃啊。”
姜筱被说得哑口无言,红闷着脸低声道,“信王爷怎么说都是伤患,饭菜好点,伤也好得快些,再说咱们把饮食水平提高点也挺好的呀。”
早知道姜筱会这么说,月季自身后拿出一个大蒜,愤愤然道,“大祭司,你说大蒜蒜瓣是不是有大有小?”
看看月季手上这个大蒜,扑鼻而来一股蒜味,外边一层白白的薄皮,隐约看得见里面的蒜瓣,一个个的确有大有小,没什么奇怪,姜筱点点头,问道,“这个有大有小,本来就该是这样,有什么奇怪?”
这一个大蒜,实在是给月季带来太多不快的记忆,偏偏姜筱还不记得了。
“大祭司,你可还记得,昨天我烧了一道你最喜欢的糖醋鲤鱼?然后你拿去给了信王爷,对不对?”月季咬牙问道,心想,若是姜筱厚着脸皮说不记得了,一定要把手里的大蒜塞进她嘴里。
眼看着月季捏着大蒜的手上几根青筋暴起,姜筱心中慌乱不已,前天因为自己嫌弃月季姐鸡丁切得太大只,被月季强硬塞着,吃了好几个生鸡蛋,这下,万一要吃这一整个生大蒜,还怎么敢和东莱信说话。
“记得,记得,那鱼真是特别好吃,信王爷说他从来没吃过怎么好吃的鱼。”姜筱颤颤巍巍答道,东莱信倒是没说这些话,只是笑了笑,但是姜筱知道如果她不称赞那鱼,恐怕就要吃大蒜了。
“信王爷怎么说我不知道,可是昨天你在厨房说了什么来着?”月季摇了摇头,少说她也是东莱信的表妹,自然知道东莱信从来不会夸奖自己煮的菜肴。
姜筱一愣,努力回忆自己昨天在厨房里说了什么,想了半天没结果,才小声问道,“月季姐,我说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姜筱觉得大蒜向自己靠近。
昨日,月季做的糖醋鲤鱼,真是长久以来做的最好的一次,但是姜筱因为这菜是送给东莱信的,一个劲地挑毛病,挑无可挑,竟说这大蒜蒜瓣不够均称,大小不一,影响了美感。要不是月季昨天琐事缠身,一定当场往她嘴里塞几个大蒜。
谁知才过了一天,姜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大祭司,你才知道大蒜蒜瓣不是一样大?那你说说,你昨天为什么说我选的大蒜大小不一,糖醋鲤鱼看起来不好看?”月季一脸冷笑,宛如强买强卖的奸商老板娘。
姜筱背后一阵冷汗,声音发抖道,“有吗?我说过吗?我怎么记得我是夸姐姐来着?”这种时候只得假装不知道,强硬回答,只会多吃几个大蒜。
不过,今天吃大蒜的灾难好像是无可避免了。
“大祭司不记得了,我却还是记得的,既然如此,还烦请大祭司给我挑几个一样大小的蒜瓣,我今天要做的也是糖醋鲤鱼。”月季抓着大蒜的手忽地放松,手上青筋也不见了,换成满脸笑容,姜筱却看得心里发毛。
月季姐生气的最高境界,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挑一模一样的蒜瓣,怎么可能?一来还是,几个,不知道姜筱没做到,会不会代替大蒜下锅。
只见月季缓缓道,“若是大祭司找不到,还请原谅奴婢手艺不精,只好请大祭司亲自来做这道糖醋鲤鱼,再去送给信王爷。”
“月季姐,我吃大蒜行不行?”姜筱几乎要哭出来,她什么时候做过糖醋鲤鱼了,这要是做出来,送给信王爷,估计信吃了以后一辈子都不要理她。
比起这个,还不如吃大蒜呢,吃大蒜,不过是今天见不到东莱信。做糖醋鲤鱼,可能以后东莱信会因为食物中毒的关系,对姜筱避而远之。
“大祭司想吃大蒜?那正好。”月季装作诧异的样子,奸笑道,“大祭司若非要奴婢做这糖醋鲤鱼,还请大祭司帮忙吃十个大蒜,让奴婢看看,一个人喜欢吃多少量的大蒜,糖醋鲤鱼又该放多少大蒜才会好吃。”
十个!姜筱估计她大约三四天不能去见东莱信了,心下一阵难过,不过这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答应道,“好,能帮上月季姐真是太好了,不过这几天的饭菜,也烦请月季姐给我送一下,麻烦和信王爷说一声,说我公务缠身,没空去他那,说等我空了马上去看他。”
月季嘻嘻一笑,知道姜筱担心口臭熏到东莱信,心下一阵放松,这几日终于不用被这大魔头挑三拣四了。
“大祭司不见信王爷可不行呢。”房梁上一道白影直冲而下,稳稳站在姜筱和月季面前,直直落下,身体几乎没有半点受到大地的撞击力。手上和脚上的纱布已经拆去,弈剑身体好得比东莱信快多了,可能暗侍卫经常受伤,恢复力不同一般。
“什么不行?难道他身体又不舒服?”姜筱不禁担心道,要是东莱信的身体有什么突然的变化,就是吃了大蒜,那也是要去见他的。
蒙着白色遮脸布的脑袋摇了摇,弈剑有些着急,他道,“月妃自杀了,从风月宫二楼直跳而下,大祭司你快些过去吧。”
姜筱一懵,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竟把黄浦月给忘了,自己还答应要安排她和南湘齐见面的,没想到她还没等到就自杀了?但看那日黄浦月下的决心看上去不是假的,没理由会自杀啊,明明答应了不再自杀的。
“我们走。”姜筱顾不得大蒜,直直往风月阁跑去,这到底怎么回事?心中默念着,月姐姐,你可千万别死,不然我对不起的人就太多了,南湘齐,南湘拂他们可不会放过我。我不就成了骗人的贵人吗?千万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