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追倒也不客气,拍拍她的肩膀,和蔼可亲地问她,“明明啊,还记得初来队里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谭明明以前在学校是个优秀的孩子,进了队里也是个上进的警员,规章制度条陈法规,该记住的她一样都不会落下的,但是队长说的话么……
“队长,我不记得了。”
杜追翘了翘小胡子,也不绕弯弯,指了指蹲在顾岭边上的人,“看到没有,程法医也在,你不想表现表现吗?你这个格斗冠军此时不拿出来亮亮?”
谭明明望去,果然看到程瞳也在,怪不得刚才顾岭朝她挤眉弄眼的。
她的心脏一下子做起了加速运动。
但是,她们老谭家的人向来都不是肤浅张扬之辈,卖弄这种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队长,我先去问问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再动手也不迟!”
杜追看着她飞快的小碎步,觉得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难得队里一朵花,看来是要插在别处的牛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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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明明走到这个男子跟前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叫不上名来的香味,她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了这个人一番。
他的行头真的是从上到下都下足了功夫,衣服的绣图是金色的盘龙,靴子上也有隐绣着祥云,腰间成色极好的玉佩虽叫不上名字,但是通体紫色,色泽均匀,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稀罕货。
光看这几样,就让谭明明在心中忍不住感叹,有钱就是好啊,cosplay都能玩得如此别出心裁。
感觉到她的目光,霍云停也抬头向她看去。
谭明明对上他的脸,心里默默的又加了句,光有钱还不行,还得长得好。
见谭明明来救场,身后几个鼻青脸肿的男同志都悄悄地退了场,不为别的,小师妹他们是十分信得过的。
霍云停先开了嗓。
“你是这里的女捕快?”
声音温温润润的,很能入耳。只是,捕快?是什么?
谭明明清了清嗓子,力求字正腔圆,严肃官方。
“先生,虽然我理解你的兴趣爱好,但是请你也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现在是出了命案,我们需要你的配合。请您如实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好吗?”
男子愣在那里,眉头微微皱着,看着谭明明,半响才蹦出一句话。
“你们不抓着人回府衙,在我这里问东问西做什么?”
府衙?
谭明明想想,算了,单刀直入吧。
“你的姓名,职业?”
男子不说话,漂亮的剑眉皱得更紧了。
谭明明忍了忍,算你赢了。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做何营生?”
“霍云停,大夏的太子。”
太,太子?
你在和我开玩笑么?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你要继承谁的江山?
“我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信不信我关你几天!”
谭明明吼完后立马回头看了眼,见程瞳还在远处忙碌,并未听见她刚才的暴怒,心中稍微安了安。
霍云停戏谑地看着她的小动作,“捕快大人原来对那个仵作有意思。”
仵作?
帅气阳光温柔多情的程医生,竟然被无情地称为仵作?
“先生,今晚我们还能不能好好的谈下去?”
霍云停不明所以,也略略有些不耐烦,“我已将人抓了给你,还有什么要谈的么?”
他又指了指远处的几个人,“刚才他们都要和我谈谈,但是没那个本事。难道你有?”
谭明明看了看东方渐渐浮起的鱼肚白,实在不想再与他废话,深吸一口气,突然狠狠地向他出了一拳。
“嘭!”
拳还未碰到人,他忽然就倒下了。
在不远处的杜追他们闻声纷纷转过身来,看着举着拳头的谭明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靠,一拳制敌!哥几个可是跟他拼了十几分钟啊!”
谭明明绝望地看着目露惊讶的程瞳,心里不住地哀呼: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家伙碰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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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叫陆小丫,是菲越酒吧的坐台小姐,虽然出道已经有几个年头了,但是到菲越还不到半年的时间。
菲越的老板肥坤是整个西城都认识的道上人物,人称坤哥,是个五毒俱全的老滑头,警方盯了他也很久了,苦于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没曾想这次他自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陆小丫的家境不太好,父母离异,姐弟俩跟着嗜赌的父亲过,弟弟还在念大学,全家都靠她赚钱养活。
“王八蛋太没人性!”一晚上杜追就没断过这句话。
谭明明进队也才一年不到,没见过这样的案子,心里堵的很,一直跟在杜追身后不说话。
胖坤在来警局的路上就醒了,可是不知道是玩的太嗨还是被打的太狠,意识一直有些模模糊糊的,因此先拉去做检查,得到明天才能审。
人前脚刚被押到局里,后脚就来了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过来要人,整个大厅吵吵嚷嚷炸了锅,谭明明挤在中间被吵得脑仁儿都疼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吵起架来比女人还闹腾。
“告,告诉你,要抓我,我们老大,你,你,你得拿出证据,不然,我,我让你吃不完,兜,兜,兜,兜……”
杜追手指戳到前面那个结巴眼儿跟前,“兜着走是吧,行,我姓杜的等着!”
“你,你,你别嚣张,一个破,破,破老头的证词,算,算个屁,黑,黑黑灯瞎火的。”
“杀了人还在爷爷跟前嚣张,我他么抽你我!”
“诶诶诶,别打,别打!”
鸡飞蛋打,一顿疯狂。
谭明明被拥搡的人群逼出了大厅时,恰巧碰到了来送报告的顾岭,顾岭一见她就逮着不放手。
“谭明明,我刚才给你递了多少眼色告诉你我们程医生在,你怎么就是不听啊,这下好了,你怕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谭明明按着突突疼的太阳穴,满脸的绝望,“不会吧,这么惨?他有女人了?”
顾岭撅撅嘴,唇上的一颗媒婆痣跟着抖了抖,“这倒没有,就是你今天也太凶残了,大伙儿都看着呢。”
这倒是真的,谭明明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了。这年头嗲声嗲气的姑娘都爱称自己是女汉子,但是谭明明这种省格斗冠军,徒手抓过贼的人,是从来不敢这样说自己的。
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做男人的事情,还非常的出色,到最后往往吸引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但是谭明明自己知道,她一直是直的。
顾岭嘴碎了些,到底也没啥恶意,怕谭明明心里难过,又扯开了话题。
“不过今天被你揍的那个长得真是俊,我看比程医生都强,就是在兴趣爱好上面太执着了些。”
谭明明想起那人就是一阵闷火,“这哪里是执着,已经是变态了。”
“你也别这么说人家,人家现在还躺在医院没醒呢。”
“还没醒?”谭明明知道自己的拳头根本就没砸到他呀。
“听刚才从医院回来的小王说,他的情况好像有些特殊,医生让住院了。”
“联系到他的家人了吗?”
说到这个顾岭就来了兴趣,神神叨叨地把谭明明拉到边上,小声道,“我听小王说,这帅哥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手机也没有,你猜有什么?”
谭明明想了想,猜不到,便问,“什么?”
“金子啊,听说有个手工制的锦袋,里面全是金银。”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而且小王说……”
话还没完,谭明明便扭头就走,顾岭见她忽然急匆匆的,还不知道是怎么了,在身后大喊,“谭明明,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去看看他。”
这年头,揣着金子四处晃的人,不是谭明明这种人能得罪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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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陈主任是谭妈妈的老同事,从小看着谭明明长大,对谭明明兄妹俩一直都很宝贝。
谭明明跑进医院的时候,正巧陈主任刚给霍云停检查完,见她急兜兜地往里面看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上前问她。
谁知小姑娘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磕磕碰碰地说了句稀里糊涂的话。
这人,可能是她打晕的,也可能是她吓晕的。
原本她是很肯定自己没有打到他,但是现在看着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人,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陈伯伯,他的家人来了吗?”
陈主任不知所谓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里头这个,和你是那种关系?”
说罢,还伸出两个拇指一屈一屈的。
谭明明脸一红,“说什么呢!”
陈老头哈哈大笑,心满意足之后也不继续逗她,“放心吧,不是你打的,也不是你吓的,他身上有毒。”
“毒?”谭明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食物中毒,看陈老头的表情又觉得不那么简单,“什么毒?”
“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心脏明显受了毒物的影响有些不正常。我听你们队的小王说他今天和你们动了手?他这种情况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不然会心跳接不上而休克。”
“那暂时要不要紧,这个人我们局里现在还有用。”
“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好说,这种状况我也是第一次见,等我这里有了答案再告诉你吧。”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谭明明刚问出口,就有护士推门进来,说是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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