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子手指印在老猪头上,一道轻灵之气渡了过去。老猪渐渐停止了颤抖,一双近乎翻白的眸子也变得正常,身上的红光消散不见。
老猪渐渐缓过劲来,头脑中昏昏沉沉的,一头爬在桌上喘着粗气。
“多谢道兄出手相助!”林风一手抚着老猪的光头,一手竖在胸前向飞天子施了一礼。这老猪虽然不成大事,但多日相处已经有了感情,林风实已把他当作亲人一般看待。
“林兄弟客气……”
“呃!”
飞天子话没说完,场中遁地子一声凄厉的啸声传来。众人向场中看去,只见李布衣轻背缚着双手踱回了座席,那遁地子的防御的确未被破去,可是整个人已经变了个模样:披头散发、耳窍流血、四肢颤抖、两眼无神……他强提起一口气将那东皇钟收入体内,步履蹒跚着走回座席。
飞天子迎上一步将遁地子扶住,怨毒的眼神狠狠的扫了一眼李布衣。
“诸位高人皆有一身超凡绝技,小王能得诸位相助,实是百世修来的福气。”二皇子也不关心遁地子的伤势,只是提杯虚晃了一圈说道:“在过几日便是宫廷法会的日子,届时佛道争辉,小王还要依仗诸位来争个面子。今日只是自家切磋,想来不会生了芥蒂吧?”
林风心中暗笑:“这二皇子把戏耍的也太明显,想让修士门互相牵制再争相抢功劳吗?”心虽如此想,面子上却不能显露出半分。他与众人一同举起酒杯,连连说着‘切磋而已,哪会生气?’之类的屁话,干杯假笑。
遁地子是个好强的人,身上虽然受伤不轻,但仍然饮尽杯中水酒,一口怨气憋在心中。
“遁地子道长,这切磋也完事了,如今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楚地山君被飞天子收拾得面上无光,如今有意调笑遁地子。他紧了紧衣襟,摆出了一副不耐秋寒的模样,长叹一声说道:“山野天气果然老寒,二皇子和诸位大人们怕是不堪常受啊!”
“哼!”遁地子身体冷哼一声,瞪了楚地山君一眼,转头向二皇子望去,声音嘶哑的说道:“殿下,我们这就回府好了。”
二皇子知那遁地子好强,见他受伤却仍要施展法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一手按在桌角考虑如何应付两句。
“恩,回府再坐的好。”飞天子担心师弟伤势,连忙祭出天罡旗就要施展搬运之法。
“嘿嘿!”楚山地君干笑两声,一脸不屑的打量着遁地子。尊者和尚的表情也很是怪异,肥厚的嘴唇向外撅着,像极了倒置的元宝。
遁地子一把拉住飞天子的手臂,祭出地煞像就打了出去,众人眨眼间回到了二皇子的府邸。遁地子收回地煞像,以袖掩面干咳了两声,林风离着近看得清楚,那袖上分明沾了不少血迹。
“死要面子活受罪!”林风心中想着,脸上却是一副笑容的向遁地子比出右手大拇指,称赞的说道:“小僧真是佩服道兄手段!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搬运挪移转瞬之间!”
“恩!”二皇子鼓掌说道:“飞天子、遁地子二位道长和林风大师相助小王在先。如今以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内院供奉头衔相谢.二位道长原本就内院供奉,还望林风不要推辞才是。”
“大师法术神妙,且立大功,理应受赏!”
“大师神人也!”…………
一众官员皆都附和着鼓掌相赞。修士对于皇子争位有相当重大的意义,座下有一修士高手,其威力不亚于十万精兵!众人见林风受二皇子器重,又敢不巴结?于是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将林风夸成天上少有、地上一个的强人,又说其功劳如何如何巨大,对其妙法如何如何崇拜之类……那楚山君之流听的嫉妒,把起酒盏闷饮不已。
“惭愧!”林风竖掌当胸,先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又面带惶恐的对二皇子说道:“小僧不过略尽薄力,哪里当得殿下如此礼待?”
“呵呵,大师莫再推脱了,就这样定了。”
话到此处,林风也就不好再装谦虚,露齿一笑坐了下去。那飞天子、遁地子向他点头微笑,显是认为已经成了同一阵营。
二皇子得意的饮下一杯水酒,幽雅的将酒杯轻轻放置在桌角,转首看像李布衣、尊者和尚等人说道:“诸位前来相助,小王荣幸之至!诸位皆是高人,小王备以黄金八百两、锦缎五十匹,另请屈任外院供奉一职,万望诸位莫要……”
“殿下客气了。”
李布衣俨然成了五人之首,他起身绕出席中,背手一躬向二皇子说道:“我等新至,未立寸功。殿下相赏委实过重,这叫我等如何敢受?”
尊者、无痕、古丁、楚山地君四位皆尽起身,口口声声的说些“厚赏不敢相受”之类的屁话,脸皮下却都藏着笑意,像是得了牌坊的*一样。
林风在那五人中只瞧着李布衣与无痕二人顺眼,另外三位是怎么瞅怎么不舒服,尤其是那楚山地君,他那心比天高的德行可是将林风恶心德瞧也不想瞧,只想找个机会领进胡同里抽上一顿耳刮子。
飞天子恨那李布衣重手伤了师弟,遁地子恨那楚山地君故意激将让自己伤上加伤。这二位盯着那二位往死里瞪,直欲当场屠之而后快!
林风见那飞天子、遁地子的德行,心中暗笑:贼老道,活该你们受了气!当初见死不救,害得老子险些被那言守和尚勒,现在遭了报应了吧?嘿嘿!你们几个干起来才好,死一个少一个!
李布衣五人半推半就的受了封赏,众官员们一个个又呱噪了起来,那大小马屁夸的响亮无比。二皇子兴致高酒量又好,与在座众人推杯把盏饮乐。林风听得心烦,再也坐不住了,就想早些回到住所去‘怜惜’彩霞“殿下,遁地子道长以一敌三吃了小亏。小僧欲与二位道长先走一步,回了住所帮忙疗伤,殿下认为如何?”林风嘴唇轻动,悄悄传音给二皇子。
二皇子听闻,转头正欲说话,林风忽然端杯作势敬酒,一边挑了挑眼眉。二皇子明白了他的用意,也举杯虚碰,浅饮一口说道:“大师与二位道长前尘未洗,今日就请早些休息。待到明日,小王再与三位畅饮!”
“呵呵。”林风吞下杯中酒,一手将酒杯放置在桌上,竖掌起身说道:“这几天确实有些疲惫,那小僧与二为道长就先行退下了,明日再与殿下以及众位大人欢聚。”
遁地子正想回去疗伤,飞天子也急于相助师弟,二人就势起身向二皇子告退。林风一手拍醒老猪,一面向在场官员说上几句客气话,起步就向殿外走去。
路过李布衣五人席前,飞天子、遁地子狠狠瞪了眼。林风与老猪走在后列,却未向两个老道那般,只是视如不见,匆匆走过。
出了殿门,一队侍女上前引路。遁地子挥手斥退了侍,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放入口中,就地站定,闭幕喘着粗气。飞天子皱眉立在一旁,脸色焦急的很。林风与老猪也都一声不吭的瞅着,他二人既帮不上忙也不想帮。
半响,遁地子一口乌黑的淤血吐出,身上猛然闪过一到青光,睁开双目,气色好了很多。
“道兄可是伤得不清?”林风脸上担心,心里诅咒:“废了才好,你他妈就不是个好东西!”
遁地子声音嘶哑,强展笑颜说道:“无妨!”
“那鸟人真够厉害,俺现在头还疼哩!”老猪说的实话,他上下眼皮打架,全身提不起多少力气。
“哼!”飞天子恨声说道:“那李布衣倒是真有些手段,不过,那厮下手也太狠了些!”
“真斗起来他也未必有什么能耐!”林风奉承着说道:“遁地子道兄以一敌三,又没出手攻击半下,这真是不公平的很呢。”
飞天子、遁地子都知道林风是在说好听的,东皇钟本就是防御至宝,若非那李布衣的本事远远超过遁地子,那又怎么伤害得了?事实虽如此,两位老道却不愿承认,只是各自冷笑,似乎满是不甘。
“既然道兄没什么大碍,那就先回去歇息好了。这几天还真是有点累了,得好好睡上他一觉。”
林风心中牵挂彩霞,没心思和他们胡扯。四人起步,向着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