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息,容后太后便告知了安嫣。
安嫣自是欣喜若狂。
“且不要太过欣喜,如今这皇上你也看在眼中了,你如此的慌张,不知分寸,怕是进了宫也未必好过。所以,本宫现在告知你,就想你谨慎,知分寸,切莫再出错。”说此,太后的眼神犀利了不少。
安嫣低眸往后退一步:“是,侄女遵命。”
“另外,这段时日,你要常在宫中走动,要对宫内事,人了如指掌,切莫待进宫后,与人生了矛盾,出现错漏。皇上本就不喜你,你更是本宫安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他定会谨慎许多,不容你有误。”太后的话,越发冷冽。
安嫣凝着太后,郑重的点头:“侄女谨记。”
另一边,慕容澈到了祥瑞宫。
冷风凄凄,祥瑞宫里,一颗不知名的树正不断落下枯黄的叶,杂草丛生的宫中虽有所修整,却也依旧透出凄冷。
慕容澈踏上这地,剑眉便拧了起来。
安公公面色也一点变化。
看着四周的凄凉,慕容澈放缓了脚步。
他难以想象,安淼是如何在这里生存下来的,那角落里的草药和野草,像是她精心种植的。
草药他能理解,只是那野草,有何用?
“皇上,是奴才的错,奴才未有安排好,请您降罪!”安公公跪在了慕容澈面前。
他知这还凌乱的一切于慕容澈心之所爱是何等的残忍,自是要生气的。
慕容澈不看安公公,绕过他,继续往前。
安公公只好跪在原地,连头都不敢抬。
慕容澈踏进了祥瑞宫内部。
内部更是让他愤怒。
虽说安公公已安排,让人将所有陈设都换了新,可谁知,换得尽是下等用品不说,还是被嫌弃不用的。
她怎样都是离妃,怎可容下这等待遇?
而那人,此时正惬意的喝着药,丝毫不觉这宫中有何不妥。
“你居然静得下来!”慕容澈怒。
闻言,安淼抬眸。
见是慕容澈,她先是愣了下,随即眼中多了些许泪花,随即才起身跪地给慕容澈行礼。
慕容澈粗鲁的将她拽起来:“这些,便是你所满意的?”
他质问。
这些?安淼狐疑的扫了四周,苦笑:“并非臣妾满意,只是这是皇上的吩咐,臣妾的怨,也只能留在心中。”
“哼!”慕容澈推开了她,嫌弃的拍了拍触碰过她的衣物。
安淼趔趄了两下,脚碰到了柱子,撞得生疼,然她来不及查看,直接跪了下来。
慕容澈背过身去,低沉的声音寒冷了不少:“这,便是你刺杀朕的代价!”
“这代价,确实是大了,只是杀母之仇,臣妾能忽略了吗?”这一次,安淼选择了坦然。
先前不论他如何逼问,她都是不语,怎就这次如此轻易的说了出来?
慕容澈皱起剑眉,不悦看来。
安淼却斜着勾唇,自嘲着解释:“且不说您对臣妾的恩情,就是这祥瑞宫难熬的日子,也足够让臣妾崩坏。”
“那杀母之仇呢?不报了?”
这是个坎,无法跨越的坎。
他凝着安淼,呼吸不由得放慢,再放慢,那深邃的黑眸中,一股自己也未发觉的担忧在晃荡。
“不。”安淼摇头,“杀母之仇,怎可不报。”
她抬眸,清冷的眸中润亮一片,对上了他的眼。
慕容澈从安淼的眼中,硬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这是要作何?
心,有点凉,仿佛被人扎了一下。
随即,安淼起身,朝着慕容澈一步,一步,沉重又缓慢而来。
慕容澈微微眯眸,怒气往四周发散,虽不语,却依旧震慑。
安淼扛着他的震慑,勇敢而来。
她,该是要他的命。慕容澈有点想躲,可在她润亮眸中未曾看到什么,又让他有了点勇气。
或许,他可以赌一把。
于是,慕容澈静待安淼走来。
带安淼走到慕容澈身边时,她拿起了一旁的碗,用力砸碎,取了一块碎瓷片。
她握紧碎瓷片。
瓷片刺了她的手,猩红的血从指缝中落下。
傻了?慕容澈懊恼的瞪她眼:“还嫌伤不够,要再加点,还是,你想以死骗取朕的同情?”
“不,臣妾只想提醒自己,别忘了杀母之仇,得狠下心。”
原来,原来如此。
呵呵。慕容澈的心冷了。
“朕一直以为……”就在慕容澈开口说话时,她举着碎瓷片朝慕容澈狠狠砸来。
那用尽全力,不顾一切的模样,就像个疯子。
慕容澈下意识的闪躲。
安淼却不甘心,怒目猩红,仿若一头发狠的狮子,非要取了对方的性命。
慕容澈又灵巧的闪过,反手一握,就握了她拿瓷片的纤细素手。
然,就算是这样,安淼也换了另外一手,朝着慕容澈的手臂砸来。
慕容澈在看安淼的目的是自己手臂时,嘴角浮现一抹浅笑,心情也没先前阴郁了。
那狠劲儿在触碰慕容澈手时,少了大半力道,最后只在慕容澈健壮的手臂上,留下也小小划痕。
凝着那划痕,安淼幽幽道:“这,便是报仇了。”
扑通一声,瓷片掉落,安淼跪在了地上。
她的眼中出现了悔恨又释然的泪水。
“其实,先前臣妾就有机会一击即中的,可是,臣妾没有,那是因为臣妾无法狠下心。当时只觉自己心软,待这几日静下心来,却发现,那是臣妾对您的情谊。”说此,安淼抬起了眸。
那眸中,点点情谊。
他就知道!慕容澈的笑,弄了些许。
“虽,有杀母之仇,可您是皇上,若是臣妾杀了您,这天下势必大乱,于万民不好。另外,仇恨这东西,不过是牵绊住自己的理由而已,若是放于心上,这辈子岂不是没了安稳。”
慕容澈赞同安淼的想法:“仇恨千千万,无不压抑,只有宽恕能释怀。”
放过他人的同时,也是放过自己。
“是啊,最近一段时日,臣妾被各种各样的人欺负,皆无还手的余地,活得实在是狼狈。但,臣妾靠着您就不一样了。”有了权利,就会成为大家所忌惮之人。
到了那时,谁敢轻易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