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你可知别的?”慕容澈继续问。
别的?季凉音仔细的想了想,摇头:“微臣不知。”
慕容澈起身,左右扫了眼,黑眸带压力光落于季凉音身上:“这后宫,不同于其他,最是纷扰烦乱。进了这后宫,想要安身立命,便要知分寸与进退。”
他这话,提醒意味浓厚。
季凉音瞬间反应过来,磕了个头:“但凭皇上吩咐。”
如此,他便满意了。慕容澈勾唇一笑。
“太后会救邢太医。此事,你盯一下。”
邢太医此人不重要,但是,绝不能让母后多了帮手,坏了他的事。
季凉音却无奈的摆手:“皇上,微臣做不到。”
慕容澈拧剑眉:“何故此说?”
“首先,除了大牢,其他的皆不在您的掌控之中,太后娘娘要做什么,您就算知晓,也管不了。另外,从大局来看,您也不必管,否则太后择了逼宫之法,您的命都堪舆,又何谈其他?”
季凉音向来看得清朝局,只是不愿争斗。
好似,确实如此。
慕容澈苦笑着拍了下额头:“最近朕这是怎么了?”
一心想着赐死邢太医,断母后一只手臂,却未曾想到母后可以来逼宫这一手。
“所以,此事您管便是了。”但是,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对朝局如此清楚,怎就只愿做一名小小的太医,朕的身份,很缺你这样的人。”慕容澈拉拢的意思尤为明显。
季凉音却摇了头:“皇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微臣觉得自己这样便是极好的。”
宫中纷扰不想知,只愿于医书中徜徉,得心之安宁。
如此,慕容澈知,季凉音此人是拉拢不得的。
“另外,离妃那边你且多去看看,她失忆了,对宫中情况了解不多,安妃定会找麻烦的。”
他又不能时时过去,护住离妃安危,也只能寄托于信任之人。
季凉音对安淼的印象还算不错,自是会用心的。
扣扣扣,安公公轻轻敲了门,小心翼翼的探过头来。
慕容澈当即冷了脸。
安公公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请皇上恕罪,奴才并非有意打扰,只是离妃娘娘在外面。”
离妃?慕容澈嘴角不自觉扯出一抹柔笑。
“是的。”安公公颔首,“但娘娘未说何事来找您。”
无碍,慕容澈摆手。
季凉音最是知眼色,都没说话,直接行礼告退。
安淼进来了,带着一身的清新。
还是往日素净的妆容,只是发髻间的一朵桃花格外惹眼,硬是将她衬托得娇俏可人。
她的打扮与安妃的珠翠满头,金线加身的华丽打扮有太大区别。
在慕容澈眼中,这样的安淼是极好的,也是落于心间的。
他想,不论安淼如何打扮,他都觉得美不胜收。因她是他心中之人。
“今日怎过来了?”这几日,安淼“接受”了自己身份的转变,未曾对慕容澈有过害怕与排斥,倒是亲近了不少。
安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臣妾想着皇上近日国事繁忙,定是无暇出去闲逛的,所以特来看一看。”
她都没行礼,直接拉住了慕容澈的手臂,撒娇般的摇晃。
慕容澈宠溺的戳了下她的额头:“瞎折腾!”
“怎就瞎折腾了?”安淼不爽的撅唇,“难道您不愿臣妾来看您?”
慕容澈摇头:“并非,只是怕你招惹麻烦罢了。”
他所指的麻烦是寿安宫的那位。
安淼却落寞的低下头:“麻烦已经找上门了。”
慕容澈心下一紧,正要问她发生了什么,却见她抬起头,笑得格外灿烂:“但是,臣妾已经处理了。”
慕容澈莞尔:“你还能处理麻烦?”
她就不能处理?安淼不开心的撅唇瞪着他:“难道在你眼中,臣妾什么都不是,连一点小小的麻烦都解决不了?”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尽显灵动。
好似在慕容澈平平无奇的世界里,点缀了最亮眼的一抹色彩。
“朕不是此意,只是朕担心。”安嫣与母后,谁都不是好糊弄之人,得罪了她们,这后宫漫长路,尤为艰辛。
说到这个,安淼就十分委屈:“臣妾就想不通了,并未得罪姐姐,姐姐怎就主动找了上来,感情臣妾做了许多对不起她之事。”
“并不是你得罪了她,是某些人心术不正,尽想着欺负人了。此人你不必搭理,若是有麻烦,受了委屈,尽管跟朕告状,朕自会处理好,还你公道。”
“真的?”安淼眼前一亮,“您当真会无条件的护着臣妾?”
慕容澈郑重的点头应下。
“好啊好啊。”安淼高兴得跳起来,“臣妾可就等着您这句话了。”
此话何意?慕容澈斜来不解的眸。
“来来来。”安淼用力往外扯慕容澈。
慕容澈纹丝不动:“去哪里?”
“自然是去找麻烦啊。”安淼说得一本正经,那露出的银白牙齿显露她的娇俏与美好。
慕容澈仅是看了一眼,便无法自拔。
此人,太有吸引的魔力了。
慕容澈本打算看奏折,想点办法处理朝廷的问题,也任由着安淼拖拽自己。
安淼径直把他拖到了祥和宫。
“皇上,离妃娘娘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安淼蹦蹦跳跳的出现了。
安嫣听皇上过来,本是高兴的,可听有安淼,便没了好感,耷拉下了脑袋。
这安淼跟着皇上前来,定无好事!
安焉知她在皇上心中毫无地位,自她进宫,皇上便从未来过她的祥和宫,使得宫中谣言四起,压都压不住。
然,她还是得出来迎接。
这是规矩,她不能没了规矩。
“臣妾给皇上请安。”安嫣乖乖的跪下。
慕容澈抬手。
起身时,她与安淼对视一眼,两人皆弯了腰。
随即,安嫣看向慕容澈:“也不知皇上今日特意前来,所为何事。”
她用了特意二字,语气中有点嘲讽。
慕容澈摆了摆手,指向安淼,宠溺之意,不必言语:“是离妃硬是要拖着朕来的。”
简单的一句话,成功的让安嫣黑了脸。
竟是安淼这贱人拖着皇上来的。这胆子与面子,还真非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