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晨脸色阴沉的看着韩枭,周围许多大佬也都饶有兴致的盯着这个年轻人看了起来。这些人都清楚,今天的一切变化都源于这位年轻的游击将军,不管之前在这些大佬眼里韩枭有多渺小,但今日之后韩枭之名在豪门大佬之间多少也该有些分量了。豪门大佬不喜欢讲道义,但看到年轻人为了道义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的也会很欣赏的。
但现在韩枭这样不依不饶,却是把他们仅有的那点欣赏彻底耗尽。
叶永晨身为亲王,平日在皇族里就是极有权威之人,现在被韩枭这么个小娃娃质问,一时间脸色阴沉到极点,更何况今日之事出现这样的变故,作为主事人之一的他也感觉脸上无光。本来就郁闷着呢,韩枭还要上来添堵。
“庞英为国捐躯,有功,之后会有赏赐。”叶永晨强按着火气说道。
“什么赏赐。”韩枭咄咄逼人的发问。
“知道有赏赐就行了,难不成老夫还要向你汇报一下不成?”叶永晨眼眉一挑,森然说道,饶是这种老狐狸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透出几分杀机来。
不远处的池家修士看到这一幕都在冷笑,在池家人眼里,韩枭已经是必死之人,只要他离开天心岛就会展开对他的追杀,哪怕这里是帝都,也一定要杀死这个险些坏了池家大事的人,今天若不是付灵拼着不要脸出手援救,当着众人的面把池洪明和洪城杀死的话,一旦证据确凿,就算付家也不敢保他池家,更何况投靠西方海盗又不仅仅是他们池家自己的主意,现在付家也早已经上了他们的贼船。
所以对付灵的出手,池家倒是没有多少感激,只要想好之后怎么解释池洪明会被活捉就可以了,毕竟一旦事情败露的话,付家也一样会覆灭。
付灵最后瞥了韩枭一眼,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带着一些付家修士便离开了天心岛,今天过后,付灵保持了一辈子的名声就算彻底废了,虽然活到这种地步对此可能已经不怎么在乎,但要说心里一点芥蒂还是不可能的。
韩枭没有起理会池家人的反应,更不会傻乎乎的去阻挡付灵的离开,木已成舟,人证是当着他的面被灭杀,这一局是他们输了,韩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搅蛮缠。
叶永晨身上透出的杀意韩枭不是感觉不到,对他的影响最敏感的东西就是杀气,只是看着脸色阴沉到极点的叶永晨,韩枭反而很淡定的笑了起来,说道:“我要求给庞英举行国葬。”
“国葬?”叶永晨眸子里再度闪过精光,这次没等他开口,周围一些豪门修士便已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国葬是随便能举行的吗,他庞英是有点功劳,那点功劳在场的谁没做到过,你想要个国葬就给他国葬,你是不是疯了?”
看着大呼小叫的豪门修士,韩枭脸色反而异常平静,只是沉默稍许之后缓缓开口说道:“你立过什么功劳,为了华庭帝国?”
“我……”那人似乎很想辩驳一番,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这么说就是没什么功劳了呗,那你在这乱叫什么?”韩枭不屑的冷笑起来。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够了。”那人气急败坏的想要上前找韩枭算账。
忽然,人们只感觉脚下的土地一阵震颤,稍稍错愕之后看到韩枭出现之后就拿着的那个奇怪柱子刚才被他狠狠立在了地上,就是因为他这个举动,天心岛的地面才震颤了一下。这一下让一些人都忍不住盯着那根柱子看了起来,他们这才意识到韩枭拿着的这个东西似乎不轻。
看着同样有些被吓坏的那人,韩枭冷冷说道:“我今天既然赶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你想打一架的话我随时可以奉陪,但你记住,我不会手下留情,死在我手里不要怪我。”
“呵,说的真好听,有能耐你倒是动手啊。”那人表情僵硬的说道,但脚步却再也抬不起来,只会站在原地跟韩枭叫嚣。
“就你这种胆小如鼠的家伙,华庭也指望不上你立什么功劳了。”韩枭轻蔑的说道,之后连看都不再看他。
那人被韩枭最后的眼神刺伤,愤恨的喊道:“那你说说,你给华庭立下过什么功劳?”
“跟你有关系吗?”韩枭很干脆的说道。
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司徒寒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忽然说道:“华庭帝国在西海战场上第一次缴获西方战船和活捉西方海盗,就是韩枭亲自出手的,他的游击将军之职也是因此获得的。”
听到司徒寒的话,别说是旁人,就连韩枭都忍不住一阵错愕。今天他找到司徒寒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想让司徒寒带着他来天心岛,毕竟韩枭也很明白如果没有一个真正强势的大佬引荐,自己别说想获得在天心岛上义愤填膺的讲述一切的机会,就算想上岛都不可能。
以司徒寒的智慧,自然不难看出这一点,而在看到人证都已经死了之后,他也不可能不清楚大局已定,现在韩枭所争取的一切其实也都只是在强撑而已。但就是强撑着的韩枭,却忽然得到司徒寒的声援,怎能让人不惊。司徒寒却是一脸平静,甚至根本没去跟韩枭对视,就好像他只是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而已。
不管司徒寒有什么打算,他的这番话说完之后,跟韩枭争辩的人彻底没了声音,也许他说的没错,在场的诸多大佬里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才站在今天的位置,但问题是那些大佬有这样的资格,这个喊话的人却还不够格。要说战功,他真的还不如韩枭。
“庞英以一人之力,挡住数万虚空兽和光阴族战士,救下多少华庭帝国子民,相信亲王大人不会看不出来,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韩枭依旧盯着叶永晨说道,语气里甚至多了几分逼问的意味。
“国葬,不可能给庞英,之后会有相应的抚恤,下去吧,今日之事就这样了。”叶永晨沉默良久,终于面无表情的说完,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国葬不给庞英,难道就应该给你们这些眼睁睁看着华庭有难,但却还想着自家利益的老不死吗?你们除了会勾心斗角还会什么?”韩枭忽然朝着叶永晨的背影大声喊了出来。
这一下,不光是叶永晨面色阴沉,周围许多大佬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韩枭这话说的确实有些恶毒了。其实国葬不给庞英,还真的就是因为庞英还不够资格。在华庭帝国里虽然规定了为华庭立下大功之人可以获得国葬的待遇,但其实这么多年以来,真正享受到国葬待遇的,除了那些豪门掌舵人之外,谁都没有获得过,甚至有些家族里曾经担任过家主的老祖级别的人物,在死了之后都没能获得国葬的待遇。
对豪门来讲,国葬是一个无上的荣誉,但这个荣誉却只属于顶级豪门,并且只属于顶级豪门里的顶级大佬。庞英算什么,一个废物的后代,就算出身庞家但也根本没有获得多少实权,别说做家主,就算庞英还活着,几十年内能成为庞家长老都很困难,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获得国葬?
这种事早已在帝都里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但被韩枭直接喊出来却是太伤人了。刚才韩枭骂一个普通族人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敢贬低这些大佬,这确实太疯狂了。
但大佬终究是大佬,尽管一个个心里都已经给韩枭定了死罪,脸上的不快却只是一闪而过,就连叶永晨都没有回一句话,转过身去继续往天心岛外走去。
“骄阳公主不在帝都吗,我说的一切她都亲眼所见,她的侍卫也亲眼所见,大可以把她叫出来,她至少可以证明庞英的功劳的。”韩枭不想再争吵,他只是抓住最后的机会给庞英争取到他该有的荣誉。
听到此事涉及到皇族成员,一些人看向叶永晨,可是叶永晨压根就好像没听到韩枭的话一样,一步不停的直接走出了天心岛。看到这一幕,那些大佬自然没有停留,也跟着走了出去,不过那些大佬都走了,天心岛上现在却还留着很多人。
留下的,都是实力不俗的修士。
这些人身材各异,样貌各异,修为各异,甚至脸上的表情也各异,但是他们现在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在盯着韩枭看,并且看的时候眼睛里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韩枭今天是出尽了风头,可是也把人都得罪了个一干二净,所有豪门大佬几乎都留人在天心岛上,目的很明确,就算韩枭是游击将军,但这么不识好歹,也不用再留在人世上了。
司徒寒眉头紧皱的看着这些虎视眈眈的豪门侍卫,叹息之后走向韩枭:“走吧,我带你回邪月号。”
“多谢大师了,多谢大师帮我说话。”再度靠近司徒寒,韩枭对这个倔老头已经充满好感。
司徒寒脸色一沉,说道:“我是不想有功之人含冤,并不是帮你。”
“我知道的。”韩枭点点头,顿了一顿之后开口说道:“大师,您先走吧,我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