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到达了吴国的冀地,正是初晨时分,太阳还未出来,身上湿答答的露水,甩一甩全是朝露。
“真是不幸。”阿祁满脸晦气道,“没想到走出去的时候领会了那迷阵的厉害,反而害得我在山上过了一夜。”
她抬头往眼前城镇看去,城门早开,士兵却没什么精神,耷拉着脑袋打瞌睡,她像一只鬼一样溜进来,街道上却没有什么人。
青石板铺得整整齐齐。路上却只有阿祁一个人,背影寂寥,又见不到一丝光亮,显得惆怅莫名。
空荡荡的,让人心虚烦躁。
该去哪里找一身干净衣服换呢?阿祁边走边瞧,发现大多数店门都是关着的,但是门上都有着奇怪的花纹,还有一些上边还挂着类似符箓之类的东西。
巫族在吴国实力扩大,她算是见识到了,虽然还未来得及听闻,眼前却见了这许多景象,又想起之前守城门的士兵腰上都挂着一个护身符,可见他们该是图个巫族的庇佑无疑,也是巫族的影响。
可见,巫族是深入民心!说不定还真是招惹不起……
阿祁终于瞧见一个打开着的店门,欣喜地跳了上去,却看见一个蒙着脑袋的中年女子,一大块灰色的步,将她整个人罩了起来。
“姑娘,你的披风呢?不见了吗?这可是大事情,来,这披风给你。”中年女子见了阿祁一惊,急忙递给阿祁一大块灰色的布。
阿祁往中年女子房内瞟去一眼,她该是卖衣服的,递给她这一大块布,这是要推荐商品?
会意一笑,随即阿祁摇了摇头,推开那布,“老板娘我不要订做的衣裳,再说我也不喜欢黑色,你给我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衣裳,还有能不能借你家给我洗个澡?”
中年女子一愣,“你明明没带披风?今天又不是阴天,没有披风怎么成?你不喜欢就换个颜色。”
怎么又是披风?她是来买衣裳的,又不是要披风。
“姑娘喜欢白色吗?这个给你。”
中年女子又盛情地地上来一大块白色的布,脸上笑容友好,更是一副听我的准没错的表情。
“莫非吴国的女人出门都要带披风?”阿祁苦笑着问道,才不要这猜想是真的。
中年女子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
真是奇怪的风俗。
中年女子却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哎?你是其他国家的人吗?其他国家的女人出门时不带披风的吗?”
阿祁道,“我出门从来不带披风,所以我只要老板娘你给我一件干净的衣裳,借个地给我洗个澡,至于钱嘛。”
说话一顿,阿祁忽地想起那时为了脱身,将君越给的银钱全都用来砸了山贼,她现在身无分文,倒是怀揣着两件分量不轻的宝贝。
阿祁一笑,拿出那一枝红色玉树,闪着中年女子的眼睛,指着那玉树枝,和善笑道,“你看,我折一片玉叶子给你抵账怎么样?”
中年女子本来还想说什么,被那玉树的威慑力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支支吾吾,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等她回过神来,却极为紧张地急忙点头道,“好好,你说真的,可不能反悔啊。”
她拉了拉阿祁的手,硬是把阿祁拉到她店里深处。
“你,你等着,我给你找一件衣裳,你千万别反悔啊。”中年女子转身之际,被板凳拌得摔个四脚朝天,却顾不得喊一声痛,扑向衣裳堆。
阿祁暗暗笑了笑,这个时间段,只有你一家店开着,还能去哪一家啊?
说着,中年女子开始翻箱倒柜,看来是为了防止阿祁反悔,找那品质优良的压箱货,最后她痴痴笑着端出一件素绿的衣裳,灰着脸道,“没有白色的,只有这一件绿色的,你看怎么样?”
“行的,我不讨厌绿色。”阿祁回之一笑。
借着店家的地方洗了个澡,晦气一扫而空,阿祁顶着清水出芙蓉的脸出现在老板娘面前,摇动着细柳腰,长发垂倾如墨,又翩翩地转了个圈,害的中年女子又张口结舌,“你,怎么这样好看?这衣裳……”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却不想这件平淡无奇的绿衣占了阿祁的光,反而让中年女子觉得不是她原来的衣裳。
是啊,刚刚那个被疲惫折磨,一夜未睡,又被沉重的朝露压得死气沉沉的人,岂会是什么美人?谈何惊艳四方?
阿祁依照前言折了一片红玉树的叶子递给中年女子,中年女子抖着手道,“这是玉溪子造的玉,价值连城,红树叶又不是寻常的东西,姑娘你是怎么得到的?明明连卫国皇子求他都不肯给造。”
这中年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大约是期盼了许久,求而不得吧。
“玉溪子?你是说那一位雕玉的师傅?那卫国的世子在哪你可知道?”阿祁又折了一片叶子在中年女子手上,她手抖的更加厉害。
中年女子眼见手上多了一片叶子,心潮澎湃,自是言无不尽。
“我们吴国有一位皇子住在这城里,卫国皇子似乎和他有什么交情,住在他府上,那玉溪子和他们住的也不远,是住在玉山庄上,这城里只有两座小山,倒也很显眼。”
“原来如此。”阿祁笑了笑,心想该是谋划下一步的时候了,道了声多谢,正准备拔腿就走,却被中年女子一手拿住。
“你这样不成,吴国的女子在阳光下都是要戴着披风的,巫族的人说的不会假的,姑娘这个披风送你,我的衣裳,本来,也不值这么多钱。”中年女子这次是递给阿祁一件成品的白披风。
原来又是巫族吗?阿祁暗叹巫族真实厉害,竟然让吴国的女子都披上披风,难怪君越说巫族暗里已经超过千剑山庄。
这样反而像是宣扬自己的本事了呢,这些巫族的人倒也大胆!
阿祁转念一想,若是众人都有披风,但一个人没有,那就显得怪异了,她来抓卫子玠,自然不希望成为焦点,这样一思量,披风还真是不能少!于是阿祁便接了下来。
长长披风一抖,阿祁藏身于白色披风之下,纵是风姿不减,却不见了那绝美容貌,不仔细分辨,也权当是路人一个。
“多谢你。”阿祁言罢离开。
却不知这冀地,有一个女子是不带披风的,该是闻名于天下的一个女人,名唤秋羽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