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玉溪子答应,卫子玠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低声问阿祁,“那玉树是什么东西?”
阿祁笑而不语,心道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让她遇上那劈火的女子,多半是那红衣女子和玉溪子说了什么,他便直接了当答应了这事。
这对阿祁来说是一件极为体面的事情,她的脸正对着卫子玠,多种笑容夹杂在一起,明着乐!卫子玠倒是被这位一时的天真烂漫打动的心儿怦怦跳。
她心想,她最后送了那红衣女子千年木的剑鞘,这人情做的极好,俗话说山水有相逢,这么快遇上了。红衣女子不像看上去那样凶巴巴的,玉溪子倒也算干脆!
卫子玠沉脸,玉溪子并未让她们俩进门,反手将门掩上。
阿祁无缘见那玉像面容,心里居然有些遗憾。
但她依然赞美道,“大师的夫人是一个极为漂亮的美人,大师雕的玉像也是一绝,若是大师答应,实在是造就人间美事。”
阿祁滔滔不绝地夸奖起来,怕的是玉溪子临时反悔,毕竟她心中毫无底气。
卫子玠举着那算命的照片,捻指一拜,“有劳大师。”
纵然这时候,他也不忘他是道人打扮,装的似模似样。
玉溪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道,“这是一件难事,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便会尽力去做。”
看着玉溪子,阿祁心中忽然吃了一惊,仔细一看,这玉溪子是个中年男子,而那山间的红衣女子分明是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怎么称得上是中年妇女。
这眼前的玉溪子和那红衣女子大约差了二十来岁的样子!
但阿祁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这世上无奇不有,年纪相差悬殊倒也不算稀奇的事情。
她停下赞美,痴痴说了一句,“有劳。”
此时,阿祁满脑子是玉溪子和那红衣女子相知相恋的情形,什么这玉溪子在那红衣女子出生后便一直陪伴她长大,而后相恋,虽然都是她心里杜撰瞎想的,倒也自觉有趣。
玉溪子看阿祁的眼神很平淡温和,老谋深算的眼角极好地将他的心思掩藏住,可是他瞳中散发着阴暗光芒,逃不过卫子玠眼睛。
那阴暗是做坏事的人亦或是盘算着阴谋的人独有的!
这玉溪子决然是有问题的!
玉溪子摇手,叹了口气,提起飘诗韵,他道,“卫国皇后堪称天下第一的美人,绝非我夫人这种粗俗的山妇可以相比的,我想要为世子办事,也需要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大师请说。”卫子玠扮成的道人极为有礼,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阿祁以为他是高兴玉溪子答应给飘诗韵雕像。
玉溪子脸上出现摇摆不定的神色,慌乱不已,说到这条件的时候支支吾吾,又摇手道,“这事情太难,就怕卫国世子也是难以办到。”
一国世子都难以办到?阿祁一怔,什么事情如此之难?
卫子玠一捋长须,气定神闲道,“大师但说无妨,无论是何难事,相信世子一定会尽力办成。”
阿祁心道,卫子玠倒是极为自信,若是刀山火海,那实在不是人能够做到。
不过她心里也奇怪,到底是什么难事,雕玉像不就是一块玉石,几把雕刻小刀吗?
阿祁没料到的是玉溪子说的真是玉石的事情,玉溪子为难开口道,“我夫人玉像所用的玉石乃是孕养在寒冰里的冷寒玉,不是一般的玉,但是唯有这样的玉才能用来雕琢卫国的皇后,我本来就是因为找不到这样的玉才拒绝世子的,若是世子能够找到这样的一块玉石,我便能给世子雕那玉像。”
“冷寒玉?”阿祁喃喃道,一边偷瞄屋内的玉像,那质地确实不是她见过的宝贝中哪一件可以拿出来比拟的。
远看之下,玉溪子夫人的玉像仿佛笼罩了朦胧的月光,幽幽若若,又清澈如水,冷冽如冰,兼带水中月那样可遇为不可求的梦幻之感。
只能说不若俗物!
卫子玠也不禁皱眉,冷寒玉此物他全然没有听说过,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的东西?”
玉溪子转身一指,指的是北边,“冀地以北,有一座冰山,冰壁倾千百尺向下,这冷寒玉,便是我在那里得来的。”
阿祁遥望,瞳孔顿时缩成一个细点,感受到瞳孔的沉重,她望见一连片的冰,她觉得眼熟十分。
极北之地,不是她师傅所在的地方吗?那超越冰山的地方,汪洋大海上的孤岛。
似乎有那么一点记忆的碎片在脑中刺痛,阿祁笑了笑,卫子玠老说十年之前的事情,现在总算想起来一点点,却是和卫子玠毫无关系。
她转头问玉溪子道,“那冰山不该是冰做的吗?里边还藏着玉石?”
玉溪子摇头,“并不清楚,我年轻时曾经攀爬过一次,冰壁坍塌,我在冰雪之下抱住了一块玉石,侥幸不死,才知道啊玉石是宝贝。”
卫子玠道,“但那玉可能只有一块,让大师侥幸得到了,那里却在没有其他了。”
这话说的在理。
玉溪子也道,“我也说这事实在可遇不可求,但我曾听闻师傅说过,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雕玉的老前辈,习惯用冰藏玉石,他寻到了世上许多好玉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我想这地方说不定是那冰山,但是我可没敢再去一次。”
阿祁听说有许多玉石,又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心动了一下,同卫子玠道,“我们倒是去看看,说不定真的有。”
卫子玠有些怀疑地瞟了几眼玉溪子才点头说,“好。”
他比阿祁耀警惕些,留意到一些细节,阿祁却险些把卫擎差点害死她的事情忘记了,若是记得,便不该这样相信玉溪子。
玉溪子眼光一沉,在阿祁的脖子上扫了一眼,才补充道,“你们要小心些,那里附近倒是住了个我的小徒弟,在那里寻找玉石,你们可遇去找他,他叫做乌驰。”
卫子玠道,“多谢大师。”
玉溪子笑道,“这事全凭了机缘,实在强求不来,我只能祝两位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