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冷母不敢耽误片刻,忙跟着护士去换了衣服。
剩下的沈母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地,沈维骏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就听沈母痛心道,“怎么会流产的!之前的产检不是一直都没有问题吗?这怎么才离开家一天孩子就没了
!!”
沈维骏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此时的感觉,虽然他不爱冷欧莎,但他已经做好了当父亲的准备,他虽然平时表现的不冷不热,但当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没了时,他心里还是难过的,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蓝若溪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一个小生命就这样没了,甚至没有来这世上看一眼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心里很复杂,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只是和冷欧莎见了一面,怎想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冷欧莎是怎么撞到肚子的,还有冷欧莎脸上的那抹笑容,是她的错觉吗?
这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因为沈家和冷家身份地位的关系,沈母也被带进了手术室。
走廊再次恢复了安静,蓝若溪和沈维骏分别靠墙站着,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一切的安慰都变得那么苍白。
沈维骏心情复杂,看了蓝若溪一眼,尽量平静的说道,“你先回去吧。”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蓝若溪没有办法就这么走了,尤其是还和她有关。
虽然她一直都不喜欢冷欧莎,但是这个时候,她想听到冷欧莎平安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当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时,沈母冲出来就迎面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蓝若溪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这一巴掌,力道十足,直打的她耳朵嗡鸣,半片脸好戏那个都麻木了。
沈维骏震惊的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在沈母还想要继续动手时,身形一动,挡在了蓝若溪的身前,一把抓住了沈母想要再次挥下的手臂,沉声道,“妈!你干什么!”
沈母气的浑身发抖,尤其是被自己儿子拦下,更是让她怒不可遏,“你还帮着她!这个时候你还帮着她!就是她害的莎莎在里面做手术,还有你未出生的孩子,是个男孩,刚刚被迫和母体分离,现在还血肉模糊的!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听到自己孩子的惨状,沈维骏眼前闪过血肉模糊的画面,心头针刺般的锐痛,“妈,这种事情不能乱说!”
“我乱说?是莎莎在里面亲口说的!是她动手推了莎莎,莎莎在撞在了桌子上!你这个时候还想要包庇这个女人,要是让冷家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跟你闹!而且你别忘了,里面死的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妈!!”
“不是我!我没有,阿姨,我真的没有!”蓝若溪没想到会听到沈母这样的指控,她没有做过!
“你还狡辩!莎莎会冤枉你吗?不是你推得难道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吗?那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会吗?!”
面对沈母的质问,蓝若溪百口莫辩,她也不相信冷欧莎会自己撞去桌子上,那是她的孩子啊,而且这孩子还是维系她和沈维骏关系的唯一保障,她没有道理那么做啊。
可是她很清楚,她真的没有推冷欧莎,那么这一切该怎么解释?
蓝若溪悲哀的发现,这一切好像只有承认凶手是她才能解释,可是她真的没有做过。
沈母非常的激动,眼眶里满是泪水,刚才在手术室里,冷欧莎悲痛欲绝的样子还有亲眼看到血肉模糊的孙子被拿出来,她情绪都已经在失控的边缘,那是她的血肉至亲啊!
沈维骏眼看要拦不住她,未免她再伤害蓝若溪,他只能带着蓝若溪先离开!
被沈维骏带出医院,蓝若溪感觉非常的疲惫。
她有些不敢面对现在的沈维骏,她不知道沈维骏会不会相信她,是不是也觉得她是杀了他骨肉的凶手。
“很疼吧,对不起,我妈她……有些激动,希望你能够体谅她一下。”看着蓝若溪红了的眼眶和高高肿起的左脸,沈维骏内心无比的煎熬,一边是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一边是自己暗暗发下誓言要保护的女人,今天这两个对他最重要的人竟然起了冲突,而他,无力保护其中的任何一个。
沈维骏心里难过,眼前不断闪过儿子血肉模糊的尸体。
指背轻轻的在她脸颊上划过,言语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你不恨我吗?冷欧莎说是我推了她,你们的孩子才没有的,你应该恨我啊,为什么还来安慰我?”
沈维骏苦涩的一笑,“傻瓜,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你善良真诚,是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的,如果是你做的,你肯定会承认,你既然说了不是,那就肯定不会是你!而且,当初还是你劝我要负起责任,照顾他们母子的,又怎么可能再动手伤害他们,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我都相信不会是你做的。”
沈维骏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声音却字字敲在蓝若溪的心口,直把她的眼泪都逼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今这样百口莫辩的境地,她没想到沈维骏会这样的相信她,她真的很难过很委屈!
看到她泪如雨下,沈维骏心头顿时一慌,下意识的就想要像从前一样将她搂在怀里温声软语的哄着,蓝若溪身子一僵,微微将他推开,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抹了抹眼泪,神情有些尴尬,“我没事了,对不起,我总是这么没用,这个时候你才该是最难过的那个,我却还要你反过来安慰我,我真的没事了,你快回去吧。孩子没有了,冷欧莎肯定也很难过,好好陪陪她,还有阿姨……我明白的,她只是难过而已。”
沈维骏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神情有些怔忪,突然间那么深刻的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已经对他的碰触感觉到尴尬了。
他苦涩的一笑,是他越距了,他已经是有妇之夫,现在连安慰她的事情都已经没有资格去做了。
沈维骏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沈母在质问他,催促他回去。
他应了一声,视线越过蓝若溪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时,心里又是一苦。
“那我先回去了,别有心理压力,这中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会和莎莎问清楚的。”
蓝若溪点了点头,刚才一时激动逼出来的眼泪已经让她忍了回去,连连催促道,“你快回去吧。”
看着沈维骏走进医院,蓝若溪心头憋闷,谁知一回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兜里的男人。
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百口莫辩,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家人,找到了依靠,委屈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蓝若溪直接扑进了贺景轩的怀里,呜咽了起来,越想越委屈,最后竟像个孩子一般的哇哇大哭。
贺景轩被她撞得倒退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形,双臂将她揽进怀里,眉头蹙了蹙,什么也没问,揽着她坐进了车里。
蓝若溪哭了好一会,直哭的自己都快要缺氧了,她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红肿的双眼正巧对上他幽暗的双眸。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她都哭了那么久,他一句话都不说,也不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红肿的侧脸,微微一用力,蓝若溪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嘶嘶的叫着。
贺景轩沉下了脸,“谁打的?”
蓝若溪很轻易的就听出他声音中的愤怒,他一向是内敛的,不轻易动怒的,之前勉强克制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委委屈屈的抽噎,“也不能怪她的,孩子没了,冷欧莎的孩子没了,听说是个男孩的。”
贺景轩没有问,可是蓝若溪忍不住想要倾诉。
“冷欧莎说是我推了她,她才撞在桌子上,孩子才会没了的,可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会那么做的,我真的没有!”被人冤枉的滋味真的很难受,蓝若溪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她现在真的控制不住,尤其是在贺景轩的怀里,她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委屈都告诉他,她不用再克制不用再隐瞒,她就是真的很委屈!
贺景轩蹙眉看着她,胸前的衬衫已经被她哭的全湿了,此时黏黏的粘在身上,他没说什么,只是更紧的将她揽进怀里,指腹轻轻的拭掉她眼角的泪水。
贺景轩始终一言不发,蓝若溪心里有些没底,有有些生气,红着眼眶看他,“你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你相信我吗?你觉得会是我做的吗?”
原本只是一句气话,可是问出口,对上贺景轩深邃的双眸时,她顿时心头一紧,紧张的揪紧他的袖口,“你相信我吗?”
贺景轩将她局促紧张的小模样看在眼里,冷笑一声,淡淡道,“你要是有胆子做这种事,就不会被她欺负成这样!”
蓝若溪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她要是敢这么报复冷欧莎就不会被对方在婚礼上抢走了未婚夫还无能为力。
蓝若溪羞愤的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不安慰她就算了竟然还取笑她!
蓝若溪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在他胸前拧了一下。
“嘶……”贺景轩被她拧痛了,眉头一蹙,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大手捏着她的手腕,“找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