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棠一字都没说,冷冷地将门关上。
他折回去,把医药箱放在了会议桌上,命令着秦语岑:“脱掉你的丝袜,上药。”
“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她拒绝着他的好意。
这个男人刚才还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现在却又温柔地让人迷惑。真是善变到让人捉摸不透!
“逞强对你来说没有好处。”霍靖棠脱下了西装外套,将雪白的衬衣袖子挽起来,露出了结实有力的小臂。
接着他拿起了药箱里的东西,蹲下去。
秦语岑还没有收回脚,就已经被他握住她的脚踝,她一惊:“你放手!”
“你别动!”他的语气霸道不容反驳。
他拿起剪刀将她脚背上的黑色丝袜给剪坏,雪白的脚背上的伤痕清晰可见,小巧饱满的脚趾如一颗颗圆润的珍珠。
他握着她的脚替她上药,掌心的热度传递到她的肌肤上,从脚心直到心窝。她不再动,任他替她处理伤口。
从秦语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鼻峰挺直如山,睫毛竟然浓密纤长,好看得让人怦然心动。
这么距离地看着霍靖棠,秦语岑的脑子里突然就跳出了席言说的那句话“有些事情要学着放手,也许会得到另外的幸福。关昊扬不能给你的,也许其他的人能给。”
其他人……霍靖棠……
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她已经结婚了,就算婚姻并不如意,也不该滋生出这样的想法!这不仅是轻贱了自己,也是侮辱了霍靖棠!
下一秒,她把这样的想法从脑海里狠狠地甩了出去!
霍靖棠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细心地温柔地替她把脚上的伤口都清洗上药贴上纱布。
他动作娴熟利落,很快就处理好了,便收拾着工具,一边叮嘱着她:“若不想留疤,这几天伤口最好不要沾水。尽量穿平底鞋。”
接着霍靖棠转身迈开步子,走向他所坐的桌首,拿起了桌上的手机:“徐锐,买一双女式平底鞋,三十五码。还有要一条裤子……”
秦语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很快的徐锐提着袋子而来,放下后,便出去了。
霍靖棠打开了精美的鞋盒,从里面取出一双裸色的平底鞋,鞋面上绣着水晶珠,漂亮得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他把鞋递上,冷硬的脸部线条在光线下泛着一丝柔和:“换上。”
“你给我的?你怎么知道我穿三十五码的?”她十分的惊讶,他的手是尺子吗?一握就知道了。
霍靖棠把纸袋递上:“这里还有一条裤子。换上后去参加会议应该还来得及。”
说罢,他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秦语岑低低声音:“霍总……总之……谢谢你!”
谢他的君子之风,谢他刚才的温柔以待。
她从没有体会到一个男人发自内心的温柔,因为太多的男人都贪恋她的美色,欲将她压在身下欲仙欲死。而他虽然嘴上毒点,性格冷郁了些,但他的心却是热的。
霍靖棠却道:“秦小姐,霍某承受不起。”
秦语岑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当着他下属的面给他那样的难堪,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接受不了,何况他是霍靖棠!她在他的眼里肯定像一个疯子。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她垂下眼,掩饰着自己的不堪。
“对不起。”她的声音一哽,眼眶发热染红。
霍靖棠看着她,蹙了一下眉。
这个女人是水做的吗?
“既然想哭就大方的掉下眼泪,做女人可以不用这么要强。”他的低醇的嗓音带着温暖伤口的力量,一句话就戳中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秦语岑的鼻尖更是一酸,眼泪就这样籁籁而落。
她睁着明眸,泪水从她的眼睛里静静流淌而出,湿润着空灵的眸子,仿佛轻声呜咽的湖水,哭得无声,也哭得无助。
她微别过脸去,不想自己的脆弱被他看到。
可是霍靖棠的眼睛是何时等的锐利,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目光。
秦语岑默默地转过身去,下一秒,却被他扣住了细腰,跌落进了这个高贵冷傲的男人怀里。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冷,但是她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伏在他的肩头,瞬间放松开来,压抑的哭声渐渐放开来,滴落的泪水在他的白色的衬衣上,晕开深色的水渍。他站立如松,任她哭泣,就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当她的情绪发泄了好一会儿,哭声也渐渐小起来,转为抽咽。
她最狼狈的模样被他温柔安抚:“我……”
“你不是来参加会议的吗?还有五分钟就三点半了,你确定还要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你是不想要这份合约了?”霍靖棠这才淡淡开口转移了话题,也不着痕迹地化解了她的不安与无措。
然后他走到了门口,打开会议的门。
席言闻声转头:“总裁,有什么吩咐?”
“带秦小姐去参加会议。”霍靖棠已恢复成了那个冷情的男人,好像的柔情不曾出现过。
“好。”席言点了一下头,便走向了秦语岑,看到她红红的眼睛,也看到了她脚上的伤,她不动声色地扶住她,“我们走吧。”
秦语岑被席言扶着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口,她觉得有一种莫名而复杂的情绪在胸口激荡。她顿住脚步,眼神清澈如水,而他却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落日的余辉,透过玻璃洒落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晕着柔和的光,英气,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