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空气中涌入了冷空气,门被打开的时候,风使劲吹进房间,尽管薄泽玉很快就把门关上,还是将熟睡的穆晓晓吵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黑漆漆的空间。心想,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掀了掀被子,太冷了,还是把手收了回去,失焦的眼眸却有了焦点。
着了一件白色貂皮套头大衣的俊朗少年,穿过迎着月色的花园,在浅薄的霜雪下留下一串脚印。轮廓分明的五官时常抿着,少年老成。
林皇后曾经说过,薄泽玉是个心智未成熟却喜欢装大人的孩子。
文武百官对他的评价是处事到位,有心有力。
他似乎可以在不同人格间自由转换,每个人对他的评价都褒贬不一。
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有一个念头,守护大薄江山。
读圣贤书行仁义事。
在薄泽玉小的时候,他和林皇后的关系还是不错。
两人现今的间隙,一方面是薄泽玉长大了,还有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民间游历听到有人说林皇后独占后宫是妖后,当然林皇后娘家的势力也是不可忽视的一方面。薄昭帝对她是有求必应,那他未来的储君就该和她疏离些,不能让林家人认为他会姑息他们为所欲为。
从始至终,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理有据!
今夜。
浅薄霜雪的脚印突然停了。
缠盈闪动的眼眸变得漆黑,为月色镀上一层阴影。
眼神悠悠的看着正前方皇后的寝宫,不出他所料,里面灯火通明。
薄泽玉所站的位子上面有一根高壮的松树。
它在风中长牙五爪的乱动。
与他的处变不惊,
大不相同。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在无理无据的情况下给穆晓晓做主。
他有些嘲弄的勾起左边嘴角,忽闪忽现一个小酒窝。
这不是为了穆晓晓,脑海中却闪过她红着眼眶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情形,心不由一紧。
他蹙眉,再次提醒自己,不是为了穆晓晓。
是今夜月色不错,眼睛往上看,蒙住月亮的阴影也跟着消失。
母后抢走了穆晓晓的笑容,他要来讨回来。
近来,薄昭帝和林皇后有些矛盾,帝后两人都不愿先低头,所以暂时分住行宫。没有了薄昭帝在身旁陪伴,林云瑶的睡眠比以前差了很多,今日她又做了违心的事更加难以入眠。
摒弃两侧宫女,吩咐巧儿姑姑拿来了宣纸,写写字,陶冶情操,抒发情感。
她写的太入迷,以至于巧儿开门让薄泽玉进来都没有发现。
本来巧儿姑姑是想叫她的,却被薄泽玉阻止。
他摆摆手,示意巧儿姑姑先下去。
巧儿姑姑欠了欠身子,先行离开。
这几年,他们母子鲜少独处。
不知是福是祸。
林云瑶提笔的姿势有些僵硬,写出来的字有些方圆。
也不怪她,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都是用铅笔水笔写字,她穿越过来以后,连字都是重新学起来。都是因为薄昭帝喜欢练字,偶尔来了兴致会让她写两笔。
说什么,她进宫的时候可是顶着京城才女的名号,怎么样都要她写两个字。
拗不过他,林云瑶只好在宣纸上匆匆画了几笔。
那几笔直接把薄昭帝给看懵了,他说,“云瑶,你写的是什么字体?”他也算是爱字之人,收藏了很多先人的笔墨。先不说林云瑶握笔的方式,这字结构就有问题。
“哦。这叫狂草,讲究的是随性。”她当时信口胡诌的话还历历在耳。
薄昭帝尴尬的笑笑,命人把这幅字拿下去收好。
当时林云瑶也没觉得什么,还以为薄昭帝相信了她的鬼话。也是从那天以后,薄昭帝再也没有和林云瑶谈论过书法。
现在想想,他一定看出了端倪。
哼,不懂欣赏的薄昭帝一定不知道,她以前写的钢笔字老师总会打优+。
林云瑶看着宣纸的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薄昭帝现在在做什么,睡了吗?
相思苦,她顿时没有写字的闲情,将笔搁在砚台上。
摄人心魄的美眸明媚晃动。
等了很久的薄泽玉看她停笔了,才上前请安,“儿子深夜到访,不知有没有打扰母后休息。”
林云瑶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主动让他坐到对桌的椅子上,“坐下吧。”
夜深他也不打算多留。
薄泽玉甩袖子坐下,开门见山,“太子妃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母后有没有什么要告诉儿子?”
本来面带笑容的林云瑶,变得有些僵硬。对穆晓晓她却是心存愧疚。
可是薄泽玉的态度更让她琢磨不透,照道理他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来和她对峙,她总是把薄泽玉对穆晓晓的亲近当做是在做戏,难道是她想错了。
他真的动了情。
林皇后努力从薄泽玉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她清了清嗓子,不安的问:“你当真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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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