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然眼看着她挣脱自己的手,坚毅的眼神变得柔软,声音竟带着苦涩:“悠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的肺腑之言换来李悠然冷哼,“好一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淡棕色眼瞳比寒冬还要冷,“曾将我打得不能动弹,令我生不如死的正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如此悲伤的故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普通。
“悠然……”京城才子竟哑口无言。
没错,悠然身上的伤全都是被利欲熏心的爹打的。怪只怪当时他还是个孩子不能为妹妹出头。也因为这样,他不能看着悠然再一次身陷危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扔下你。”李泰然单手抓着李悠然瘦小的身板,想要把她从马车上拖下来。
悠然空无的眼神任他摆布,浅浅的呼吸,嘴巴一张一阖,“李泰然聪明如你,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任谁都看得出来,照这样下去,他们三个只有死路一条。
本来坚持要把她抱下来的李泰然听了她的话浑身一震。孰轻孰重,他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言,为兄不能放任你自生自灭。”
自皇宫出来以后,李悠然嫌少真情流露,面对李泰然愿意以死为代价陪着她,铁石心肠也该融化了。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焦点,稚嫩的声线:“你这个疯子。”
责怪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变成了这几年来的关心和不舍。
李泰然搂着两个妹妹露出释怀的笑容。
手足之情,血浓于水。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最前面抵挡凌厉箭弓的薄泽玉百忙之中回头看,发现李家三兄妹抱在一起,丝毫没有逃生的意思。强压怒火告诉自己,现在也不是指责他们的时候,估计等第二轮箭弓上来,除了他能勉强抵挡,其他人必死无疑。
薄泽玉节节后退,趁一个喘息的机会从马背上拿出一个信号弹,点燃后,五彩烟花化作黑烟蒙住他头顶的青天。
“啊!”黑压压的一片士兵从远处的山坡上跑过来,一下子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薄泽玉看准时机驾马而去,一把推开勾肩搭背的李泰然李悠然,眼神中充满了愤怒,“还不快走。”亏他抵挡多时,李泰然竟然一个人都没带走。
以为死定了的李泰然面如死灰转动脖子,他终于发现了周围的局势大变,虽有少许弓箭手依然向他们射箭,但凭他们的身手,都能轻易的躲开,只是眼下情况并不乐观,他最多只能带走一个人。寄予的看向可靠的太子爷,抱拳将妹妹托付给他,“悠然就拜托太子了。”最后看了李悠然一眼,不做停留离开了。
“穆晓晓呢?”薄泽玉并不在乎李泰然说了什么,焦急的想要上马查看。一只冷箭防不胜防的朝他们袭来,薄泽玉轻而易举的打开弓箭。
“太子此地不宜久留。”李悠然手撑在门檐,马车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变得脆弱不堪。“再不快走,车子就散架了。”她淡然的眼神闪过若有似无的坚决。
薄泽玉锐利的眼神和她对视,期间马车又中了两箭。时间紧迫,他放弃了查看马车内穆晓晓状况的念头。
“驾!”薄泽玉把自己的宝马和马车系在一起,带着她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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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