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身体好些了,薄泽玉将她抱回了宫里,贴身太监见他抱着浑身是血的王妃进来,吓得六神无主话都说不清楚,“太……太子千岁……千岁……”
“传杨太医。”走了很长一段路的太子爷气不喘心不跳,留下这句话笔直的越过他。
还保持跪拜动作的小太监连忙跑向外面,大喊着:“召杨太医觐见。”
屋内薄泽玉已经将穆晓晓平放在床上,吩咐宫女帮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等杨太医到的时候,薄泽玉坐在床边寸步不离的看着她,两人的手交错折叠。
“太子。”杨太医放下医箱,轻轻的喊了一声。他没想到冷静的太子会对一人用情至深。
“恩。”薄泽玉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他。琥珀色的眼瞳中只有穆晓晓静谧闭合的眼,低沉阴暗的声线再次响起,“她受了箭伤。”该绝决的时候薄泽玉从不婆婆妈妈,他眉也不皱松开,退至一旁。
杨太医对他弯腰致意,坐到薄泽玉先前的位子上,攀上穆晓晓露在外面的手腕,替她把脉。
薄泽玉静静的站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
先前帮穆晓晓运功时,他就发现她体内有一股化解不开的瘴气,而且十分浓厚。
结合杨太医先前说的,应该是若千里下的毒开始在穆晓晓体内发作。
然而,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闭眼诊断的杨太医猛地睁开眼睛,浑身一颤,扑通跪倒在地。一口一个,太子饶命。喊了不下十遍。
“有话直说。”耗费过多精力的薄泽玉没有力气和他纠缠,现在,他只求一个真相。
跪在地上的杨太医挺直腰板,眼神闪躲,“依微臣的判断,王妃的毒随着外来的内力已经深入骨髓,不出三日必定香消玉殒。”
此事在意料之中,薄泽玉只是点头。
若千里已经落入他手里,想要解药无非就是答应她几个无理的条件。
“微臣还有一事禀报,事关重大,请太子恕罪。”杨太医突然低下头,微胖的他早已汗流浃背。
“但说无妨。”太子手一挥,“恕你无罪。”
杨太医将头低得更低,支支吾吾眼神闪躲:“王妃她似乎有了孩子。”说到后来,他的语调越来越轻,“孩子在母体内也中了毒。”
听力过人的太子爷低眉,不自觉咬紧牙关,他将视线转移到穆晓晓身上,心底燃起一股绝望。飘向远处的声音如梦似幻:“你的意思是,这孩子留不得。”
杨太医沉默了很久,“是。”颤抖的回答。
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手背青筋冒出。
“知道了,你下去吧。”大局已定多说无益。
“谢太子。”报告了两个坏消息的杨太医逃似的离开是非地。
屋内又留下了他们二人,薄泽玉手背放在后面,眼神笔直的看向窗外,落叶凋零。
他的话像是在安慰穆晓晓,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们都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而你只有一个。”
道理他都懂,留不住的强求不来。
只是,时间慢一点流逝,让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间能更长些。
毕竟是他期待已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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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