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傅斌会带來大部队,一举把藏镜鬼的老窝掀翻,可是他却说:“等把人召來了,你恐怕早已被对方埋掉,”为了尽快赶來营救我们,他甚至连枪也沒带上,只是随手拿起一把匕首,便风风火火地赶过來,
虽然刚才他在爬上樟树时,已确定枪手不再埋伏于二楼阳台,不过天晓得是否还人留在房子里,再加上我们人有三个,但枪却只有一把,而且剩下的子弹亦不多,所以必须十分谨慎,
在雪晴的掩护下,傅斌以矫健的步伐迅速靠近房子,并于窗前窥探内里情况,观察片刻后,他便移步大门,并向雪晴比划几下,示意破门而入,
雪晴敏捷地冲上前,于大门旁背贴墙身戒备,傅斌向她使了个眼色,她轻轻点头,随即转身往门锁连开两枪,枪声仍于耳际回荡之时,傅斌便抬脚踹向大门,
门开,门内漆黑一团,且寂静无声,
傅斌先以手电筒的光束确屋内的情况,然后敏捷地闪身入内,把电灯开关打开,整个厅堂随即光亮起來,
他和雪晴确认屋内无人后,我才进门跟他们一起搜查,虽然现在已经能确定梁彩霞及王达,跟藏镜鬼有直接关联,吴威亦脱不了关系,但谁才是主谋却不好说,所以,我们分头搜查房子内每个角落,希望能找到关键线索,
我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最后在冰箱里找到两盒“冰块”,其形状酷似气枪子弹,我想应该是傅斌所说的干冰子弹及酒精混合物子弹,
走出厨房时,雪晴正抱着一大箱子从楼梯下來,我随意地往箱子里瞥了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却差点沒叫出來,因为我看见“藏镜鬼”就在箱子里,
箱子里的东西是雪晴搜遍二楼找來,当中包括一支完整的气枪、一堆气枪零件、被拆得支离破碎的小家电,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家居杂物,以及“藏镜鬼”的真身,
原來传说中的藏镜鬼,不过是一块半透明的人形塑料板,塑料板只有上半身,比例约为成人一半,头发是以渔线制作,血红的双眼原是两颗晶莹的红色玻璃珠,至于那张狰狞的脸孔,不过是用颜料勾画出來,塑料板套上一身以半透明丝绸缝制的红色旗袍,双臂及头部均有活动关节,嘴巴亦能张合,感觉就像一件艺术品,
除了藏镜鬼之外,雪晴还找到另一块似乎的塑料板,不过这一块与前者截然不同,是一只可爱的人形小绵羊,看上去很像某部儿童动画片的主角,
我记得蔡恒曾提及,少萌很喜欢看这部动画片,而且出事当晚曾于后堂与某人说话,我想少萌当时应该是跟这块塑料板投射出來的影像说话,并被梁彩霞以此引到大街上,
为证实这个推测,我跟雪晴将塑料板拿进厨房,把电灯熄灭后,在她的帮助下,利用手电筒的光线将塑料板的影像投射到窗户上,虽然我们的操作并不熟练,但总算能让传说中藏镜鬼,及可爱的小绵羊呈现于窗户上,
随后,我们一同返回厅堂,发现傅斌正对着挂在墙上的相框发呆,这个相框我之前也有留意过,但沒发现异常之处,插在相框边缘的数十张相片,只不过记录了吴威成长的经历,跟本案似乎沒有直接关联,
然而,傅斌却不是这么想,他指着其中一张相片对我说:“你仔细看看这一张,”他所指的是十來岁的吴威,高举奖状所拍的相片,因为奖状上的字体较为模糊,就只能勉强看到“气”、“击”及“冠军”四字,
之前因为不知道藏镜鬼的“鬼爪功”,不过是以高压气枪发射干冰子弹,所以并沒有在意这张相片,此时经傅斌提点,我立刻想到吴威拍这张相片时,手中高举的应该是“气枪射击冠军”奖状,
“虽然我也认为吴威很可能是藏镜鬼的枪手,但相片中的奖状相当模糊,以此作为证据难以令人信服,”我皱眉道,
他指着相片边缘一个穿着黑色裤子的少年,莞尔笑道:“你再看看这里,”
少年站在颁奖台右侧,且手中拿着一张奖状,应该是其中一名得奖者,表面上他并无异状,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右腿旁有一根黑色的铁棍,
“是气枪的枪管,他拿着一支气枪,”雪晴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來,她的视力还真不赖,在我身后竟然还能看清楚相片中小小的枪管,
我耸耸肩说:“你们还真合拍,”
“只是英雄所见略同而已,”傅斌对我大笑,但眼睛却在偷看雪晴,后者沒任何回应,仿佛沒听见他的话,
随后,雪晴继续在房子里搜查,而我跟傅斌则就藏镜鬼成员的身份作出讨论,现在能肯定的是,吴威夫妇分别是藏镜鬼的枪手及操控者,至于王达,虽然能肯定他跟藏镜鬼有直接关联,但他到底是首脑,还是吴威夫妇的棋子却难以确定,
我以为王达是首脑,理由是卢老师把他的手机,设定为极其重要防破解软件接收号码,傅斌的想法跟我相反,认为他不过是吴威夫妇的手下,地位跟卢老师差不多,是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既然卢老师把接收号码设定为王达的手机,为何却从來沒跟对方通电话,”他自问自答地解释道:“这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虽然知道有另一个成员的存在,但卢老师并不知道对方是王达,设定接收号码不过是吴威夫妇的指示;第二个可能是,卢老师虽然知道王达的存在,但两人曾经交恶,为求自保,把对方的手机号设定在这个敏感的位置上也可以理解,因为自己身份一旦被揭发,对方也不会好过,”
我并不认同他的假设,因为既沒有证据显示两人曾经交恶,且根据通话录音,已证实卢老师对藏镜鬼不满,所以,在设定接收号码,这种对方难以验证的事情上,卢老师无须听从对方吩咐,而且,卢老师若求自保,应该把接收号码设定为吴威夫妇的手机,而不是王达,
“沒这个必要,”傅斌轻晃食指,“单凭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我们早晚能查出与卢老师通话的藏镜鬼就是梁彩霞,但王达却不一样,他不但沒跟卢老师通话,而且他所用的还是记名手机卡,如果卢老师不是存心害他,又怎会让他如此轻易地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他推理的也有一定道理,
如果王达只不过是一只棋子,那么真正的主谋就是吴威夫妇,可是,这对平凡的小夫妻,为何要如此残酷地接连杀害索然无辜的儿童呢,在思考这个问題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吴威抱着初生儿子的相片上,
吴威夫妇曾提及儿子因吃了问題奶粉而死于肾衰竭,难道他们正为此而要报复社会,那么他们祭祀邪神的目的,该不会为了伤害更多无辜的市民吧,
我把心中所想告诉傅斌,他以为这个可能性很大,为避免更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举行祭祀仪式,可是,若要阻止他们,得先知道他们举行仪式的地点才行,
就在我们为此而皱眉时,一直在房子里走來走去的雪晴,向我们展示一串钥匙:“我想他们应该在菜市场,”
“何以见得,”我问,
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冷漠地说:“我找遍整座房子就只找到这串钥匙,我刚才试了一下,这串钥匙上的每一根钥匙,都能在这座房子里找到对应的门锁,”
“那又怎么样,”我一时间沒反应过來,
“吴威夫妇把冻肉店的钥匙带走了,”傅斌警觉道,
我恍然大悟,立刻明白雪晴的意思,吴威夫妇在仓促逃走的情况下,连居处的钥匙也沒來得及带走,反而带走冻肉店的钥匙,那就说明他们想去冻肉店,
然而,他们去冻肉店干嘛呢,那是他们开的店子,就算我们今晚不到那里调查,明天也会过去翻个底朝天,肯定不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难道,他们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藏在店里,
不管这个假设是否正确,我们也有必要到冻肉店走一趟,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为求尽快找到吴威等人,我们不敢有片刻的耽误,立刻便动身前往菜市场,然而,刚走到门外,我们便听见一阵歌声,
这阵歌声似曾相识,稍加思索便记起王达所用的手机铃声,正是这首曲子,雪晴的耳朵比较灵敏,搜寻片刻便找到被尘土覆盖的手机,这手机显然是王达掉落,只是刚才被傅斌掀起的尘土盖住,所以我们一直都沒注意到,
虽然雪晴赶在铃声消失之前找到手机,但却沒來得及接听,不过就算我们能在更早之前找手机,也不见得能接听这个电话,因为这部手机需要指纹解锁,沒通过指纹验证,就连接听电话如此简单的事情也做不了,当然也不能使用其它功能,
王达做事也挺小心的,看來只能把手机带回去让伟哥破解,可是现在去找伟哥,一來一回得花费不少时间,等我们赶回來的时候,恐怕祭祀仪式早已结束,因此,我们只好暂时放下此事,先前往冻肉店再作打算,
乡下的菜市场,入夜后如同荒废的庙宇,宁静而诡秘,
整个菜市场黑灯瞎火,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湿滑的地面上有不少果皮菜叶之类的垃圾,一不小心就会摔倒,更要命的是,为避免打草惊蛇,傅斌不让我使用手电筒,所以,我只好手扶墙壁,跟在他们后面缓步前行,
如果吴威等人在此伏击我们,只要随便弄个夜视设备,就能把我们一网打尽,幸好,他们似乎沒想到这一点,
來到吴威夫妇经营的冻肉店门前,我们发现卷闸门竟然沒有上锁,甚至沒有拉到尽头,于底部留有一道半米高的缺口,看着这道半开的卷闸门,我不由担心对方可能会在店内伏击我们,不过傅斌可不像我这样畏首畏尾,向雪晴比划几下后,便一个倒地翻滚进入店内,
他滚进冻肉店后就一点动静也沒有,预料中激烈搏斗似乎并沒有发生,当我以为他已经被对方悄然干掉时,店内突然亮起灯光,卷闸门亦随之升起,
“我们來晚了,”傅斌于闸门后耸肩道,
店内空无一人虽然让我松一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头來,,吴威等人到哪里去呢,要知道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间略显拥挤的冻肉店内寻找线索,
冻肉店约有四十平方,分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是店面,而后半部则是冷库,店面除一张简陋的收银桌及三张桌子,还有十來个陈旧的泡沫箱,其中一部分泡沫箱,整齐地叠放于冷库门右侧,而应该叠放在左侧的泡沫箱则零乱地散落在地上,
我跟雪晴把泡沫箱全部打开检查,发现箱子都是空的,傅斌用匕首撬开收银桌的抽屉查看,除一些单据及少量零钱外,也沒有特别发现,从表面迹象判断,吴威等人应该沒在店面多作停留,他们需要的东西很可能在冷库里面,散落于地上的泡沫箱就是他们进出冷库的证明,
店面沒有任何线索,要知道举行祭祀仪式的地点,只有进入冷库内碰碰运气,冷库入口虽然沒有门锁,但会自动关闭,如果我们都进入冷库调查,门外的人只要用一根棍子把门闩上,就能让我们全军覆沒,为避免吴威等人杀个回马枪,我让雪晴在店面守候,跟傅斌一起进入冷库调查,
冷库的温度很低,至少在零度以下,墙壁上的厚霜便是最好的证明,我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但傅斌却沒有任何异样,仿佛根本不觉得冷,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在这里调查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因为冷库大概只有两米高,对他这个高个子來说挺不方便的,刚进來沒走几步就差点碰到冷库顶的电灯,
“吴威俩夫妇应该都不高吧,把冷库顶盖得这么低,浪费了不少空间,”傅斌低着头,郁闷地翻查货架上的箱子,
冷库后方放置一套制冷设备,左右两侧的墙壁各有一个货架,地上堆放了十來个泡沫箱,不管是货架还是泡沫箱,全都放满了冰鲜鸡翅膀、墨鱼丸之类的冷冻食品,整个冷库就这么巴掌大的小空间,我们沒花多少时间,就已把每个角落都翻查过遍,然而,这里除了冷冻食品之外,并沒有其它特别的东西,
正当我为沒任何发现而皱眉时,傅斌却抬头盯着跟他前额只有一只手掌距离的库顶发呆,我问他是否发现可疑之处,他沉思片刻后答道:“店面楼高大概有3.5米,而冷库的高度却只有两米左右,虽然把库顶降低可以加强制冷效果,但同时亦减少可使用空间……”
我环视冷库内的货物,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这里太拥挤了,
在这个不足够二十平方米的空间里,不管是货架还是地面都堆满货物,我们进來后想转身也不容易,如果只是为了加强制冷效果而降低库顶,似乎有点儿因小失大,但是,如果库顶之上另有楼阁,则另当别论,
我跟傅斌一同搜查库顶,发现左侧货架上方有一小片地方,结霜明显较少,傅斌走到货架前,伸手往上一推,轻易地把库顶的推出一个缺口,这显然是一道活动门,或许吴威等人所需的东西,曾经收藏在活动门上的密室之内,
傅斌取出手电筒,并用口叼着,踩着货架准备钻进隐藏于库顶之上的密室,然而,他刚把头伸进去,马上又跳下來,脸色顿即煞白,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定了定神才答道:“你闻到沒有,”
我用鼻子使劲地吸了一口气,除了那种经常能在冰箱里闻到的冰腥味外,还闻到一种怪异的香味,这种香味似曾相识,虽然一时间并沒能想起在那里闻过,但随着从库顶飘落的异香逐渐浓郁,一个可怕的名字便于脑海中浮现,,阿娜依,
“这种独特的异香,跟我们在美学院遇到的怪人身上那种香味一模一样,”傅斌面露心悸之色,显然对如魔神般强大的阿娜依有所忌惮,
在这一刻,我几乎可以肯定吴威等人提及的圣主,就是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阿娜依,而这个可怕的老妖婆,极有可能就藏身于库顶的密室之中,
虽然我不想招惹她,但也不能因此而却步,傅斌也一样,跟我对视片刻后,示意我先离开冷库,我走出冷库,简要地告诉雪晴里面的情况,她二话不说立刻给手枪上膛,转身走进冷库,
库门徐徐关闭,里面发生什么事,我并不知道,也沒听见里面有任何声音传出,这种随时会发生冲突的场合,我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背靠墙壁,默默地抽烟,等把烟抽完就打电话给老大请求支援,
就在我把烟头踩灭,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大打电话时,冷库大门缓缓打开,雪晴慌张地从冷库内走出來,脸上露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怪异表情,她的脸色较白,加上一贯的冷漠表情,脸上就像凝结了一层薄霜,可是,此刻她竟然脸色潮红,呼吸也略显急促,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慌乱,
我急忙问她发生什么事,傅斌是否出了意外,她沒有回答我的问題,只是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在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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