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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物非人非(1 / 1)

众人一路向南,阐齐的风土人情,和东域大有不同,即便是三个元婴修士,都是饶有兴趣,其中最开心的,大约要数贝贝了!

阐齐古国民风朴实,大多喜欢吃甜品,而这恰巧合了贝贝的胃口,看着贝贝手里拿着冰糖葫芦,拿着甜糕大呼小叫的样子,洛衣也是由衷的高兴,却也没由来的心中一痛!

丁香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甜糕了,那个时候的洛衣,还没有考举的压力,而丁香也没有被他那个势利的老爹许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知道多少次,洛衣用父亲给自己买书买纸的钱偷偷的给丁香买甜糕吃。

眼睛渐渐的有些湿润,洛衣摸着贝贝的头,有些抽泣的说道:“好贝贝,慢点吃,等会儿哥哥再给你买!”

洛衣的异样表现,没由来的让沉楼和英子心中一痛,甚至原本很是矜持的沉楼也和英子异样,挽着洛衣的手臂,似乎想要用这样的举动,来给洛衣安慰。

一行人没有遁光,也没有腾云,就这样像凡人一样,走出都城郊外,路过血雕山,顺着几十年没有很大变化的官路,向着南方的故居走去。

当年落榜的洛衣,没有来的及走完这条路,走上了一条纠葛着生与死的道路,而今洛衣归来,岁月沧桑之后,却还是踏上了这条官路。

衣锦还乡,魂归故里。

仙儒城。

原本熟悉的故居,已经变幻了模样,没有人再记得,曾经在这个地方,出现过一个叫做洛衣的书生,只记得曾经有个叫做洛衣的仙人,曾经居住在这里,也是在更偏远的一个小镇,杀人证道!从此之后,杳无音信!

陌生的很,洛衣顺着水路,一路南下,却是已经找不到了当初的码头,一个宽广的海港出现在洛衣的视野之中。

有个成语叫做物是人非,而今却是人非,物更非!

变幻的场景,已经让洛衣无法回忆出丁香在这里等候自己的场景,更是无法回忆出,当年丁香在这里出嫁的场景。

近乡情更怯。

这一颗道心,在当年面对欧阳傲夺舍的时候,面对桀明子追杀的时候,面对临川子追杀的时候,洛衣都没有恐惧过!而今,面对自己的故居,却是忐忑异常!

当年的小镇,而今已经随着仙儒城的建立,发展成了一座小城,而且本身这里离着仙儒镇极其近,又靠着水道,此时越发的繁荣起来。

镇长已经不是了张家,洛衣也不知道这几十年里面发生了什么,总而言之,当年的张家,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面,选择的迁徙。

洛府,本家还在。

大抵因为曾经有个姓洛的仙人的传说,也是洛姓后人算得上是争气,几十年的经营,倒也将这一宗一族打理的很是不错,甚至还有在朝为官的,也有在各城之间经商的。

这些都不过是洛衣在小镇上面一路走来耳朵听到的,结丹境界的修士,听力已经不是寻常人嫩巩固猜度的,只要没有修士干扰,没有什么声音能够逃过洛衣的耳朵。

没有打算和本家相认,毕竟已经是许多的岁月过去,当年的亲人都已经故去,甚至因为自己修道,父亲也是一脉单传,自己这一房这一支,已经绝后了,自然也没有真正的血亲后人还在。

倒是祖宗祠堂还在老地方,只是这些年翻修之后,越发的华丽,没有惊动任何人,洛衣等人就出现在了祠堂中央,看着这些年多出来的许多牌匾,也是唏嘘不已。

找到了父亲的排位,不管当年因为丁香的事情,自己多么的怨恨父亲,如今都已经消磨在了岁月里面,只剩下了单纯的怀念。

从一旁的香案上面拿起一枝香,点燃在自家父亲的牌位前,这一脉无人,却是父亲的灵位前,也很少有人上香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洛衣本来以为南域对于自己是一片英雄处,注定要荣归故里的,却没想到,这里也是自己的伤心地,千回百转,一哀一叹!

却是此时的洛衣,转过身去,对着沉楼和英子说道,“给他老人家上一炷香吧!”

此时洛衣的心情沉痛,却是没有注意到两女羞红的脸颊,本来沉楼就是洛衣身边侍女的身份,不管是在世俗之中,还是在修士之间,其实侍女都是很没有地位的一类人,甚至不如奴仆,多半都是通房丫头一类的存在,也算是洛衣的妻妾,没有正妻,此时祭拜先父,沉楼也勉强够上上香的资格。天天

而且,自洛家这一脉先祖以来,还没有结丹境界的仙人儿媳妇吧!于情于理,沉楼这一株香都上得!只是英子这里确实尴尬的很,毕竟英子和洛衣之间,无名无分,而且没有血缘,但是此时的英子却是神情悸动,让自己上香,却是意味着洛衣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身份!

这让英子如何不高兴!

不管英子的修行多高,不管英子的天赋多好,这终归是一个男尊的世界,此时得到自己心仪的人承认,甚至比英子自己晋升结丹更加的兴奋!

两女羞红着脸给洛衣的父亲上了香之后,洛衣等人就直接离去了,故居还是故居,但是却完全没有洛衣的影子了,这一天,洛衣几乎走遍了自己当年曾近走过的地方,回忆完了这些之后,洛衣就不再是那个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孩子,而是一个结丹境界,有着五百岁寿元的老魔头!

随着水路,洛衣向着更南处走去,一路上,洛衣却是兴起了劲头,为众人讲述着南域的故事,讲述着天魔宗的祖师的传说,讲述着从魔邪子那里听来的镇狱天的传说,还有这无尽荒曾经石夷古国的传说。

韩山的老主人,凌燕的师父,竹老,就曾经是石夷古国封灵九妖之一!也曾经站在这天地的巅峰,随着石夷国主征战万族的存在。

贝贝也瞪着自己的大眼睛,静静的听着洛衣讲述这些玄奇的故事。

出了故居小镇,再往南,却又是一处阴魂之地!大约边陲之地很少有修士前来,而且随着洛衣当年将山阴宗灭杀之后,那几处阴魂之地,也就再也没有修士照看。

阴魂之地,多是曾近两军交战的地方。

这里已经出了仙儒城了,人迹罕至,阴魂之力,自然不是寻常凡人能够承受的,而且此地还有这阴魂存在,伤人性命,夺人生机,都是常有的事情,长此一来,却是再无人来这片古战场了!

但是洛衣等人,却是无视这阴煞之气,家这一夜扁舟,就直接向着阴魂之地的伸出走去了,当年洛衣就是在这里,守着丁香的坟茔,认识了欧阳孤独,炼化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这里是洛衣为数不多的,感到温暖的地方,一位丁香在这里。

凌燕不是没有见过有故事的人,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像是洛衣这样的人,背负着这样沉重的心事,但是当洛衣上岸的那一刻,凌寒却是举得,眼前这个始终心事重重的人,就这样忽然之间放下了心中的防备,甚至此时的洛衣给人的感觉,一个筑基修士,都能够偷袭他!

或者只有在她的面前,洛衣能够放下所有的防备,倾诉所有的心事。

上岸的第一天,韩山就走了,在洛衣的吩咐之下,不知所踪。

看着已经腐朽的厉害的木屋,洛衣哑然失笑,却也没有费力气,直接挥手之间,以鬼道玉气凝结成了一座小院,正好将丁香的坟茔环绕进去,甚至洛衣看着自己当年布置的聚阴阵,都是一阵唏嘘,向着英子开玩笑说道自己炼气期的时候,就已经很有阵道天赋了!

这样写下防备,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洛衣却忽然之间想喝酒了,拿起当年左司送给自己的酒葫芦,洛衣猛地饮下了一口药酒!

甚至在洛衣的劝说之下,连沉楼和英子都是抿了一口这药酒,却是倏忽之间红了脸,做到了屋子里,不再理会洛衣。

整整数十年的时间,洛衣有着太多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的心里话,想要告诉丁香,洛衣就这样席地而坐,背靠着丁香的坟茔,半醉半醒着,讲述着自己这些岁月,度过的一点一滴。

“你知道么,我遇见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她叫谈烟,可是她终归不是你,我们也没有在一起,我知道,我不能找一个替代品。”

“你知道么……”

洛衣以法力驱散了浓重的阴魂之力,天上的圆月化作荧光笼罩着孤独的洛衣,四下里寂静,这是属于洛衣的时间。

这是洛衣不知道的是,随着洛衣絮絮叨叨的讲述,厚重的阴魂雾气里面,一个穿着一身素衣的人,在静静的听着,不仅仅是洛衣,甚至连凌燕都没有发觉到她的存在,这个人仿佛和阴煞之气融为一体了一般。

甚至洛衣不知道的是,若是此时洛衣将神识探入丁香的坟茔的话,看到的,将会是一个空荡荡的空棺材!

月光冷清,摇曳着半醉的洛衣,竟然抱着丁香的坟茔缓缓的睡去了,仿佛是像无数次梦中抱着丁香一样,纤细的身形,显得越发的孤独。

没有了洛衣法力的支持,四围的阴煞之气渐渐的将洛衣笼罩,月华不见,与之一同不见的,还有刚刚站在远处的那个素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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