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项燕倾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好长一个梦那梦好长好长长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甚至就连梦的内容也不记得了
一片黑暗中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在上下晃动这种感觉她从沒有经历过但却是异常的讨厌醒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木质结构且完全封闭的“仓库”内
“哗”
不知从哪里传來的水声然后整个“仓库”便剧烈的摇晃了一阵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心底一阵恶心抚着胸口迅速爬起而后竟然一口吐了出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多久沒吃过东西尽管一直想吐可也只能吐出一肚子的酸水
正当她感到口中苦涩难耐时“仓库”的门帘却被人掀了开來首先踏入的是一只穿着黑色布靴的脚洁白的下摆随后飘入乌黑的长发被一条墨色的发带随意地束着飘逸而洒脱走进來的是颜青
“你醒啦”微微一愣而后他的脸上露出笑意“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了汤药你先躺着别动”
“这是哪儿”沒等颜青转身离开她就有些急切地问了出來现在她只想搞清楚这个让她如此难受的讨厌的“仓库”到底是什么
看着她颇为难看的脸色转眼之间颜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他答道:“这是在船上我们正在出海”
出海那我现在也就是在船上咯仰面躺下手背贴在额头上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下來愣愣地望着船舱的天花板发呆忽然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还真是愚蠢呢这世上怎么会有晃动的仓库”
留下她一人独处的时间并不长沒一会儿船舱的门帘就被再次掀开颜青已经端回了一只白瓷的大腕碗中不断有着热气向外冒出随着他的步伐那些热气向着后方飘去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端着汤药來到项燕倾的身边颜青并沒有由着她她的性子让她爬起來而是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将整整一大碗的汤药尽数喂她喝了下去
撤下汤碗见她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颜青淡笑道:“不太舒服那我抱你出去吹吹风可好”
刚刚喝下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项燕倾那张原本甚是苍白的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当颜青抱起她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那一件黑色夜行衣早已被换成了一条洁白的长裙似乎就连身上的伤口也被洒上了药瞅了瞅颜青同样洁白的衣襟她的脸上忽地现出一抹绯红他似乎真的很喜欢白色自从她认识他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都穿着白色的衣服
來到外面之后她才发现其实天气真的是很好风虽然很大可是在头顶灿烂的阳光下却并沒有丝毫的冷意有的只是淡淡的温暖以及无比的清爽
她是第一次出海当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海刚刚走出船舱的一刹那她就被眼前的无比开阔的景象深深震撼天无边无际海广袤无垠由近及远上下浑然一片蓝一直延伸到无穷远若是硬要她找出这上下一片蓝的不同点她也只能说天上有着白云而海上则是一片波涛
这是一艘算不得多大的木船仅仅有着三根船帆以及一个船舱而已与她在运河畔的庆典上所见的那艘大船完全不能比
船头上淡蓝色的身影安静地坐在那里乌黑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四下飘散那是林浩
似乎是听见了颜青的脚步声林浩回过头仰面露出了一个微笑:“你醒啦”
至于那一夜具体已经过去多久项燕倾不知道但是单看林浩的脸色他似乎已经恢复如常了
轻轻地将项燕倾发到甲板上坐下颜青也跟着盘膝坐在了她的身边
“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将头发束起來”用手指着林浩那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长发项燕倾调侃道
林浩却是咧嘴一笑:“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这样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项燕倾意识到自己这才睡得刚起头发自然是不能能束起的捋过自己柔顺的青丝她稍微愣了片刻末了笑道:“我们不一样”
“呃……”这一次林浩似乎想不出什么反击的话语愣是沒有再说话了
坐在船头迎面吹來夹杂着淡淡腥味的海风但是她却并不觉得恶心再加上阳光也很暖和她觉得此刻甚为惬意只是坐的时间一长她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身子骨仿佛散了架一般直想扑到甲板上
身子摇晃着将要倒向一边迎过來的却是一个洁白的肩膀轻轻的靠在上面她的心底升起一丝甜蜜
“燕儿这是第一次出海这两天里我一直见你脸色不大好”耳边传來了颜青平淡的问候
微微闭上双眸沐浴在阳光、海风之中她甜甜地应了声:“嗯”
他只是表面上冷淡而已她不禁这样想若是他是打从心底冷漠那四年前又为何要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少女而且后來为了这少女甚至差点送上了自己的性命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他的反应也一直很冷漠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居然就一个劲地认为这绝对不是真实的他
虽然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但是在着阳光和海风中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子骨仿佛酥软了一般而且还愈來愈软她知道这不可能是因为受伤这一次他所受的伤远沒有上次严重之所以会如此多半是那蛊虫之毒的缘故至于她明明事先已经服下了避毒丸又沒有受到紫毒虫后的攻击为何还会中毒的原因她沒有去多想也不想去多想
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來越模糊竟又睡了过去
偏过头看着熟睡中的她修长的眼睫微微抖动了一下他轻笑着搂过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