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绷带人抱住姚娜的肩膀,正要俯身下去,门突然打开了,苏雪走进来,拉开灯的一刻扯动手里的绳子,头顶“叮当”作响,天花板下,一张网落下来,盖住了绷带人……
朱砂绳结成的网将那家伙罩住,上面织着的铃铛随着绷带人的行动丁丁当当直响,姚娜惊魂未定,双手抱住光溜溜的胳膊,瞠目结舌地看着苏雪,声音已然哑了:“你去哪了?”
苏雪却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在绷带人胡乱挣扎之际抽紧绳头,朱砂网越收越紧,那绷带人终于不再挣扎,身子缩成一团,她这才回头道:“进来吧。”
宁北辰优哉游哉地走进来,有这位女保镖在,自己简直就是甩手掌柜,那叫一个爽快。
姚娜也不是傻子,平静下来马上恍然大悟,身子气得瑟瑟发抖:“我说符怎么不见了,窗户也开着,人也跑了,敢情你们拿我当饵!”
“是宁北辰的主意。”苏雪果断选择出卖:“我是被迫的。”
宁北辰皮厚,才不理会俩女人的指责,蹲在那绷带人面前,手握着六帝钱戳了一下,绷带人马上摇摇晃晃,里面的黑气大有溢出之势。
“喂,他是谁?”姚娜问道。
“想要他开口说话,必须得想个法子。”苏雪反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拼了命想找到你,只对着你,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口。”
“他被人动了手脚。”姚娜有些明白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绷带人,突然过去扯下了蒙住他眼睛的绷带,扯动的一刻黑气腾腾,黑气包裹着绷带,几乎要飘进姚娜的掌心,姚娜看着绷带在自己的手里消融,原来自己握着的只是虚化的东西罢了。
绷带突然散开,从头断开一截,直至彻底消失,那帽子与鞋也一并消失,露出藏在里头的东西,当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姚娜“呀”地一声,闪到苏雪后面:“见鬼了!”
“你有前男友。”宁北辰沉声说道:“他没活,还在这里。”
“娜娜……”这家伙从绷带里解放出来,迫不及待就朝姚娜走过去,见鬼已经够坑爹了,姚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死死地抓住苏雪:“别让她过来,之前你们耍我的事儿就一笔勾销,快,让他停在那里,别过来,别过来!”
这家伙分明与之前见过的洪亚峰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才是姚娜前男友的正体,那个洪亚峰倒不知道是什么来处了。
“娜娜,我是阿凯。”这只鬼魂一身白衣白裤,瞅着像寿服,还是光缎面的,在宁北辰的印象里,爷爷假死时就穿着这样质地的衣服,如今套在年轻人身上,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不是跳楼死了嘛。”姚娜说道。
“不是这样的。”阿凯说道:“我不是跳楼死的,是药物中毒,是意外,不是自杀,我爸妈一直觉得你的工作性质不太好……”
姚娜马上炸了,八开苏雪,有如猛虎出山,双手叉在腰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的工作性质怎么不太好了?公关总监怎么了,是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公关公关,不就是这个性质么,你父母不理解就算了,还口出伤人,什么叫不太好?”
“冷静。”宁北辰提醒道:“还想弄清楚事情真相吗?不想让他继续缠着你,听他说完。”
姚娜一口气难平,自己的职业可是光明正大地,是,有些男客户总是想占自己便宜,但哪次也没有得逞,她咬着嘴唇,已经忘记见鬼的恐怖,只是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前男友。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苏雪说道:“据我所知,现在是在将你的魂魄进行重组,到时候再塞回躯体里,这样可以改变原来的魂魄组成,逃过阴差的眼线,重新为人。”
“没错,原计划是这样的。”阿凯沮丧道。
“中间出了什么差池?”宁北辰心里一动:“还有,这一招十分罕见,普通人根本想不到,你既然死了,就是你父母张罗这一切喽,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法子?”
“一个叫沈大林的风水师父。”阿凯说道:“他在南城的有钱人里很有风气,我爸妈也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他,我死后,父母不愿意接受现实,这家伙就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说认识一个南洋过来的高手,可以用重组魂魄的方法帮我重生,但要一笔丰厚的报酬。”
“哼,”姚娜闷哼一声:“要多少钱,你爸妈都会给,谁让你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之后我父母通过沈大林牵线联系上了那个人,交了一笔钱后就开始进行,我只记得自己被放进了一个瓮里,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这幅样子,浑身绷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露在外面,我回家,发现父母都病了,原来……我的尸身不见了。”阿凯气愤道:“那是个骗子!”
“想告诉父母我还在,但他们看不到我,我想来想去,只有来找你了。”阿凯迎向姚娜:“娜娜,帮帮我。”
“我呸呸呸,”姚娜的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把我吓得半死?”
“但我被那绷带裹住,根本说不出话来。”阿凯说道:“就连样子也被遮住。”
“尸身不见,成为我们现在见到的洪亚峰,怪不得和娜姐前男友一模一样。”姚娜若有所思:“所以,那身体里是另一个被重组完成的魂魄,占用了娜姐前男友的尸体,重新为人。”
“有人占用了我的机会?”阿凯气愤道:“那我爸妈岂不是人财尽失?”
姚娜翻个白眼,居然有些幸灾乐祸,这家人简直了,听说他的死讯,好心打个电话过去,居然骗自己说他是跳楼死的,还骂自己是狐狸精,诋毁她的工作,“哼,你现在恢复了自己的面目,可以回去找你的亲爹亲妈,别缠着我。”姚娜打了一个呵欠:“困死老娘了。”
苏雪嘴角含笑,掏出鬼牌:“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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