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FLAG(1 / 1)

“别犯蠢了,我会和你一起死。”

微凉的海风中,他的声音是泛着沙哑的低沉,就像加了盐的苏打水,让人的心都跟着翻动起来。

——明明,是的,无论周防还是伊藤都知道,这只是平淡的陈述现状而已,可不知为何,竟让内心坚硬到冷酷的伊藤,都稍稍被打动了一下。

他若无其事的移开刚刚忍不住停留在周防脸上的视线,原本应该按照早就设定好的剧本继续下去的顺畅节奏,到此处也不得不稍微暂停,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伊藤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控制住那内心生出的些许动摇,继续说道:“并不是犯蠢。”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又是一顿,斟酌式的重复了一遍:“并不是犯蠢,”

周防尊默默的转头看他。

“只是你明白的吧?”伊藤也转过头与他对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只要有我在,就永远不会发生眼前的事,”

周防尊想到他那隐忍克制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理智,还不等出言提醒他那惨淡的事实——就算伊藤控制的再好,可是如果周防失去控制的话,事情也是难以挽回。

“你会好好活下去,你可以保护你的氏族,拥有你想要的生活。”伊藤一字一顿,下面该说“以我的生命保证。”,本来是这样的,可是,大脑中却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刚刚周防说“我会和你一起死”时平淡又带着莫名温柔的侧脸,于是一时间,伊藤收回了最后一句话。

他视线笔直的盯着周防尊,月光冷淡的夜色中,男性的赤发随着海风微微跳动,像一簇跳动的火焰,灼烧着观者的心。

以什么保证才更加真诚呢,注意力完全被周防吸引的伊藤漫不经心的想,以他可笑的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要一个选择不对就会灰飞烟灭的生命吗?以他实则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来但绝对不是自己本名的姓名吗?还是以这具其实完全复制并依赖于眼前之人的身体呢?

如果真的是诚心保证的话,真正属于这个认真说来一无所有存在的,也就只有曾经在内心深处诞生的那一点唯一真挚的微末情感了。

伊藤的脑海中滑过一张看不清面孔的脸,他并没有费心去思索那到底是谁,而是,非常郑重的说道:“以我的感情保证。”

是的,非常可笑的,用飘渺的感情作为誓约忠诚的代价,而宣誓的内容,却是要挑战那注定不可战胜的命运。

可这却是他这个被恶意命名为伊藤诚的生物,唯一可以拿出的所有。

“嗯。”感受到他的真心,周防眼神长久的看了伊藤一眼,并没有说出什么“就算那样也不可能会有改变”的现实的话,而是转过头,轻轻嗯了一声。

对话进行到这里,忽然间就觉得没什么话再需要说。

两人沉默的,并肩坐在地上,听着夜里的涛声,遥望星空。

然而或许真的是那些话发挥了一点作用,在不知不觉中睡去的周防,当夜,没有做梦。

他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伊藤却没有休息,他先是打开红色的圣域笼罩住周防尊,随后,虽然他今晚难得的动摇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列的密密麻麻的计划中,FLAG那条后面,画上了一个勾。

……

…………

第二天也是个不错的晴天。

虽然两位王非常不负责任的扔下氏族自己独自跑去旅行,不过回去的时候,吠舞罗的气氛却依然很好。

——十束正在诱导安娜说话,八田、镰本等人坐在一边围观,而伏见则是老样子,自己一个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与平时稍微有点不同的是,这次他的手中,拿的不再是从不离手的终端,而是那本厚厚的《120法典》。

说实话,虽然大多数时候伊藤都觉得安静的环境比较适合思考,可是,他也得承认,自己不讨厌吠舞罗这热闹中带着脉脉温情的美好氛围。

“呐,小安娜到底喜欢哪一种呢?”——明明只隔了一天,但或许是因为有了安娜的加入吧,十束的兴趣已经从前天的料理转变成了做衣服。

他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布料,不同花色摆成一排,放在安娜面前展示。

“会做成可爱的裙子呢!”虽然意识到安娜的注意力在周防二人回来后就完全被吸引,但刚找到好玩事情的十束依然不懈的努力着。

“十束哥怎么会想要做这种东西啊?”八田则在旁边奇怪的插嘴。

“做衣服可是很有用的技能啊,八田鸦,如果全部掌握的话,会节省很大一笔费用呢。”十束头也不回的回答。

“……”,而本打算坐在沙发上重新整理一下剧本,即使一直被安娜盯着也毫不在意的伊藤,此时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微妙的神色——到底有哪个不良组织,每天讨论的会是这样的内容啊!

“明天就是尊和诚的生日了。”小小少女却忽然开口。

“嗯?”酒吧里的人全都一怔。

如果说一群男人凑在一起到底有什么不好的话,那大概就是,他们永远不记得也不在意这些麻烦的纪念日。

对周防来说如此,对事实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伊藤来说更是如此。

相处三年来,前两年忙于学习、试着做电影,以及帮忙处理周防惹出的麻烦事(是的,虽然不是主动的,但周防就是有被麻烦找上的奇怪体质),后一年,则是在忙于控制力量的兵荒马乱中度过。

“那要好好庆祝一下呢!”还是脑子灵活的十束最先反应过来,其他人也都纷纷应和。

“那明天干脆酒吧就停业好了。”站在吧台后的草薙补充道。

说完,大家齐齐的看着面对面一坐一躺在沙发上的伊藤与周防。

“嗯。”就算是王也不能轻易辜负臣民的期待,因为昨晚睡得不错,今天心情非常平静的周防不置可否的轻轻哼了一声表示同意,而伊藤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安娜——从常理推断,他不认为安娜有深入了解他和周防资料的途径。

不过伊藤对自己感兴趣的事一向都非常有耐心,并且他也非常享受追求、推理真相的过程,所以只是轻轻在笔记上记下一笔,就暂时到此为止了。

随意的将笔记翻过一页,伊藤继续他的剧本分析,不过还不等他真正思考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桌上摆着的那平时绝少响起的终端就响了起来。

是个有点眼熟的陌生号码。

“冒昧打扰,我是宗像礼司。”这是终端那边说出的第一句话。

伊藤明白自己为什么眼熟了,那个时候,在稍微调查了一下宗像的背景、确认他只是个普通学生之后,没打算在现实中与其建立真正往来的伊藤就放下了他的资料不再在意,想必也就是那个时候,宗像的号码就被暂时收入到脑子中了吧!

“我是伊藤。”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周防,伊藤沉稳的回答。

他没问对方是如何知道他的私人号码的——虽然他明明只把这个号码给了周防尊一个人,不过在经历那一场谈(jiao)话(feng)之后,难得有点承认这世界上还有其他有脑子的人(……)的伊藤觉得,宗像知道任何事都不奇怪。

只是对对方明明可以拨打另外一个普通电话来找到他,却非要选择使用这个号码的深层含义感到有点微妙。

宗像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微妙,在稍微停顿一下之后,才开门见山的说:“我整理了一下第四户籍分室的资料,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嗯?”响应对方的期待(所谓谈话的礼仪),伊藤适时的接话道。

“有人试图在制造可以威胁王权者的东西。”宗像的语气平稳,好像说的并不是什么内容惊爆到可以掀飞整个东京的消息。

“那你需要帮忙?”并没有花费时间去消化理解,也没像普通人那样首先说一句“是吗?”来不自觉的表示震惊与确认,伊藤反应很快的跳到了下一步关于怎么处理上。

“……”听他这么说,宗像倒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很自然的回答:“是的。”

这下轮到伊藤沉默了,过了一秒他才说:“谢谢。”

“……不客气。”对他突来的道谢有点讶异,宗像延迟了一瞬才礼貌周到的给出回复。

如果有人此时监听了这对有史以来关系最和平也最奇怪的赤与青二王的对话的话,想必就是最优秀的解码专家都听不懂这二位别扭到一定程度的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对于正在交谈的双方来说,他们明显已经达成了一定的默契。

“资料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去你那里?”虽然心情平静,但到底还算是比较严重的状况,伊藤的表情从之前的轻松变得冷凝起来。

“可以。”

……

…………

等伊藤到达东京第四户籍分室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夜里——非常不巧,他选择出门的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

不愿意也非常介意与人太过近距离接触的伊藤,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或许该考虑买辆车了,就算马上需要他处理危机,但刚拍完一部出色电影,终于在金钱上摆脱之前窘境的伊藤,却颇有余裕的如此计划着。

一直呆在寂静无人办公楼里的宗像,看上去也和他一样悠闲——伊藤进门的时候,他正跪坐在茶室里喝茶。

“请坐。”一指摆在对面的圆垫,宗像省去了任何非必要的寒暄。

“还真是处理了所有先代的部下啊。”伊藤一边坐下,一边回想着黑夜里空荡荡的大楼,如此说道。

“丧失了大义的人没有存在价值。”虽然只是在纸上交流了不到两年,但宗像也非常了解眼前之人的实际属性,是以就算普通人听起来会非常不舒服,但他还是以一种相当坦诚的语气回答道。

将装了茶的茶杯摆在伊藤面前,小心的注入热水,用茶筅搅拌了一会儿,示意伊藤可以享用之后,宗像站起来,从办公桌上搬来了一摞文件放到伊藤身边。

一份资料,上面有些被红色笔记标记的部分。

完全不给提示,像是要考验伊藤的判断力一般,宗像又坐回到之前的位置,悠然的喝起茶来。

伊藤看的很快,当宗像一杯茶喝完后,他已经得出了结论:“看上去实际上已经进行了很久,从去年起就不断有异能者失踪。”

他翻了一页文件,用一种平稳的声音念道:“发现的尸体,身上都带有弹痕,并且从死前的挣扎情况以及疑似死亡现场的破坏情景来看,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被增强了能力。”

“甚至有些Alpha组被强行增强到了接近ExtraAlpha组的边缘。”

“唔,”伊藤放下手中的文件,沉吟道:“可以穿透圣域的武器吗?有点类似于弑王之器了。”

——弑王之器是每个氏族都会有的东西,那是每个王权者自诞生之日起,就会赋予信任族人的用于作为最后防护手段的武器(关键时刻用来斩杀自己的王),就像无色之王的理,以及先代青王手下善条未被命名的太刀。

“不过还是有点奇怪,如果真要针对王权者的话,明明有更加简单的手段。”

“比如说?”宗像直视着伊藤问道。

“至少有三套方案,”伊藤重新翻起文件漫不经心的回答:“第一,以黄金之王掩盖迦具都陨坑事件真相为契机,利用媒体,煽\动\群\众与能力者对立;第二,从内部瓦解,最简单的入手途径是力量最容易失控的第三王权,只要稍微杀害一两个吠舞罗的成员,第三王权者暴走就是可以预期的事实,第二王权和第四王权必然会采取手段镇压……就算镇压及时达不到七王同时陷入战局的理想状况,不过只要有战争,就会有可以利用的漏洞;第三,采取手段突入七御塔,抢夺作为王权者基石的德累斯顿石盘,直接从根源上控制……”

说到这里,伊藤站起来走到悬挂着东京地图的墙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采取暴力刺杀王权者也是简洁有效的手段,不过如果是我的话,会综合使用以上几套方法,那是最效率的选择。”

男性的语气平稳,声音低沉,哪怕讲述着恐怖又疯狂的计划表情也依然平淡如水。

这一刻,就算是喜好挑战的宗像礼司,也不禁生出了一丝“敌人不是伊藤还真是值得庆幸”的微妙情绪——毕竟,有资格知道王权者存在的正常人(基本都是能力者),绝对不会疯狂到想要利用普通人与王权者作对。

哪怕宗像礼司在看到这些可能威胁到王权者事件的资料之时,首先想到的,也只是,如果有针对计划的话,七王之中,力量最强同时也最容易陷入暴走状态的赤王会首当其冲。

这是本来有能力独自解决事件的他,打电话通知伊藤的理由。

而毫无障碍的,伊藤也明白了他的想法,并且感谢了他的好意。

“我猜测,那些老鼠应该在这片区域。”用红笔一一将发现尸体的地方在地图上圈起来,然后连成一条线,伊藤指着红线集中交叉形成的区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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