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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al.44

那盆让真优子闻其落泪见其悲伤的毛血旺,到最后还是送进了翻车少年陈梵的嘴里,当然,作为同党的刘臻治也没得幸免。

日本人当然没有这种让菜的奇怪的习惯,中国其实也没有,真优子自然是存了整治陈梵作为报复的心,而陈梵和刘臻治出于心虚,又加上惧怕对方的“地头蛇”身份,只好委委屈屈地拿起筷子,咬咬牙就伸出了手。

……只是,成都汉子刘臻治眼睛都不眨就下筷子享受了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然后,东北壮汉陈梵一筷子下去之后,就眼泪汪汪了。

然而陈梵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天|朝纯爷们,是不能退缩的,只好仿佛壮士断腕一样一口凉茶一口米饭一口毛血旺。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得认了。

陈梵和刘臻治是在日留学生,就读于东京大学,目前是研究生一年级,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才来到日本入学,现在是趁着周末直接从东京涩谷坐了东急东横线电车来到了中华街站,来感受异国的中国风情了。

然后逗比陈梵就仗着没人听得懂在笑话真优子的表情,却没想到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常在河边走果然沾了鞋。

他和刘臻治怎么也没想到,说着一口地道关西腔的日本小姑娘忽然掉头就是一句东北话。

这是何等的卧槽。

然而真优子开始用中文与陈刘二人交流,苦的就是春日了,作为一个归国子女,她英语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中文……拜托,饶了她吧,她日语都说不好呢。

春日虽然也是个自带逗比属性的姑娘,但是基本的察言观色能力还是有的,看到那两个中国观光客看着真优子震惊的表情,她可想而知也知道真优子是完全能理解他们的交流,而且中文说的很不错的。

只是春日不知道的是,真优子的中文岂止是还不错……

真优子的奶奶是京都大学中文系的退休教授,这点春日作为挚友还是清楚的,听说三木奶奶就是个中国通,对于真优子会中文这件事,她倒是没太惊讶。

所以惊讶的就是陈梵和刘臻治了,真优子那种流利的普通话,他们知道的日本人,只有在可以说是在中国长大的乒乓女将福原爱啊。

还不提陈梵对于她那东北腔的惊讶……因为上辈子的甄优本人确实就是东北人,虽然是个既喜欢吃猪肉炖粉条,也喜欢吃毛血旺的东北妹子。

……东北口音这种东西,学会了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忘不了。

“哎呀大妹砸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么?”强行忍着眼泪的陈梵看着站在他们桌子面前一脸不善拿鼻孔看人的真优子,最终还是没坚持住纯爷们的尊严,忍不住求饶。

“哎哟喂这会儿知(zi)道错了,看刚那(nei)会儿你嘚瑟的,真当人听不懂中文啊大哥。”真优子倒也没真想把人怎么样,无非是给自己出口气罢了,她又不是那种特别会刁难人的人。

“大妹砸我错了还不成么嘤嘤嘤……”吸了下鼻涕,陈梵一抽一抽地,特委屈。

听了他这话,坐在对面的刘臻治推了推眼镜,眼观鼻鼻观心就当自己啥都没听到,然后伸手又夹了一块红艳艳的肚片。

讲道理他真的特别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同学,从本科到现在的同学……哦,还是室友,一起住了四年,看过对方光腚的那种。

“……好好儿说话啊大哥,算了算了,不想吃拉倒。”真优子看着陈梵这样也是好笑,但是面子上没表示出来,摆摆手,还是饶了他。

陈梵感激涕零,抓起刘臻治给他倒好的凉茶大口大口灌了下去,如果不是还有那么点矜持,他简直就想抓着真优子的手表达敬意了。

“嘤嘤嘤大妹砸你真是个好人啊!”

“……嘤嘤嘤你个二胡卵子,好好说话啊大哥。啧,我是那种坏人么,你看我,就没把你现在的表情拍下来当表情包,多厚道一人(yin)儿啊。好歹人在国外呢,别老是这样啊,我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嘛,就这样了,希望你们在中华街玩儿得开心。”真优子叹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脸懵逼云里雾里的春日见好友回来,十分好奇,刚看真优子与那两个人攀谈,她一是听不懂听了也是白听,二是觉得真优子并不是吃亏的样子,所以根本就没凑过去,现在真优子回来了,肯定要问个清楚。

“呐呐小优,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真优子看着桌子上的两道菜,都是点菜时专门标注改良口感没那么辣的,一个是麻婆豆腐一个是鱼香肉丝,然后看着中间原来放着毛血旺的位置,一时间特别悲愤,冷静了一下后,决定点了个叉烧包。

春日只看着她神情忽明忽暗也不敢继续问了,想制止她继续点菜但是还是由着她去了,毕竟掏钱的是大爷,她只是纯粹来蹭饭的,真优子说了算。

真优子重新坐了下来,大概跟春日讲了下刚她和那两个中国留学生发生的事,听到了真相,春日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哈哈哈笑了出来。

虽然想起来毛血旺还是十分难过,但是化悲愤为食欲的真优子对于刚上来的一笼叉烧包毫不客气……这点她倒是也想吐槽,说好的川菜馆,结果叉烧包啊臭豆腐啊之类的都有,甚至还有煎饼果子,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中国特色了吧。

吃了个差不多,真优子觉得自己点菜技术真是一绝,刚好够她和春日吃,基本没剩菜,然后那边两个中国汉子的午饭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真优子收拾了一下东西站起来准备离开,却看到刚刚被她作弄了一番的大男生走了过来:“大妹砸,有企鹅没,给个呗。”

真优子:“……”

这个人这是来干嘛的?跟国中生搭讪吗?

但是……不对啊,重点是,她确实需要一个企鹅号啊!

“哎呀大妹砸你别想多我不是坏人……”看着真优子明明很平静的眼神,陈梵也觉得自己这话越说越不对,声音弱了下来,然后一跺脚,“我真不是什么可疑的人,不然可以把居住证给你看……只是……”说着,他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急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想掏出皮夹给真优子看证件。

却不想刘臻治接过了他这语无伦次的话茬,用日语说道:“这位同学你好。”上下打量了下真优子觉得自己的措辞没什么问题,这姑娘个子很高但是很明显年纪不大,刚大概听她和朋友聊天还提到“全中赛”什么的,应该还是中学生。

“我是刘臻治,这家伙叫陈梵,我们是东大的留学生,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们这边的这届同级生没什么东北人,关西倒是有不少他的老乡,我说东北,小妹妹你应该懂的吧……所以见到你有点激动,请见谅。”

听自己的好基友好同学把自己想表达的都说出来了,陈梵在旁边眼巴巴地不断点头,蠢兮兮跟个哈士奇似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能由校荐进东大的优等生。

真优子其实本来就没误会他,这大小伙儿虽然很显然是个逗比,但是目光清澈而正直,她是确信他不是什么坏人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心理早熟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虽然阅历也就那个样了,但是真优子对于人的善恶之辨倒是特别有一套,重生到现在十二年没出过错。

“刘さん①,我知道啦,我没误会陈さん,只是我还真没企鹅号……说起来还要去申请一个,油管和推特倒是有,不介意的话来交换下吧。等我回家申请个企鹅号再加好友也可以,”对于他们释放的善意,真优子自然也是感觉到了,然后想起了十分重要的事情,“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三木真优子,东京都帝光中学的学生,多多指教。”

听了真优子的话,陈梵指着她,手在颤抖,一脸不可置信:“国……国中生?”

真优子坦然点点头,而刘臻治觉得自己这老同学简直没救了,玛德制杖,根本不想承认他居然认识这种人。

“你……你也是东京的?”哈士奇陈梵继续一脸懵逼。

真优子再次点点头。

陈梵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那你刚那一口关西腔是什么鬼啊喂!”

“我老家京都的小时候在那里长大的说关西腔怎么啦!你是世界警察嘛还不让人讲方言啦!”真优子不甘示弱也炸毛了起来。

明明只是刚见面,但是却同样感到心累的小野春日和刘臻治对视一眼,看到的是“理解”两个字。

这个负心的世界哦,都是时臣的错,嗯。

雁过留痕,难得来观光一次,自然还是要带点名产品回去送人的,真优子来到中国商品商店,虽然脑子里谜一样想到了“义X小商品城”这种奇怪的存在,但是还是认认真真挑了给亲朋好友的伴手礼,多是小饰品和小玩意儿。

满载而归回了春日家,该干嘛还是要干嘛的,晚锻炼必不可缺,还要继续辅导春日做作业——没错,挂比学霸真优子早已速撸全通作业,然而普通人春日还在国文这一关开荒。

第二天的时候真优子才发现自己犯了难,买的东西不少,虽然也不是很重,可是也是两个手提袋,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可是也不得不带走,请宅急送还得花钱,所以只好安静地背着运动包提着手提袋和书包,从小野家出来搭车。

她拒绝了春日要来十八相送的愿望,因为她怕以春日那种识路能力为负的人,把她送走了自己就回不到家了。

上电车前跟家里的麻麻真理子打了电话通知了声,下了电车转地铁,按照脑子里记下的地图,真优子徒步来到了冰帝学园门口。

看着这跟立海大和帝光又不是一个画风的学校,真优子叹了口气……不愧是迹部大爷的学校啊,真是华丽啊。

“三木。”正感叹着,忽然听到被点名,真优子循声望去,看到了自家女篮部最最靠谱的队长,大山实里。

“大山前辈,不好意思是我来迟了。”虽然自己看好时间提前来了,但是还是没想到大山会更早,让前辈等后辈是件挺糟糕的事情。

大山看了看眼前她寄予厚望的后辈,摇了摇头:“没关系,是我来太早了,需要帮忙吗三木?”

真优子知道自家这个看起来总是严肃的学姐其实内心很柔软,摇摇头抬抬手:“不用的前辈,没多重的,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大山也没有太过客气,点点头,闭目养神。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啊,呐,桦地。”

真优子正准备跟着自家学姐走进冰帝大门,忽然听到了一个狂野(?)的声音。

……这画风,和当初见到的迹部景子如出一辙。

但是说好的大少爷风范不会随便评论别人呢?你的大少爷风范呢迹部景吾?

真优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风太大,她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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