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角有些湿润,我抬手蹭了蹭,颓废地坐到议事厅的台阶上,落寞的像个乞丐。
然后就在我安静的伤神的时候熟悉的事情再次在我面前发生,就是上次所有的景物在我面前崩坏,拉伸变长,最后又缩到一处变成新的场景。因为这是第二次所以我的反应不大,我真是无可奈何,不知道命运的进行前方会是什么等着我,这漫无目的过去不断重演,一帧帧如画如镜,我猜不到下一个场景会在哪里。
也许这是老天对我的恩赐吧,让我在投胎之前将事情的原委搞清楚,如今真相大白,想必我也要成功投胎了。
我真地觉得投胎算了,这种日子真是难挨。
天不遂人愿,今天我对这句话有了新的体会。当初我不想死的时候老天强行地收回了我的姓名,而如今我觉得做一个孤魂没什么意思想投胎但是老天爷处处阻拦。原本我以为眼前的景致会换到我死的地方然后出现两个阴差对我恶狠狠地说:“总算找到你了,兔崽子快和我们走,晚了又该挨领事的骂了。”可惜事实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如眼的是议事厅宽敞的大厅,候封坐在次位周案堂坐在首位,候封的面容有点儿不爽。我总觉得这一幕在哪里见过,恍惚间觉得这就是那天我和他俩商量去少浮山时的事儿,果然只听着周案堂缓缓开口:“封儿,去少浮山的时候你要跟着,不只是你要跟着,黑影那三十个人也要跟着。”
候封表情诧异,仿佛觉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好半天才:“师傅,我们不至于为了那个臭小子如此兴师动众吧?”
我仰面长吁一口气,这果然是那天,看来我还是没有回到死的时候,投胎一事遥遥无期,我几乎要崩溃。
然而周案堂若有所思地摇头:“不,涵江那边来人,说是赤月教要经过望伯岗。”
候封楞了一下,不解道:“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周案堂凝眉:“沈石就那个老家伙染了重病,需要涵江帮忙,涵江答应了他们。这支队伍正好是带着从涵江取回来救药回山的队伍。涵江做这件事也是被逼无奈,赤月教害他们不浅现在又反过来叫他们救自己的帮主,涵江无奈只好忍气答应。不过他们也不会吃这哑巴亏,他们没有力量和赤月抗衡所以向我们通风报信希望借我们灵枢府除掉沈石就,虽然是借刀杀人之计但是可以除掉沈石就这风险我们冒得很值。”
候封面露踌躇,我倒是听得很出神,因为这事儿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所以想往下听。半天只听见候封闷声:“可是这件事至于动用黑影么?”
周案堂颇认真地点头:“当然有这个必要,这次带队的是赤月教的二当家齐英,这个人不好对付,这次一定要拦下他们带的救药绝对不能让他们救活沈石就,沈石就死了那么赤月教就会群龙无首了。”
候封站起抱拳:“弟子记住了,弟子这就去通知黑影。”
周案堂伸手叫住他:“等等,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着宋尧那个兔崽子的名声么?”
候封想了想,忽然激动道:“难不成……”
周案堂点头:“嗯,凤长鸣救宋尧心切,我们大可以借他的力量助我们一臂之力,记住,别冲在最前面。”
候封陷入沉思,周案堂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诡谲一笑:“出头送死的事情叫那个混小子去就好了,这样我们对付送****的柔昙也少了一个无谓的抵抗。”
我暴跳起来差点就要上去掐死他,我只知道周案堂是幕后主谋十分无耻但没有想到他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我现在身为幽魂碰不到他这么短的距离我真敢上去弄死他。
周案堂的心真黑,黑的放在墨汁里都会被误认为是墨汁结成了坨。我愤恨不已,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到岛主之位并掌管灵枢府呢?他对外广施仁义私下里却这样一副丑恶的嘴脸让人看了就想上去将他撕地粉身碎骨。
由于人鬼殊途所以我做不到上去撕碎他,但是早在心里我已经默默地将他撕成了灰烬,明明已经碎的擦不忍赌但是觉得不够还想撕,可惜天再次不遂人愿,这让我很是无语,因为这次场景变换的也忒快了。我刚刚来到这个场景不到一刻钟还没熟悉环境就要被强制带走,我急急忙忙奔向议事厅里顶梁的柱子伸手抱了上去妄想这样就能避免被场景变换而置身下一个时间点。显然我这么做太弱智,因为我发现这次似乎和以往不同,这次不只是场景被撕拉连我自己也被人撕拉,我吓坏了还以为是抱着柱子受到了连累于是我赶紧放下柱子。事实告诉我这和抱不抱着柱子并没有什么大关系,即使是松开了柱子我的身体依然被伸拉,随着景物一起边长,反正我感觉不到疼痛,想着伸拉就伸拉吧,给我拉地恢复不了原样兴许我就可以顺顺利利投胎了,所以我出奇地淡然。
淡然这件事经不起时间漫长的烘焙。就好比是一件噩耗,忽然传到你的耳朵里你瞬间地淡然一下,哪怕是装作淡然这件事也就糊弄过去了,但是我如果一天告诉你一点儿分一年才能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你,想必不出一年两天你就会疯了。这就是很多男人对老婆离家出走这件事表现地很淡定,一个人吃饭逛街睡觉显得气定神闲恨,但是第二天一觉醒来就会疯了似得到处找老婆的原因。淡定不可能那么持续这么长的时间,蛋疼才能。如果看到我上文举的例子有男人觉得不服气大可立马将媳妇赶出家门然后用实际行动证明我这条理论的错误,如果你做到了那原因只能是你不爱你的妻子,或者说你根本就是闲得蛋疼没事找事,看个小说你也当真。
一开始我自当十分淡然,想着不就是将我拉长了么,这有什么,只要我的思维尚在那么我就还活在六界之中。后来我被拉地越来越长,我的理智好像也被无限地拉长,我觉得我被分成了好些个自己,这些“我”都能彼此看到感觉到,但是明显的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或者说我们不在一个位面,好像隔得很远,隔着千山万水千年万年,又好像隔得很近,一伸手一秒钟我们就能见到彼此,无数个自己共用“我”的大脑进行思维,他们所有人的大脑都与“我”的大脑相连,“我”的大脑似乎要过载而濒临崩溃。
疼,很疼。我能体会到那时一种强烈的阵痛,可是真正传到我大脑感应区地却是细微地电流通过地那样微微得疼。那时候我就开始不淡定了,因为我再也淡定不起来了,那样的感觉太微妙,我隐隐地有种不好得预感。我的一切都被拉扯地四分五裂,我无法睁开眼睛看因为我找不到我眼睛的具体位置,我所有的感知都被毫不留情地撕扯现在一概无法正常使用。我很着急,难不成这就是作为一个孤魂得下场么?这简直比当初成为孤魂到处游荡还要难受。
我第一次体会到无助是什么感觉,那种类似梦魇一样的感觉叫我动弹不得。我以为鬼魂已经是一种很无奈的存在形式了没想到现在雪上加霜连鬼魂也不叫我完整。我越来越抽离虚幻,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我到底身处何地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想我这辈子是彻底结束了。
大顺的某个家庭马上就会诞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娃娃,那个就是投胎的我,下一世的我聪明伶俐天资过人,三岁饱读诗书五岁考取功名,七岁弃文从武骑马射箭十岁纵横武林天下无敌,弱冠之年曾赚得无数美人芳心暗许,然千帆阅尽之后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当时是,我左手红颜右手剑,前方敌寇六界妖魔;背后臣子百万雄师,待我驰骋六界制衡天地,以一人之力倒行逆施使得乾坤再造,神仙妖魔无敢造次皆俯首称臣,缔此盛世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万古无一乃我凤长鸣转世也!
好了作者的下一部小说有眉目了,主人公还是我,敬请期待。
我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一方面希望在这部小说惨死之后我能尽快回到大家的视野,另一方面希望我可以来个咸鱼翻身。但是主创们觉得我想的这个故事雏形够霸气,但是环顾当今武林乃至六界每个人都是这样逆天成长,天才或者变成天才的蠢材们都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如果我再横插一脚只会再多一位独孤求败式的人物,而独孤求败式的人物大多没有多少故事可写,写来写去容易夭折而且极容易被人误认为是山寨,虽然山寨来的轻巧但是却不好听。就像一个女孩儿你说她很压寨那是间接说明她长得漂亮,可以当个压寨夫人,但是你说她很山寨那么她肯定要将你先杀之而后快。
主创们的一番话让我对下辈子的美好幻想彻底破灭,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最后的最后我只想说,在这个风云变幻的世界里,作为一个曾经的主角,就让我逆一下天会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