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灵这么大的反应确实把何怜月吓到了。
这种感觉像什么？何怜月看着她的眼睛，觉得似曾相识。对，少浮山上的母亲抱着重病的孩子来吴策天，求他为孩子看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如此炙热，烫的人皮肤发麻。
何怜月被这眼神给蛊惑了，妙灵的眼神如此热烈，叫她的同情心无处躲藏。于是何怜月冲她轻声道：“你要找的洛家就在凉州。”
说着快速地看了眼凤长鸣，又淡淡道：“要不，我带你去找找看吧？！”
她将这句话说成疑问句，以便有反悔的余地。但是她并不想反悔，同样的，她也不愿意见到洛熙冉那副臭脸，因此这件事情她还有些捉摸不定。
“这个提议好呀！”唐越的眼睛弯了上去，嘴角的笑容甜的腻人。妙灵怔怔地望向唐越，唐越逆着妙灵的目光回应道：“灵儿，盛情难却，你便答应了吧！”
何怜月瞪了眼唐越。还盛情难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盛情了？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件事是看在妙灵的面子而不是看在他唐越的面子。何怜月权当没有这回事，于是对妙灵道：“妙灵，你回去收拾一下吧，你什么时候收拾好了叫我们，我和长鸣送你过去。”
妙灵激动地看向何怜月，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赶紧小跑上楼去收拾东西了。
唐越目送妙灵离开，笑呵呵地伸了个懒腰，完毕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从长凳上起身懒散道：“好啦！我也要回去收拾东西了。”
“等等，你也去？”唐越刚刚从长凳里面挪出来，便听见后面凤长鸣如此问他。他缓缓地回过头，一脸无辜的表情：“怎么？我徒弟去凉州我这个做师傅的怎么能落下？”
凤长鸣认真地看他半天，又颇有疑虑地伸手抓了抓下巴，狐疑道：“可你不是说要去启良取银子么？”
唐越想也不想地道：“嗨！这等小事我什么时候都能做了。”看着唐越那质疑的表情，他又弄似得抬了下下巴，眼中微有得意：“诶，不怕告诉你，重襄山下的蝶兰庄，现在正在闹天妖。”说着在凤长鸣不明所以的眼神里走了过来，抬脚踩到凤长鸣坐着的那条长凳上，落脚点与凤长鸣不足一个手掌的距离，他甩了一下刘海，躬下身来手臂搭在膝盖上，狡黠地朝凤长鸣一眨眼：“要不要合作啊？钱一人一半。”
凤长鸣不假思索：“好啊，不过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唐越一愣，凤长鸣又承接他的表情狡黠笑出来：“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唐越不满地端详着他，半天抱起肩膀摇摇头，十分认真道：“你这个样子太差劲了，资源共享你懂不懂？合作！”唐越说着，双掌拍到一处，啪的一声，充分地调动了听话者的注意力。声音消去，他正伸出食指指着凤长鸣，眼神坚毅：“不懂得合作你还怎么重建中阳山啊！”
凤长鸣一怔，随即快速脱口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告诉过你啊！”
唐越神秘兮兮地笑笑，耸了耸肩：“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着老成地拍了拍凤长鸣的肩膀，长舒一口气，眯起眼睛道：“虽然我不看好你，不过我也不吝祝你成功！”
看着唐越那不怀好意的言语，凤长鸣的脸刷的一下冷了下来。看着凤长鸣窘迫的样子，唐越像是逞似得，笑的益发开心：“这幅表情不错，是个成大事的样子！哈哈！”
凤长鸣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却又发不起脾气来。唐越嘻嘻哈哈地笑着搡他一下，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要不要合作啊？”
凤长鸣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忍不住说出这么一句话。
唐越的脚忽然之间停住，转过身来茫然地看着凤长鸣：“什么合作？你是指咱俩合作……”说到这里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瞟向何怜月，何怜月察觉到，顺手抄过来一只杯子在手里，隐约间可以听见瓷杯崩裂发出的咔咔嚓嚓声。
“不不不，开玩笑开玩笑。”唐越赶紧冲何怜月摆手解释道，待何怜月将手里的被子放下他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凤长鸣有些不快：“你说什么合作，明知故问！”
“哦。”唐越点了点头，说：“这件事啊，我没兴趣，你自己加油，我先去收拾东西。”唐越说完便回房间去了，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留下。
凤长鸣失落地趴在桌子上，眼神顷刻间黯淡了下去。
“他不答应你你就这样沮丧？”何怜月见他不愉快，于是淡淡的开口问到。
凤长鸣踌躇了半天才艰难道：“其实也不是，我只是感觉未来实在太渺茫了。唐越不帮忙也就算了，可姜寻古前辈也不愿意帮我，还说了一些令我整个人都感觉非常不好的话，叫我好生迷茫啊！”
说到后来，他竟然都有了丝自嘲的味道。
何怜月问凤长鸣姜寻古说了些什么，他便一五一十地对何怜月转述了一遍。何怜月听完之后认真地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姜寻古前辈说的，其实并非没什么道理。”
凤长鸣艰难地笑了笑，道：“你看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说完又很庄重地看着何怜月道：“因此我现在就一直再想，如果说单纯的镇妖师无法与天妖抗衡的话，那么对抗天妖还有其他的什么法子呢？”他顿了顿，眼中的情绪几经明灭，拿不定主意道：“比如说，我们可以求助于其他六界？”
说到这里，就像是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他眼前一亮，忽然挺直了腰坐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突如其来的欢喜：“比如说魔族，神族，仙族，鬼族？”说完，他忽然打了个响指，欣喜若狂道：“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仙族，我们可以借助仙族的力量！”
觉得凤长鸣可能是糊涂了，何怜月的睫毛颤了颤，轻轻地提醒他道：“可是我们去哪里找仙族呢？你和我说过，仙族都是不问世事的，他们怎么会出手相救呢？”
凤长鸣狂喜地看着何怜月，大叫道：“潇潇，你忘了纭湘宫主了么？我，我有她的记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