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阿离的眼角闪过一丝寒意。.pbx.那是带着侵略与决绝的眼神,冷酷地令人胆寒。
幪庶永远也想不到,眼前的阿离会这样对他。可能那时候的他太低落了,低落到阿离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将自己的理智远远地扔在一边去了。在自己的事业上受到了打击,幪庶需要在其他方面弥补回来,而恰好阿离向他抛出了这么一个机会,他欣喜若狂,根本无暇顾及这机会的背后是否埋藏着陷阱。
男人有时候傻起来,远比女人还要单纯。可是女人犯起傻来总会被心爱的人所包容,而幪庶这个倒霉蛋,犯起傻来首先遭受到了心爱之人的算计。而阿离的算计又不只拘泥在理论层面,她敢想,更敢干。一旦发起狠来,连男人都要自愧不如。
你能想象你爱的人在和你接吻时,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的都是如何杀掉你的画面么?你能想象你抱着心爱的人在**上熟睡,那轻轻掠过你胸膛的凉意不是她的唇,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磨得锃亮的刀么?
淡蓝色的裙子轻而易举地从阿离的香肩滑落,站在幪庶面前的阿离楚楚可怜地将幪庶望着,说想他。幪庶傻愣愣地看着阿离,脑子里全是自责与**溺,僵硬的身子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来迎合。而这时,阿离又很主动地爬上他的身子,双手抱着幪庶,像是一条蛇将他缠住,她那么软的身子,连呼气都变成了喷吐的蛇信,凉凉地,吹进他的毛孔里,就像钻进去无数条细小的蛇在小口地咬着。.
如此的魅惑,幪庶完全丧失里抵抗力。
如果这个时候的幪庶能有一点点理智残存,那么结局就可能不是这般样子。
阿离这条蛇,原来是有毒的。
当雪亮的刀刃从幪庶的脖子上割下去的时候,阿离的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幪庶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汩汩,瞬间将他的手染成红色——那根本不是流出来,而是喷涌,阿离雪白的脸上也被连累到了,由大到小的血滴从她的嘴角一直蔓延到眉峰,如同点上去的朱砂。幪庶不可置信地将她望着,瞪大的眼睛里,眼白向外凸出来,将瞳孔挤在一个逼仄的角落。阿离冷酷地看着幪庶的瞳孔浮现出来的自己的脸暗暗发笑,似乎在可怜他这样一个将死之人。
幪庶颤栗的身子无法维持平衡,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隙里喷射出来,就像捏碎了一瓣饱满多汁的橘子。剧烈的摇晃,幪庶从矮榻上滚下来,及其干脆的一声噗通,他还妄图伸手在地上去支撑,可是脖子上的手刚刚挪开,鲜血就更加放肆地喷薄出来,同时撑到地上的手掌淋漓着鲜血,瞬间沾了一手的沙石。幪庶又赶紧僵硬着脖子,将撑在地面上满是沙石的手掌挪回脖子上,于是流出的血与脏兮兮的沙石混淆成一处,看上去异常刺眼。
而阿离笑目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幪庶,手里的尖端还在兀自滴血,她的眼神和她手里的一样,都是那样的森冷。
剧烈的疼痛将幪庶的精神力一点一点地抽走,他的手指由于用力呈现出极度弯曲的状态,恨不得掐进肉里去止血,可是那根本没有半点儿用处。他想喊,想要找人来帮忙,可是吸进去的气体都变成了血流,所向披靡地顺着他的气管闯了进去,他反射性地想要将血流呕出去,结果只到了嗓子眼便化成一连窜惊天动地的咳,伴着咳声,他的身体十分剧烈地抖动起来,那样子几乎是在做最后挣扎。
阿离静静地看着幪庶,轻蔑而又妖娆地笑了笑,红艳的嘴唇抿出一条诱人的弧度,道:“战无不胜的幪庶将军也会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叫人可怜。”
被死亡逼近地感觉,远远比千军万马挡于身前要可怖地多。若是给他来个痛快的,幪庶可能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可是现在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血疯了一般地从自己的喉咙里面喷出来,止也止不住,他叫不出来,白色的头发也有好大一片都被染成了红色。他打滚,他痉挛,满是沙石的地面割破了他黑色的紧身里衣,而这些被阿离看在眼里,她脸上竟然连一丝动容都没有。
滴血的被深深地插进**榻上,阿离目无旁人地从**上走下来,去拾地上自己的那件淡蓝色的裙子。幪庶紧紧地盯着阿离,红彤彤的瞳色仿佛也被鲜血给染就了,最是那一缕浸到泥土里满是鲜红的白发,无论从什么角度,都是如此地吊诡。
阿离弄似得执意放慢了速度从躺在地上濒死的幪庶身旁走过,她雪白的脚踝正正好好地落在他低到尘埃的视线里,似乎故意停顿了一下。那醉人的小东西,最终要了他的命,他很艰难地将锁定在阿离脚踝上的目光顺着她的腿移上去,如同一把粗粝的锉刀,狠狠地蹭过阿离一丝不挂的躯体,恨不得要将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蹭出血来。
视线在阿离那妖媚的脸上停住,她笑的灿烂,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极了**里摘得魁宝座的新晋俏丽。满满的恨意都在幪庶的眼中挥洒出来,他咬紧牙关,腮部的肌肉猛地一缩,然后将脖子上满是鲜血的手撤了下来,闪电般地向阿离的脚踝抓过去。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做的那么用力,那么干脆,仿佛拼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阿离轻而易举地向旁边挪了一步,幪庶那一双看似有力的手便陡然扑了个空,然后极为干脆地跌落在泥土里,如同一只陨落的流星。
不甘心。血堆满了他的嘴,他侧额青筋暴起,死命地憋住,落在地上的手指狠狠地咬进地皮里,瞬间,循着幪庶的手指地皮现出五道深邃的凹痕来,像是一只耙子搜刮起大把的泥沙来,他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与泥土混淆在一起的手,鼓鼓的腮帮动了动,鼻子里顿时窜出两条红色的火龙来,他坚持不住地缓缓将紧闭的嘴巴拉开一条缝隙,鲜血就从那里瀑布一般地流出来,洇染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