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叔依旧很早就起来打拳,而慕辰则和往常不一样,没有睡懒觉,竟也早早地起来了。
慕辰醒来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等七叔练完拳,慕辰差不多也收拾好了。
等都收拾完了,慕辰到庭院里才发现七叔早已站在那里等他。
“跟我来。”七叔没有多说,朝门外走去。
慕辰跟在七叔后面默默地走着,不一会儿,就感觉快要走出村庄了,“七叔,咱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慕辰有些好奇,问道。
七叔没有说去哪儿,只是慈爱地看了看慕辰,叹了口气说道,“小辰啊,自从我教你练武以来,已经有七年了,从你五岁开始,我就一直锻炼你,为的是不想你落后别人太多,你七叔我曾经也在外面的世界闯荡过,外面的大陆很精彩,但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实力才是一切,没有力量出去闯荡不会有好下场。也许将来七叔不在了,你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
“七叔,你怎么突然对我说这些呢,将来的路还长着呢不是吗?”慕辰听到七叔这么说很奇怪,平时七叔不会跟自己说这些的。
“小辰你想的太简单了,路很长但却只有一条,想要看清这个世界,唯有站在这个世界得顶端才行。”七叔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悲伤,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往事,人生在世有着太多的无奈,所有的无奈只因自己没有能力,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在这武道为尊的世界更是如此,弱小只能被别人欺凌,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改变一切。
慕辰头一次看到七叔这么严肃这么认真,虽然不明白七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重重点了一下头。
两人走的离村子越来越远,穿过了紧靠村东的河流,又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翻过了包围着村庄的山脉,慕辰一路上不断回首,望向木尘村,被山脉包拢的木尘村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直到现在渐渐远离了生活过这么多年的村子,慕辰才感觉木尘村的一切是多么祥和静美,可是现在他就要离去了,离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回首往事,慕辰心中有些伤感,看着渐渐远去的村子,慕辰心底默念,“再见了,木尘村!”
这时正值夏天,山中虽有茂密的树林覆盖,但是蚊虫极多,长时间在山中行走,简直是对人的折磨。
虽然很痛苦,但慕辰一直忍着没出声,他早已习惯了在丛林中的生活,只是默默地跟在七叔身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了一处悬崖脚下,慕辰隔着很远就能听到轰隆隆的水声,这让他很是好奇,这深山野林里怎么会有水声。
待两人走进了慕辰才发现,这处山崖甚是奇特,四周被参天大树包裹,山崖下有一水潭,方圆约有百丈,深不见底,一挂瀑布从悬崖上飞流直下,冲击着那一汪水潭,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七叔把慕辰带到了这里,背负着手站在水潭旁边,对着他说“此处离堕天山脉主峰不远,是我年轻时在木尘村发现的一处宝地,时隔多年没想到又到了这里,当年我就是在这里习得一身武艺,后来去了帝国城都历练一番,也算是闯出了自己的名声。”
慕辰从来没有听七叔谈起过自己的往事,站在一边默默地听七叔诉说。
“但没想到帝都的水太深,当年上一任人皇大限将至,又恰逢圣主闭关百年,不过问人间世事,所以发生了几十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那场血雨可以说是彻底洗刷了帝都的一切。”听着七叔慢慢道来这些帝都往事,慕辰很奇怪为什么七叔会跟自己说这些。
“总之,过去的都过去了,慕辰,你以后就在这里修炼,不要回木尘村来找我,等事情结束我会去找你,如果你一定要回木尘村的话,什么时候把焚心诀练到第六重,再回去,一定要记住。”七叔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拿出一张兽皮卷,交给了慕辰。听到这个消息,对于慕辰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七叔为什么不让自己回村子,而是呆在这荒山野岭中。
慕辰本以为七叔带他去的那个地方,会是另一个村子或者镇子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在荒郊野外,想想要一个人在深山野林里,独自一个人生活,慕辰就有些害怕。且不说经常有野兽凶禽出没,单是怎么解决饮食就够慕辰烦恼,而且他还是一个十二三岁少年,自己一个人独处的那种孤独寂寞慕辰他能忍受吗?
慕辰想想感觉一阵头大,慕辰想不明白七叔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慕辰相信七叔,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慕辰对七叔很是信任,虽然一开始听了感觉很难置信,但是深思熟虑以后,慕辰觉着这是一次考验,毕竟不能总活在温室中,应该让残酷的外界环境磨砺一下自己了。
“好,七叔,我会尽力用最短的时间,把焚心诀练到您说的要求。”慕辰说的很决绝,男儿生在世间,怎能对任何困难低头,他绝不能让七叔失望。
“唉,慕辰,也不要太过执着去修炼焚心诀,有些时候随心一些会更好。”七叔摸了摸慕辰的头,又说道,“有机会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闯荡一下。那就这样吧,慕辰,好好活下去。”七叔叹口气,然后头也没回地就离开了,大概是害怕自己会后悔,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也不知道这一别以后还能否再见。
慕辰满眼泪水,看着七叔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隐没在森林的深处,不见了踪影,才有些失魂落魄的坐了下来。慕辰想到要把焚心诀练到第六重,非一时之功能完成,可能短时间是见不到七叔,也见不到王姨婉清她们了。
一滴水珠从嘴角滑落,我这是怎么了,慕辰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我这是怎么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泪水只是懦弱的表现,在这弱肉强食的外界面前,不能这么软弱,慕辰告诫自己,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在这森林中活下去。
七叔走了,慕辰一时之间感觉束手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想了想,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放着一张兽皮卷,上面记载着焚心诀,既然七叔让我练成焚心诀再回去找他,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就先找个地方练着吧。
山崖下的水潭不是很大,但对慕辰来说也不小,围着它绕一圈要走一个时辰还多吧,慕辰沿着水潭边走边想。
四处勘察了一下地形以后,慕辰发现这山崖实在是大,向东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就像是这片大地从这里突然拔起,上升了一个高度,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地形啊,慕辰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这片山崖浩瀚而且陡峭,但是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般,这山崖高耸的石壁上却有不少石洞,而慕辰此时就站在山崖下的一个石洞面前,石洞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这石洞是不是什么猛兽的巢穴,慕辰没有贸然进去,沿着山崖走了好久,慕辰找到了好几个洞穴,都跟第一个石洞一样,黑漆漆的一眼望不穿,“里面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慕辰在自言自语。
终于,慕辰在靠近水潭的附近,找到了一个石洞,也称不上是洞,说是“坑”更为恰当一些。这个“坑”不深,不像别的石洞一样黑漆漆的,深不见底,这里十分适合打坐休息。
慕辰进了这个石洞,席地而坐,掏出了怀中那张兽皮卷,这张兽皮卷表面泛黄,边角磨损的破破烂烂,但却有一种古朴的气息,上面就记载着焚心诀,儿时的慕辰很渴望练武,这种渴望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最原始的渴望,虽然有时候会懒一些,特别是爱睡懒觉,但是慕辰对武道的渴望和执着,确实令七叔都为之动容。
慕辰看着这张兽皮卷,不由得鼻子微酸,想起来自己五岁时的事情。
犹记那是一个雨天,雷电轰鸣,大雨瓢泼,那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雨,犹如洪水灭世一般,要冲刷人世间的一切罪恶。那次雨夜,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开始他们和七叔好像是旧相识,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争执起来,最后竟然刀剑相向,七叔为了不伤及邻居,抱着慕辰逃到了村外,那也是慕辰第一次见七叔出手,三人打的天昏地暗,战场中剑气纵横,更是有一条巨大的猩红蟒蛇在同一头猛虎搏杀,肆虐的杀气惊地附近的野兽都四散而逃,当时战况之惨烈,吓得慕辰躲在草丛中不敢露头。最终那两人不敌,饮恨在七叔的剑下,其中一个临死前对七叔说了一话,慕辰至今犹记。“当人皇不再是人皇,你的坚持还有意义吗?不过你的焚心诀竟然练到了大圆满,看来那条路在这个世界没有断啊....”年幼的慕辰不懂什么是人皇,只感觉到焚心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最后七叔带着慕辰活着回到了村庄,却身受重伤,多年来一直未愈。
后来村里人外出时看到了那片被剑气肆虐的大地,很是害怕,还以为是有什么凶恶的妖怪在此地搏杀所致,闹得村里人心惶惶,说什么村外出现了恶魔的踪迹,现在慕辰想起来都感觉一阵好笑。
从那一刻起,年幼的慕辰便求着七叔教自己武功,但是直到去年七叔才教给自己焚心诀,中间几年慕辰一直被七叔逼迫着干一些苦活儿累活儿,七叔告诫慕辰这为了是锻炼强健的体格。不过也多亏了那几年,现在慕辰单手的臂力就有五百斤,平时带着百斤重的百年玄铁,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想到这里,慕辰定了定神,眼神火热地看手中的兽皮卷,这可是他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