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已是“事后”。(最快更新)
锦绣这才放心大胆地直起身来。可才站起来,顿感双‘腿’麻痒难当,一时动弹不得。原来蹲的时间太长,尊贵的‘臀’|部以下已然不听使唤。
保持奇怪的姿势,扶着矮墩又蹲了一会儿,终于血脉爽通。锦绣长舒一口气,踢踢‘腿’,缓缓站起。方才太紧张,完全没感觉到脚下寒气‘逼’人,这会儿才觉得,真是……冷啊!
正要从殿后绕走,突然,宫墙那边传来江妈妈的声音。
“方才你递珠子给我,我可是直接收了起来?”
宗胜连声道:“是,正是。”
“那就是带出来了呗。赶紧替我找找,要被人捡了,又是一场祸事!”
锦绣急得脸‘色’煞白,你们走就走了,又回来干什么!这是我小时候班主任常干的事儿,请你们宫斗也认真点,不要用这么二的剧情好么!
可江妈妈与宗胜却听不到锦绣小朋友焦灼的呐喊,二人声音已快到殿后,眼见着就要与锦绣撞个正着……
矮墩已经远了,整个殿后一无遮拦,躲是没地方躲了。
怎么办?跑!
饶是安锦绣在冰面上一个哧溜,从宫殿的另一边急速窜走,那一丝青‘色’宫人冬装的背影,还是出现在了江妈妈和宗胜面前。(uc书盟最快更新)
二人脸‘色’一变,宗胜低叫一声:“不好!”
江妈妈一跺脚:“快追!”
安锦绣仗着个子瘦小,从一长排的栏杆中间,生生地挤了过去……气死人了,挤得生疼,人家正在长那啥。
可疼也顾不上了,逃命要紧。江妈妈没追过来,大约是留在那儿找遗落的东西了,可宗胜追得紧啊。幸好他长得‘肥’胖,那栏杆还不够他挤一个大‘腿’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铁了心要追回锦绣。这个不知哪里来的死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殿后,不知为何自己与江妈妈说话时并未发现,那些话被她听到了还得了?
必须来个杀人灭口什么的确保一下心灵的安宁。
锦绣左突右闪,对于奔跑十分有经验。大胖子宗胜在后面张网捕鱼,又不敢大喊大叫,铁青着脸追赶,却看不清前面的小宫‘女’到底长什么样,又是哪个宫里当差的。
悲剧的事情来了。
锦绣体力够,耐力足,奔跑也迅速,甚至还趁着逃跑的空档,从身上扯了块绢子将脸‘蒙’上,防止宗胜看清她的长相。可她有个最大最致命的弱点
路盲!
她‘迷’路了,跑得太急,她根本来不及记路,于是她悲剧地‘迷’路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这不是她熟悉的内廷西部,也不是西所外,这里没出‘门’禁,像是东边的样子,可是她真的不能确定。
一旦路盲起来,她看每一座建筑都是一样的,似乎在奔跑的时候,掠过一座城池,像是德嫔的领地,可她不能确定,更不敢驻足细看,只得匆匆而去。
宗胜在后头追得不依不饶,他谅前头的宫‘女’也不敢跑去人多之处,光这样失仪,在宫里就已获罪,她只有挑着偏避的地方逃跑。
你这么逃命似的奔跑,还敢说自己没有偷听到什么?宗胜一边跑一边思量后果,心里越加充满恐惧。
可是……可是……
一个转眼,那小宫‘女’不见了!
出鬼了这是?宗胜‘揉’了‘揉’眼睛,真的不见了!
他明明看着小宫‘女’一个拐弯,跑向了这边,可是,人呢?
这里是宫殿的配殿,一间屋又连着一间屋,以前曾经在举行某些仪式的时候,供东角‘门’入宫的人歇脚用,如今成了堆放杂物的库房。
这里不住人,每一扇‘门’都紧闭着,好像关了几千年从来没有开启过一般,拒人千里。
宗胜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为了给自己壮胆子,他大喝一声:“我看到你了!”
可是没动静。
要么看到鬼了。
他有些疯狂,冲到一扇‘门’前,拼命地挣了挣,‘门’关得紧紧的,大‘门’上的铜锁也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很久无人打开过。
再望四周的每一间屋,都是一样的铜锁。
这库房,压根无人问津。
小宫‘女’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出现在殿后,跑到这里又像飞回天上一般消失无踪,宗胜‘毛’骨悚然,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远远地传来宫‘女’的说笑声,原来是有人经过。
宗胜赶紧转头望,却是不知哪个宫里的宫‘女’,望那身形和发髻,完全是大宫‘女’的样子,半点都不像消失的小宫‘女’。
见经过的宫‘女’好奇地打量自己,并窃窃‘私’语着,好像在鄙视自己眼神的失礼,宗胜终于醒悟过来,我这是在内廷啊,不能造次啊。
当然他脸皮也够厚的,就算偶尔经过的宫‘女’跟他行注目礼,他还是跟烦躁的大灰狼似的,在配殿跟前转了很久,一直到确定这儿的确没人,才郁闷地离开。
很久很久,这些配殿中间的某一间,才传出了一个幽幽的童声:“终于走了啊。”
不用问,童声便是安锦绣。
配殿里,光线‘阴’暗,一个男人的背影在外面光线的衬托下,变成一个黑‘色’的剪影。
他一只手犹自拽着锦绣的胳膊,听闻之言,终于慢慢地松开了,手背上的青筋也渐渐平复。自从把她从殿外拽进来,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有放手过。
“你怎么惹到他了?”
男人终于开口,并慢慢地转过脸来。
“偷听了秘密算不算?”锦绣心有余悸。
男人老树皮一般的脸上充满忧‘色’:“那你死定了。”
“啊……我不要!”锦绣一声惊呼,可怜巴巴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老树皮脸。
他是姜公公。
消失已久的姜公公。
“还知道‘蒙’着脸,算你聪明。”姜公公伸手,将锦绣脸上‘蒙’着的绢子扯了下来,道,“希望他真没望见你长相,这样你便有活路了。”
“姜公公,你怎么在这里?方才我都震惊了!”锦绣自己撒完娇、装完柔弱,终于要开始诉离情。
“我从静思堂出来,就被分到这里了。管管库房,倒也清静,平常没什么事。”姜公公轻描淡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