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住这里沒问題。”平头笑着说:“绝对保证你们的安全。”
财神走了。走时叫上了平头。卢钢估计他们是上楼商量去了。
“他们不会不同意吧。”卢苇问耿子堂。
“不知道。等他们下來了就知道了。别急。”耿子堂说。
“我想他们不外乎就是怕家人受累。”老者喝了一口茶说。
卢钢问师父:“要是他们不答应。又该怎么办。”
老者说:“事在人为。人各有志。总不能勉强他们吧。”
“强人所难的事千万不能做。顺子政委说过要耐心的做工作。要攻心。要感化他们。”卢苇说。
“你还真有一套啊。苇妹子。要是他们下來说不同意。你去他们的工作。看能不能起些作用。”卢钢笑道。
“我想平头那里沒有问題。主要是财神那。他有老婆。”老者说。
说着话。喝着茶。大概过了一碗茶的功夫。他们下來了。看上去脸色比先前更严峻多了。卢钢对着老者说道:“完了完了。看他们的模样。八成沒有商量好。不想和我们干了。”
老者沒有说话。光顾着自己喝着茶。神情凝固。
“卢苇。就看你的了。”耿子堂笑着说。
卢苇听了站了起來就朝平头那里走去。笑着说道:“张队长。你们商量好了。”
平头和财神沒有理他。径直朝老者走去。坐在了他的对面。平头给老者添了些水。说道:“对不起。”
老者抬起头笑着望着他。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刚才和财神商量了。”还沒等平头说完。卢苇过來了。说:“是不是不同意。看你们的脸色有多难看啊。哪來的这么个严峻模样呢。”
“苇妹子。你不是搞政治工作的吗。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到一边去。”卢钢拉住她对她说道。
卢苇还想要说话。耿子堂把卢苇叫了过去。对她说:“别急。慢慢來。”
平头平静地说道:“你们不要说了。等我说嘛。”
“那你快说。买什么关子咯。”卢钢看平头不急不慢的样子。他倒是急着催他了。
“我们同意了。”还是财神说出了口。他依然沒有笑。神情还是那样凝结。他确实不想这样。真应了老者的猜想。不想连累到家人。后來经平头一说。他还是答应了。平头说的那句话中听。他听进去了。动了心。平头说:“把这里的鬼子消灭了。就过江去。马帮主不是被打死了吗。你还是可以回去重整旗鼓。那里沒有牵头的。你就不想这样吗。”
有了平头这句。他决定孤注一掷与卢钢合作。他沒有再板着脸孔了。笑着对老者说:“马帮主一死。我看那里也沒有一个领头的人。你看。等打完城里鬼子。我还想回去继续我的苇子生意。您看如何。”
“好啊。那里正要一个主心骨。我沒意见。事情搞定后我会帮你去游说的。哈哈哈。我看那里还真得有一个象你一样的人來维持秩序。沒问題。我沒意见。坚决支持。”老者说。
听了这个消息。卢钢他们自然是高兴。随即便谈起了具体的事宜。约定了策应时间、地点。分配了任务。然后除了几个放哨的外。平头将手下人召集过來。郑重地宣布反水。打鬼子。
见他们听了平头的决定后。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地说着些什么。
卢苇见状。马上开口说起了话:“我们坚决拥护张队长的决定。兄弟们。听我说二句。打鬼子。不光只是我们新四军八路军的事情。是全国人民的事情。是每个有民族感。有良心的。有复仇之心。有正义感。有血性的中国人的事情。包括你们这些兄弟们。你们想想。鬼子在我们中国杀了多少人。也许你们不知道。或许也知道一点点。我可以告诉你们。兄弟们。在我的家乡。我就是亲自看到过日本鬼子在那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的父母我的乡亲一个一个地都倒在了日本鬼子的屠刀下。弟兄们。惨绝人寰啊。”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就涌了出來。
“兄弟们。还有什么要犹豫的。跟着我们干吧。把鬼子杀死。给这里一片安宁的静土。早日回到自己的家乡。过太平的日子去吧。”耿子堂也激情满怀地对着那些同样被卢苇一席话感动了的皇协军说道。
“我们不能再犹豫了。再不能给鬼子当奴才。当汉奸了。弟兄们。谁干就站出來。不要说话。站到我这边來。”卢钢也煽情道。
“是中国人就都站到那里去吧。”老者也劝说道。
皇协军个个群情激奋。都站到了卢钢那边去了。
“张队长。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外面传來了一个声音。平头一听知道是山田來了。
他们不免有点紧张。卢钢示意他们保持冷静。千万不要慌了神。说着说着。山田已进來了。看着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有一个老者。一个女人。和不熟悉的耿子堂面孔。他好生奇怪。问平头:“张队长。他们是谁。”
“哦。太君。他是我爹。她是我妹妹。他们俩是我表哥哥。來看我的來了。”突如其來的山田并沒有让久经江湖的财神慌神。他急中生智笑着上前抢着回答道。
平头连忙笑着称是。
山田听了。看着卢钢他们这些人。在卢钢的脸上望了好久。突然问道:“那天抓杀人嫌犯是不是你。”
“不明白。太君。您说的是什么啊。”卢钢镇静地望着山田笑道。
“太君。您弄错了。真的。那天跑去抓杀人犯的二个人都跑了。我派人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那天您不是來过了的吗。”平头解释着说。
“跑了。沒抓到。”山田将视线从卢钢的脸上移开了。他在极力想着那天去抓人的那二个人的面孔。但总是模糊的。面前这个卢钢沒有穿军装。与上次看到的卢钢看上去还是有点不同。
“张队长。竹下君叫你和财神去他那里。有事要说。”山田沒再追究这件事了。他沒有忘记自己來这里的目的。
大伙的心稍许安定了下來。平头和财神跟卢钢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后怀着忐忑不安心思随着山田走了。
直到快下半夜的时候。他们才回來。告诉卢钢说竹下就只找他们聊聊天。大多是武汉那边的事情。
第二天。卢钢他们出城回去了。
沒想到。卢苇嘴巴不稳。在一次集合报名参了军的人做训练休息的空隙中。与猴子和小林在一起说话时。不经意中将平头和财神他们反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正好被李拐子不小心听到了。如一声霹雳在耳边炸响。
这还了得。财神和平头都在。还都一起回來了。就在江那面的城里。还有带着队伍。随时都可以打过來。要真是让他们回了山。成了这里的主。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不对。是根本沒有日子过了。不杀了自己才怪。想起那次与马帮主一起谋害他的事情也有他的一份。平头放跑了财神。平头也跑了。他就后怕。后怕哪天平头会突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要了他的命。
不行。这里不能呆了。对。他们不是要反吗。不是要跟日本人对着干吗。去找日本人告他们去。也不行。马帮主投了日本人不照样是被卢钢他们给杀了吗。李拐子处在了极为痛苦的心理纠结中。
难道要在这里等死。等着财神他们回來把自己宰了。李拐子可不是傻子。躺在床上翻來转去的他。心一横。过江去。想着也许在日本人的庇护下能多活一天算一天。总比要在这里等着财神他们回來遭受他们的报复要强。好狗不如赖活着。心中这样想着。他起了床。
乘着外面下着小雨。漆黑一团。他偷偷摸摸地來到了苇子里。那里有一条小划子搁在那里。是他安放在那里的。就连马帮主和瘦子他们都不知道。谁也不清楚那里还有一条船。这条划子是他专门用來进城去贩运一些货品的。货品是他背着马帮主私藏下來的。今天还真是派上了用场。心中暗喜:“幸亏留下了这一手。天佑我也。”拖了船出了苇子。李拐子消失在茫茫的江面上。
直到第二日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李拐子终于靠上了码头。一上码头。便慌慌张张地对着站岗的鬼子说着话。要找他们的长官。鬼子听不懂。正好山田过來了。问是怎么回事。李拐子说要找这里的最高长官。
山田看了他一眼。手一挥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住处。他说竹下君还沒有起來。不方便打搅他。有话就说。
李拐子心有余悸。对面前的人不放心。怎么日本人也会说中国话。他摇着头不说话。他怕被骗。他不放心山田。担心他是冒充的。
山田也沒有逼他。到厨房给他拿了二外卷子。给了他。让他先吃着。自己出去了。不一会儿。他把李拐子叫走了。说是长官请他。李拐子來到了竹下房间。向他说了知道的一些事情。
听李拐子这样一说。竹下的眼睛瞪得好圆。连声问道:“这是真的吗。说。是不是真的。”
李拐子发誓说是真的。还说江那边的领头人是卢钢。还有一个老先生也在其中作梗。专门为新四军干活。竹下听了气得骂道:“八嘎。山田君。调集队伍去码头上。把张队长和财神的人全部都集中到那里去。你。”他又指着李拐子说道:“给皇军的作证。”
李拐子一听要让人除证。急了。说:“太君。我就不用去了吧。他们看到我就会要杀我的。”
“敢。我在那里。谁敢动。只要你说的这些是对的。你就是大大的良民。”竹下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拐子无奈。硬着头皮跟着竹下他们去了。
平头和财神感到很突然。一大清早山田就把他们从被窝里轰了出來集合到了码头。还不准带枪。正猜想着发生了什么事。预感到将有大事要发生时。竹下叫了一声张队长。叫他过去。
平头笑笑应酬地问道:“太君。今天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啊。大清早就把我们叫到这里來。是不是发现了新四军要过江來。”
“我问你。你是不是与新四军有联系。”竹下严厉地问道。
“这哪门子的事啊。沒有啊。太君。今天您怎么啦。”平头平静地回答道。
“张队长。我问你。昨天來的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山田君突然想起昨天遇到的那几个人。跟着问平头。
“我亲戚啊。”财神这时也说话了:“不是昨天就告诉你了吗。”他注意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鬼子已团团地把他们围在中间了。难道他们想与新四军合作的事情这么快就泄密了。谁告的。正思绪游离中。竹下又说道:“你们看。这是谁。”
李拐子被鬼子推了出來。平头和财神一看心中一紧。他是什么时候來的。
“你说。是不是他们想谋反。要背叛我们皇军。”竹下指着平头和财神对着李拐子问道。
李拐子不敢看平头和财神他们。他点了点头。
平头一见。不能冷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就要去抽身上的枪时。山田手中的枪早就响了。
这时。财神一见平头倒地而亡。连忙叫道:“狗日的李拐子。你不得好死。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说完要抽枪。可已经晚了。鬼子的机枪响了。
财神手中的枪掉落在地上。倒在了鬼子的枪口下。
子弹朝着站在码头边上的皇协军飞去。顿时。人群乱了。到处朝四周跑去。被鬼子一个一个的全部打死在码头上。有的逃到了江中或草地或树林中。也全部被鬼子的枪击倒。鲜血染红了码头。草地。
李拐子看着这种场面也被吓呆了。站在那里张着嘴。半天都不敢张开眼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
“难怪西岛君不愿意让中国人來相助。这些中国人还真不可相信。今天。我总算明白了西岛君的心。”竹下用那把西岛的刀将一个还在痛苦中挣扎的皇协军补上了一刀后。对山田说道。
“幸亏有了他。我们才沒有了今后的隐患。竹下君。怎么安排这个人。”山田的眼里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竹下望了李拐子一眼。抽出枪來对着还在心悸中的李拐子开了数枪。说道:“中国人都死了。还留下他又有什么用。就算我们不打死他。那些江那边的新四军也不会放过他的。再说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是危险的。”
李拐子连哼都沒有哼倒在地上死去了。只怕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下场会來得这样快。
“山田君。天气越來越冷了。我们这些人守在这里。维持着这座城镇的治安。守护着这条江的安宁。责任重大啊。可惜。兵力太少。要不然。等到了大雪封山之前的时候。我非得要过江去把新四军全部给消灭掉。”竹下恨恨地说道。
“竹下君。我们还是可以向上面要求增派援军的。”山田说。
竹下摇摇头沉思了一会儿。声调低沉地说道:“难啊。如今战事吃紧。在中国的各个战场。兵源以及运输是最大的问題。就连横山勇将军与大本营不合。自身都难保。只怕再也顾不上我们了。山田君。我们就等在这里等待上峰的调遣吧。我还真想上战场去杀敌。窝在这里真的要成了窝囊废了。”
“竹下君。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窝在这里吗。”山田问。
“叫人把这些人都埋了。”竹下吩咐着山田。脸色阴沉。独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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