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盖着被子纯聊天
秦从林下了火车,双脚累得都快要麻木了。十二个小时的旅途,几乎站了十一个小时,唯一坐着的一个小时,也是一位老大姐看他可怜,让他小坐了一会儿。
秦从林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南下的火车居然这么的拥挤不堪,还没有过元宵节,车厢里就塞满了出来找工作的民工。记得四年前第一次的春节后返校,车厢里空荡荡的,运气好的话整排座位都没有人,躺下来睡觉都没有问题。后来,人渐渐多了起来,但是像今年这样的爆满,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早知如此,真应该托人先买好票再出行。
秦从林是临时决定提前返校的,母亲蓝玉听到他又要提前回学校,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又提前回学校呀,这个寒假我可没怎么唠叨得罪你吧?
是的,这个寒假母子俩倒是很相安无事,除了那天为招生表的事情跟老妈争执了一番,几乎都没有什么冲突。而且招生表的事情吵过之后,老妈真的把招生表收了起来,再也没有看见她翻阅了,这说明母亲默认了她的不妥。
秦从林觉得提前返校,是基于两个缘由。
首先,这个寒假南溪冷得异常,整天在家缩手缩脚,还不如回温暖的滨海施展拳脚。
其次,秦从林突然想起班主任魏老师在实习结束前,离开上海的时候,好像说过元宵之前,在学校有个供需方面的人才交流会,届时会有许多的用人单位来学校招聘人才。
恢复高考制度已经十多年了,以往的大学生完全由国家统包分配的就业方式,这几年开始发生变化,双向选择取代了单纯的国家分配,毕业生和用人单位可以互相选择。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昏昏碌碌的大学生活就要进入最后一个学期了,是该好好关心一下毕业分配的事情了。
秦从林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
蓝玉听了很高兴,不再儿子提前返校,对儿子赞许道:你终于有了紧迫感了,老妈支持你回学校。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怎样去面对用人单位,怎样跟用人单位交流,一定不能打无准备之站,给人家的第一印象一定要好,人家才会对你满意,印象深刻。
秦从林有些不耐烦回答道:妈,我知道了。
蓝玉仍然不放心,继续嘱咐道:现在是双向选择了,不光人家选择你,你也可以选择人家。我希望你在做选择的时候,慎之又慎,千万别像你大哥那样冲动,光看那个工厂有个华丽的外表,效益好工资高,这都是短视行为。选择单位关键要看有没有前途,适不适合你们年轻人的发展,这些才是最主要的。
秦从林听了,突然有些泄气,嘟囔了一句:我们这种专业,这么冷门,有人要就不错了。
蓝玉一下哽住了,儿子一直不喜欢这个专业,当初若不是她坚持己见,要儿子上重点大学,又责令儿子在志愿表上一定要填上服从分配四个字,儿子或许就进不了滨大,而是去一所普通院校。虽说普通院校,凭儿子的考试成绩,可以随随便便选择一门自己喜欢的专业,但是牌子毕竟没有重点院校响吧,权衡利弊,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以后在社会上总是会更吃得开吧?
蓝玉安慰道:从林,别说丧气话,谁说没人要,我农林大学的同学听说你是滨大的,举双手欢迎你去呢。
秦从林懒得再说话了。还在惦记着农林大学,我是那块搞科研的料吗?唉,人都是没有先知先觉的,走过的路只能回头看,才能找到一条最好的路径。你已经来不及了,人杰倒是幸运,有两位哥哥在前面趟路,一定不能再叫他走错路。
秦从林拖着沉重的步子,终于回到宿舍。站在宿舍门口,掏出钥匙,低头一看,门没有锁。奇怪了,提前这么多天,居然已经有人比自己更早返校。谁呀?这么早回了莫非也是来参加这个人才交流会的吗?
秦从林推门进去一看,里面坐着的居然是张良。张良正坐在床边上认认真真看着一本英语书。听到动静,张良手一抖,书落在桌子上。
张良满脸惊讶,慌张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老四,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呀。
秦从林满脸疲惫,直奔自己的床铺而且,铺开席子,也不管床铺有多脏,就半躺过去,然后才半睁着眼对张良说:你不也这么早吗?
张良搓了搓手,有些难堪地回答道:哈哈,彼此彼此。
秦从林接着说:老三,你这么早回难道也是---
秦从林本意是想问张良是不是也是来参加交流会,猛地看见他那张床蚊帐里好像有个人在动,好奇地坐了起来,朝床铺走去,边走边问道:老三,你蚊帐里面是有动静吗?有人吗?
秦从林说着就要去掀开蚊帐,张良忙上前拦住他,着急道:老四,你别乱来。
秦从林停下手,朝蚊帐里仔细看了一眼,被窝里躺在一个人,头虽然已经全部蒙上了,看不出是谁,但是心里已经有数了,故意问道:老三,你真行,还金屋藏娇呀,里面是谁呀?
张良红着脸对秦从林说:老四,你把脸转过去。
秦从林转过身,就听里面一阵窸窸窣窣,一会听到蚊帐打开了,一个人从床上下了地。
秦从林又回过身来,果然是赵小云。
看见秦从林,赵小云一下羞红了脸,点点头,一句话没说,一路小跑溜出宿舍。
等到赵小云走远,秦从林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张良说:我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校了,原来是一对奸夫****偷偷跑这里来偷情了。
张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才回应道:老四,说话别那么难听,谁奸夫****了?
看着室友尴尬的模样,秦从林收起笑容,拱手道歉起来:老三,真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么早回来,搅了你们的好事。
张良这才轻松下来,嘟囔道: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秦从林忽然来了干劲,旅途的疲惫烟消云散,对张良扮了个鬼脸,说道:谁说你干坏事了,你们是在谈恋爱,干坏事那也是理所当然。
张良推了秦从林一把,骂道:去你的,我说没干坏事就没干。
秦从林一咧嘴,摇头说:鬼才相信呢,你肯定把人家咔嚓了。
张良板起脸,正色道:老四,你别胡说八道胡思乱想,我们俩真没什么。
秦从林看了看张良,指了指那张有些凌乱的床,嬉笑道:都这样了,你还说没有,谁信呢?咱们都是男子汉,做了就要敢于承认,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张良正色道: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关键是我真没有做呀,没有做,叫我怎么承认?
秦从林不说话了,坐到张良床铺上,掀了掀被窝。
张良急了,扑了过来,推开秦从林,大声地说:老四,你想干什么?
秦从林站起身,狡黠地说:我就是想验证一下,你们两都钻一个被窝了,还能相安无事?
张良见说不过室友,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应付道:我们就相安无事咋了?
秦从林紧盯着室友说:这么说,你们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了?
张良回答道:我们就盖着被子纯聊天,怎么样?
秦从林竖起拇指夸赞道:看起来你还是当代柳下惠了。
张良生硬地回答道:我就是柳下惠,怎么样?
秦从林盯了室友一会,摇摇头说:柳下惠我看不像?
张良追问道:那我像什么?
秦从林噗嗤一声,笑道:我看你更像会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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