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末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寝室,用钥匙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不假思索打开了灯,却发现方静媛正坐在床头一脸惊悸地看着她,两秒后,恢复正常。
她绘声绘色地向方静媛描述了这一天的奇遇。
方静媛静默了一会儿,扭头问她:“你为什么不在市区租个房子呢?”
秦末末不解。
方静媛一板一眼地和她分析:“学校到医院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你现在只有周一和周四下午有课,完全可以住在医院附近,上下班会轻松很多,而且,以后找工作也会方便些。”
秦末末想了想,确实很有道理,于是讨好地蹭了蹭方静媛的肩膀:“媛媛,谢谢你啊,这么替我着想。”
方静媛轻咳了两声,将电脑上最小化的视频还原。
“不是为你着想,是为我自己着想。这都九点多了,我可不想每个晚上都被吓一次。”
秦末末不好意思地瞥了显示屏一眼,视频上方的黑色小字写着——《电锯惊魂》。
她顿时明白了方静媛在她开灯那一瞬的惊悸来源于何处。
第二天,秦末末麻利地开始了找房大业。
网上的租房信息铺天盖地,辨不清真假。秦末末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租房中介,准备实地考察一下。
中介的老板一听她的情况,立马拍案而起:“我这儿正好有一套房就在仁光医院附近,一室一厅,价格也不高,房东去国外了,钥匙就放在我这儿,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
秦末末很开心地就跟着老板过去了。
那公寓坐落在一个高档小区,周围的绿化环境俱佳,树木郁郁葱葱,绿草如茵,很是宜居。屋内的家具也是崭新的,种类齐全,基本上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秦末末很满意,当场就跟中介签了合同并预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送走了中介老板后,秦末末独自走到面朝宽阔马路的阳台上,感受迎面拂来的清风,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世界,自己也能独立地生活了。这种独立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定和踏实。
不过,这感觉只维持了一会儿。
出门的时候秦末末没有带日常用品,下楼去买了一些回来。拎着东西走到楼下,她突然想起来要打电话告诉方静媛一声。
电话里秦末末的声音掩不住的自得,方静媛虽然嘴上挤兑着她,但也不忘嘱咐她要注意安全,晚上要记得锁好门窗。
秦末末一边应着,一边在包里翻着钥匙。
但翻来翻去也没见着钥匙的影儿。
秦末末举着手机,有些无措:“媛媛,我好像……把钥匙落在屋子里了。”
“我说,你有没有搞错!快仔细找找啊——”方静媛被秦末末弄的无语至极,等了半天,忍不住问,“找着没有啊?”
秦末末把小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一样样地挑拣过去,就是没有钥匙。她将空空的包调了个方向抖了抖,仍是没有收获。
她简直要哭出来:“好像……真的没带在身上。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趁现在还早,快找开锁公司吧。”
方静媛冷静地给出了意见,并很仗义地告知了一家比较靠谱的开锁公司的联系方式。
秦末末千恩万谢地记了下来,立马给他们打了电话。
开锁公司的效率很高,十五分钟就到了楼下。秦末末跑到走廊上很激动地冲他们挥手,仿佛见到了救星。
来了两个人。一位高高瘦瘦,戴细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而另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是个壮汉。
秦末末对这样的组合感到新奇。
眼镜男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主动跟她解释:“我们帮住户开锁一般都是用比较保守的方式,但这个小区有很多住户都用了新型的高科技门锁,用普通的方式我们可能会打不开,那个时候就只能卸门换锁了。”
秦末末惊诧地眨了眨眼,所以,那个壮汉是特意为砸门准备的?
眼看眼镜男拿着工具在公寓门前捣腾,秦末末咽了咽唾沫,小心脏紧张地一颤一颤的。
“这位先生,我家这个锁应该不难开吧?我之前用钥匙试过,转个几圈就转开了。”
眼镜男正聚精会神地开锁,头也不回的应她:“小姐,所有的锁只要用对钥匙转个几圈都能开。”
秦末末不说话了。
忐忑不安地在一旁等待了很久,见眼镜男将工具收了起来,秦末末喜出望外地凑上前:“是不是打开了?”
眼镜男当着秦末末面往外拉了拉门把,但大门纹丝不动:“你看这叫打开了吗?”
秦末末顿时跨下了脸:“不会真要卸门吧?那我今晚还怎么住啊!”
眼镜男拍了拍手上的灰,漫不经心的模样:“放心,我这同事力气大,卸个门很快的,一会儿再让公司送一扇新的过来就行了,今天之内肯定能搞定,你放心吧。”
秦末末不懂行情,讷讷地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间,壮汉已经下楼拿了一把大锤子和凿子上来,秦末末看的心惊,手绞到了一起,下唇咬出了浅白的牙印。
“姑娘,你想好了,我这可开砸了啊。”壮汉已经抡起了大锤,下手前还不忘再次向秦末末征询。
秦末末冲他做了个“赶紧砸吧”的手势,不忍地别过脸。
“砰”一锤下去,秦末末几乎被砸出耳鸣,仿佛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瑟缩了一下,捂上了耳朵。
“秦末末,你在做什么!”
男子严厉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响在耳侧,秦末末惊讶地转过身,看到了某人铁青的脸。
不是幻觉!
“顾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顾意的冰山气场秦末末已经很习惯了,此刻她直接无视了顾意那黑沉的表情,一脸天真地凑上前,“难道你也住这个小区吗?”
顾意看了一眼被两锤子砸的不成样的房门,怒极反笑:“没错,就住这一幢。”
“呀,这么说来我们是邻居哎,我今天刚搬过来,以后要请顾医生多多关照啦。”
面对秦末末若无其事伸出的手,顾意极力克制着自己想掐死人的冲动,冷冰冰应她:“客气了,是我要请你多多关照才是。”他把“关照”两字咬的极重,秦末末却全然没有意会。
“顾医生你这么厉害哪里还要我关照啊。倒是我,老是迷迷糊糊的,今天刚搬过来就把钥匙落屋里了,只得找开锁公司砸门了。”
看着秦末末那无辜挠头的模样,顾意再也忍不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你忘带钥匙,砸我家的门做什么!”
秦末末错愕地抬头,由于太过震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征愣了两秒后,她一阵风似的跑到了楼下,看到楼道中间大大的“5”字,顿时如遭雷击。
这时顾意也下来了,秦末末哭丧着脸:“顾医生,你们楼层怎么都不挂楼牌呢。”
楼牌是几周前隔壁人家装修时动静太大不小心给弄掉了,物业重做了新的还没来得及换上。
但此时顾意一点儿想解释的情绪都没有:“秦末末,你是不是应该先检讨下自己为什么会连楼层都会弄错!”
秦末末想起来了,那时候她光顾着和方静媛打电话了,走楼梯多走了一层也没感觉到。
想起因由后,秦末末也觉得心虚,支支吾吾地道歉,声音细如蚊蝇:“对不起啊,顾医生……”
顾意瞥了一眼秦末末绞着衣袖那怯生生的模样,重话一时就说不出口了。明明是他遭罪好吗?为什么她搞得跟受气小媳妇一样……
“那……那现在怎么办呀,不如我让他们给你修门吧。”
顾意冷淡回她:“不用了,你让他们先给你开锁吧。”
秦末末不敢不听,只瑟缩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