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北波城的官道上,不时遇到成群结队的流民,他们衣着破烂,头发蓬乱,面上带着奔波的疲惫,身体因饥饿变得虚弱,每前行一步仿佛都消耗着生命,看来战况比想象中遭得多。
一辆华贵马车从官道另一头行来,男人将手中咬了一半的馒头扔到人群中,顿时引来流民们的疯抢,很快演变成流血事件,男人站在马车上,一脸讽刺,用大宛语骂道:“大宛果然出贱民。”
杨初画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瞧他那得意的模样甚是不爽,你道那人是谁,正是换上大宛装扮的拓跋真,不知为何,她就是瞧他不顺眼,见不得那贱笑,更何况,他刚才那句连她一起给骂了。
猛拉缰绳,女子从马上爬下。
“表妹,别去,太危险。”杨秦一把扯住女子手腕,后者微微一笑,“放心,我自有办法,给一吊铜钱来。”
杨秦从布包中摸出钱,“表妹,你看那男人,浓眉阔眼,戾气极重,为那些流民得罪他,值吗?更何况安将军……”
“表姐,再多话我可将你丢这里了,正好有流民作伴,不怕寂寞。”杨初画接过钱,一脸威胁的笑,后者脸色剧变,“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其实我也就是担心你。”
“我这人你还不知道,没有十足把握,绝对不会做。”初画对女子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随即拉散手中钱吊子,一百枚铜钱瞬间滚入相互撕扯的人群中,众人看见钱哪里还顾得打架。
拓跋真头一偏,四目相对,男人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上扬,“秦儿,我正找你呢,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是不是你们大宛所说的心有什么犀的?”
“你记错了,不是什么犀,是犀什么?”初画摇头,一脸正经,流民们已经消停,人人手中拿着铜币,满脸渴望的看着两人,希望两位大侠再扔点东西。
“哦?”拓跋真一脸惊讶,难道他真的记错了,随即追问道:“犀什么?”
“犀牛屎。”女子脱口而道,心有灵犀这话凡是大宛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所以,然后,流民们个个指着男人大笑。
拓跋真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黑成锅底,又被这女人给耍了,“秦儿,看来我们之间的账是越来越多了,要不,今日我们好好清算一番。”
“清算,好啊,不过你得先问问他们?”初画指着流民们一脸玩味儿,男人浑身一颤,怎么有种后颈发凉的感觉。
“他是蛮人,我之前见过。”女子将手指移向拓跋真,忽然大声说道,“我们的家是蛮人毁的,我们会变成流民也是拜蛮人所赐,他该死。”
话未落音,流民们个个愤慨难当,大声吼道,“打死他,快打死他,别让他跑了……”
拓跋真伸出手指向杨初画,目光紧逼若盯着猎物的草原豹,口齿微张,吐出三个字,“你厉害。”
女子吐吐舌头,耸耸肩,“好逃,不送。”
“表妹,他为何叫你秦儿,刚还以为他叫我呢,好吓人。”流民们将马车瞬间拆成碎片,追拓跋真而去,两女子骑上大马大摇大摆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