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吴门先生?”突如其来的低吼明显让余正阳一楞,反应过来后,年轻的商界新秀微笑着说。
“没……只是突然想,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处理。”吴门回过神来,庆幸大厅里欢愉的乐章极大程度上掩盖了他的低吼,否则他必然将再一次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第一次是他和韩薇薇一起进来这里的时候,女孩的美一瞬间惊艳了全场,所以连带着他也成为了备受瞩目的绿叶。
“哦?我能冒昧问一句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么?”余正阳不动声色地问,笑意不变,然而那双深沉的眼眸却在一瞬间变得讳莫如深。
“很多年前的一件往事……”吴门轻轻开口,有些痛苦地捏着眉心,刚才贯彻脑海的疼痛仍残留着它的余波。
“往事?”余正阳神色微滞,眼底的锐利倾刻消散,笑道:“哈哈,看来吴门兄弟还是一个很怀旧的人啊,听说怀旧的人都是心怀善念之人,而刚才听你所说的活人剑道也不谋而合地证实了这一点呢。”
“怀旧么?”吴门有些心不在焉,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吴门掏出手机一看,脸色一变,匆忙起身离开呢绒沙发,说:“抱歉,我必须得去接个电话。”
“能让吴门兄弟如此在意的人,想必一定对你很重要吧?”余正阳哈哈一笑,也站了起来,做出“请便”的动作。
吴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余正阳的那句试探没有回应,他们二人终归是敌对双方,坦诚相见对他绝对没有好处。而且不知是不是心理印象的影响,总之吴门对那个篡改半山事件事实的男人没有半点好感,尤其是他还给吴门一种绵里藏针的危险感。
吴门快步穿越人群,又在侍者的指引下一路小跑到通往洗手间的廊道上,接通电话,语气激动:“喂?加帕斯,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你,我要你告诉我,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在场的对吧,我记得你的声音……”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么,吴门。”电话那端忽然传来加帕斯沧桑的叹息,“其实我们都知道的,迟早有一天你会想起那一切。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答应你,等你平安回到了潼州市,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而现在,你能具体说明一下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么?”
“好!等我们回到潼州市你一定要当面亲自告诉我所有关于当年我爸爸……去世的信息!”吴门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附近并没有人在,于是沉声道:“总之余家肯定有问题!就在刚才,我们在这里遭遇红莲那个……家伙了!”
对方沉默片刻,说:“结果呢?你们没事吧?”加帕斯知道,既然吴门能接通电话,那么就说明红莲并未真正为难吴门,否则以那个男人的实力,便是吴门死十次也不够他看的。
“没事,问题不大。”吴门犹豫着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想起韩薇薇被伤的手臂,不过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记得当时女孩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伤口也不再大规模流血。
“那你现在做什么?看样子你们好像已经摆脱了危险。”加帕斯没有多问,转移话题。
我们?吴门一愣,这才发现加帕斯话语中的微妙玄机——他是如何知道是“你们”而不是“你”的?教会的触手就如此之长么,相隔一个市也能准确掌握住他的行踪?
“吴门?”加帕斯说。
“嗯?噢,危险么,暂时应该没有,按照原计划,我们正在参加余家举办的晚宴,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请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台风肆掠之夜。”吴门说。
“等等,他说什么?请来了很多人?”电话那头突然插入一道陌生的声音,很有质感的男低音,“啧,看来决战已经到来了啊,比我想象得还要快,余家这一手计谋真是耍得堪称完美!”
“嗯,既然是余家邀请的人,那必定是中海权贵阶层,这样一来他们的存在就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们的行动——一旦动作过大,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而暴露在世界的注目之下恰恰是我们所极力避免的。”加帕斯语气沉重,“这一招阳谋,耍得确实很好。”
“不过也只是堪称完美罢了,既然他们想玩,嘿嘿,借此机会,我们却可以直接将他一军!”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兴奋,“通知更多的……”
“喂喂喂,等等等等,等一下——”吴门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懵,“你们一个一个说好么?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是谁啊!?将他一军是什么鬼……”
“来不及解释,吴门。听着,跟你们一起潜入余家的还有中海市的两名猎人,然而他们此刻已然暴露了身份,就在刚才,他们和猎人之网中海分部的负责人失去联系,可以说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微妙,一切以小心为上,千万不要再次脱离人群,总之后续交给我们来解决!”加帕斯匆忙解释,直接挂断电话。
“等……”吴门听着耳边的嘟嘟声,差点没忍住把手机拍在地上。加帕斯这老混球,整天都在搞什么飞机!?后续交给我们解决?难不成教会和猎人之网合作了?吴门越想感觉越有可能,不然加帕斯如何对猎人之网派遣的潜伏者失联都了如指掌?
隐隐的,少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超级风暴正在高速袭来,威力远比如今中海正在遭受的台风还要强大——这是一局博弈生死的大棋,而他,只是这盘棋局中的一颗小小的白子。
“嘿,想什么呢?”身后忽然传来略带疲惫的嗓音,很好听,“刚打完电话?”
吴门回头一看,正见韩薇薇斜靠在里侧的墙面上,双手环抱,柔美的秀颈微微偏着,重新描过的眉线衬得女孩漂亮的眼眸愈发精致。呼吸微微一滞,吴门直觉自己的定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女王大人塑造得很好了,至少现在不至于看到她直接像被雷劈了一样。
“一个男人,声音低沉,很有魅力。然而他的国文说得很糟,像是在唱一首跑调的儿歌,让人感觉很好笑,这个男人是谁?”吴门收起手机,走向韩薇薇。女孩的手上套着直达手肘部分的真丝手套,很好地掩饰了她小臂上的伤口。
“哦?如果你说的是猎人的话,我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everythingispossible的老板,金大叔。”韩薇薇放下纤细的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吴门,说:“怎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吴门摇了摇头,说:“倒不是他来的电话,而是一个教会的老混球。不过我在电话里听到了那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声音,如果说他就是老板,那么我想可能猎人之网和教会之间达成某种合作了,总之最后加帕斯说让我们不要远离人群,剩下的交给他们。”顿了顿,“他还说和我们一起的人已经暴露了。”也是这时,吴门忽然想起刚才的警报声。
韩薇薇露出诧异的神色,说:“猎人和教会合作?这个倒也是新奇,不过和我们无关,我们来这里的任务是这个。”说着,从口袋里取出杜月衡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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