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天暮时分,各人才到养心殿面圣。皇上问地府医官道:‘敢问神医,二皇儿所患何疾?’地府医官道:‘二皇子是被一种上古蛊虫所侵,在体内繁殖所病。就是适才皇上所见之虫。’皇上大惊道:‘朕皇儿平白无故何来此种异物侵体?’医官道:‘此病名为黑皮幻鬼谭,世间少有。但凡患病者必是接触过带有蛊虫的人或物,此病在上古时代曾一度肆虐人类,男女之间私事颇易传播此病,故得病者多见于男女**之徒。今二皇子年纪尚幼,罹患此病,却是一件奇事。不过我适才看到二皇子所穿衣物之上有虫卵之痕迹,故而可断定此虫是由那件衣物而来。’皇上闻言大惊:‘皇儿衣物上怎么能有此等恶虫?’目光扫过众人,众人皆低头不语。皇上怒喊道:‘何人负责二皇子穿衣?’那奶妈李氏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近前扑通跪下,喊道:‘陛下,是老奴。’皇上厉声问道:‘大胆的奴才,皇儿衣物上恶虫从何而来,还不从实招来?’李氏道:‘禀皇上,奴婢实在不知啊!’言罢大哭。皇上一想,此嬷嬷已在宫中十几年,未见有何差错,说不定另有原因,便道:‘你先不要哭,细说那件衣服是从何来?’李氏见问,便停止抽泣,道:‘二皇子近两日只穿那一件新衣服,说是好看,舍不得换!’皇上一听,紧问道:‘哪来的新衣服?’李氏思索片刻,拿眼看了看紫娟娘娘,又看了看皇上,不敢吭声,皇上怒道:‘不说先将你狗头砍了!’那李氏才慑懦着道:‘哦,老奴想起来了,好像是那日去紫娟娘娘宫中所赠。’皇上转头看着紫鹃娘娘,厉声道:‘紫鹃,皇儿所穿衣物可是你赠?’紫鹃娘娘道:‘启奏皇上,是从我宫中穿走不假,但却是蒋菡代做,衣物拿来即交于二皇子穿上,臣妾并未私下动分毫。当时宫人多在场,可证明臣妾所言是真。’皇上紧锁眉头,口中喃喃道:‘蒋菡?左丞相蒋轮之女蒋菡?’紫娟娘娘道:‘正是!’皇上想起一件事,问道:‘即是如此恶毒之虫,为何接触衣物的其他人并无生病?’那地府医官道:‘估计卵尚未孵成幼虫,故而不具传染性。待得夜间幼虫破卵而出,自口鼻或阴处钻入皇子体内发病。’众人恍然大悟。以上为几日前宫中所见所闻,不敢虚言。下面的事情大人都知道了。”
宋秘听秦太医言罢,向旁边李沾道:“李大人,秦太医所言可属实?”
李沾道:“确是如此!”
宋秘道:“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李大人明言。”
李沾侧耳倾听。
宋秘道:“那地府医官既是如此难请,大人何以能请得动,让他进宫为二皇子治病?”
李沾面无表情道:“此中却是另有一番典故。我于那地府医官有恩,故而卖本相一个薄面。”
那宋秘官居大理寺卿,办案多年,心思缜密,自是有过人之处,他本对两位丞相均无偏见,此案便是秉公处理,闻得李沾言语,心下疑惑,若有所动,便道:“能否请丞相大人明示?!”
李沾看了他一眼,口角微微抽动一下,沉吟片刻,缓缓道:“既然宋大人执意要问,那本官不敢隐瞒。请听我慢慢道来。时本相正任荆州府,一日,闲来无事,入山赏玩美景,那时节正是夏末秋初,山中好凉爽,我带着一行公人抬了饭食迤迤逦逦,随走随玩,尽赏山中美景。约晌午时分,行至密林深处,但听涧下泉声潺潺,林中倦鸟啾啾。身体略显累态,便席地而坐,贪景小酌。正在那欢行处,突闻呼喝之声远远传来。我心下惊奇,这深山老林之中,不见天日之地居然能碰到游山之人,亦或是山顶居民,何不一访?遂带两名公人循声而去,山中闻声甚近,寻之却不易,九转曲回,仍是直觉就在眼前,却不得而见。正没计较处,猛然间,只见青石后藏着两个斑皮怪物,坐在那里,两爪伸伸,咕咕哝哝地正在发出声音,对着的是两个被绑在树上的人。开始我原以为是那两人求救喊话,可谁知后来一听,居然是那两个怪物在说话。我与两个公人吓了一跳,险些没昏过去。紧扶石而立,勉强支撑。但听其中一个怪物言语道:‘你居然敢来设计陷害于我,实是可恨!我与你素来秋毫无犯,何以你不知好歹,来谋害我等?’只听那绑在树上的其中一人道:‘此来山中,抓捕于你,实是出于无奈。我老母病重,只有虎兄你的百炼无双胆方可治愈老母之病。故而冒险前来,既已被你抓住,多说何益?唯一死而已!’那怪道:‘百炼无双胆乃是我体内精气之所在,如何得借于你?只有我死方能取胆。你为救母,而谋害我百年道行,是有多可恶!’旁边另一怪道:‘郎君,无需多言,只吃了便而。’那虎兄道:‘爱妻所言极是!’磨一磨爪,正要上前动手。树上那人道:‘且慢,虎兄,今日之事全出自我一人之心,与我儿子毫无关系,你放他一马,则我死而无怨。’虎兄道:‘你这厮,我本无害人之心,想不到你身为人类,心地却如此恶毒,今日定不能饶你!适才若不是我道行深,发现的早,现在早已被你刀到胆破了,还想让我饶你儿子性命,可不可笑!’言罢,搓动双爪,步步向前走去。这时树上另一人‘哇’地一声哭的响亮:‘父亲大人,我不想死,更不想被老虎吃了。哇。。。。。。’那两个大虫越走越近,就要行凶。那老汉叹道:‘唉!想我地府医官纵横江湖数十载,想不到今日落难于此,殒命于虎口。传出去如何见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