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有些冷清，雪花从天而降。
徐凡和韩梓璐站在那里望着出租车远去，空阔的街道上行人较少。
飘落的雪花落入地上瞬间融化，两个人望着冰糕店久久无言。
韩梓璐笑了笑说道：“想吃不。”
徐凡摇头，说：“你不会为了吃冰糕才来这里的吧？”
韩梓璐摇了摇头，将双手插进兜里，向着冰糕店走去。
徐凡看着韩梓璐的背影微微一怔，高挑的身子，可以看到她瘦长的腿上穿着一条无痕紧身牛仔裤，让她的腿部线条更细，也显得腿更长。
往身上看去，一件简单的牛仔外套套在身上，长发披肩，真的很好看呢。
韩梓璐回头望着徐凡，问道：“怎么不走？”
徐凡跟上，疑惑的问道：“这是你家？”
韩梓璐摇头说道：“不是，我爸爸到这儿来接我。”
韩梓璐的父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穿着买来的地摊迷彩服，正坐在冰糕店里和老板聊天。
看到韩梓璐进来的时候，他有些粗糙甚至沾满胡渣的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走过来，很温和的说道：“回来了。”
韩梓璐点了点头，有一些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叫了一声爸爸。
韩父的目光看向徐凡，脸上闪过疑惑。
徐凡问了一声叔叔，韩梓璐说道：“我的领导，徐凡。”
韩东辰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远的，还让你陪着一起过来，辛苦了。”
徐凡摇了摇头，韩东辰就说道：“时间不早，我们现在就回吧，你妈在家里做好午饭了。”
韩梓璐点头，带着徐凡跟在韩东辰后面，来到了冰糕店后方。
一台拖拉机停放在那里，韩东辰从车上取出来两副工地上用的两块钱的普通手套。
看了看，拍打了下手套上的尘土，递给徐凡一套，说道：“车上冷，带上这个会好受些。”
徐凡道过谢，韩梓璐也从自己父亲那里拿过另外一双手套，对着徐凡笑了笑。
笑容很甜，但看着有些白丝的脸，徐凡就觉得还是得赶紧回中海。
韩东辰拿出拖拉机的车把，蹲下身子使劲的摇动。
哒哒哒！
拖拉机响起了特有的暴躁声音，徐凡和韩梓璐两人坐在车厢里。
天空上飘着雪花，好在车厢被韩东辰改动过，为了接韩梓璐，他专门在车厢上方用一块床单做了一个棚子，就像是零几年农村人用三马子接媳妇儿一样。
车厢里的温度相对好一些，但开车韩东辰则要承受烈烈寒风。
徐凡透过缝隙看着开拖拉机的韩东辰的背影，有些心酸。
这一路坑坑洼洼，跌跌撞撞的并不好走，而且从冰糕店到韩梓璐农村的家里，路程真的很长。
难怪韩东辰会这么远的提前在这里等着韩梓璐。
韩东辰的背影很朴实，他就像大多数父亲一样，不善言辞。
徐凡是韩梓璐口中的领导，可在他眼中也没有太多的情绪，他也没懂太多。
这一路没有太多的话语，到了韩梓璐家里，她的母亲已经弄好了火炉。
徐凡才感受到了房间里的温度，舒服多了。
韩梓璐不知道从那个箱子里翻出来一个暖宝宝递给徐凡说道：“给我妈买的，她一直不用，你试试。”
徐凡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韩梓璐的母亲做了午饭，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但徐凡吃的很饱，他本就不挑食，而且韩母的厨艺确实可以。
哈市的农村更冷，吃了午饭后，韩梓璐脸上又渗出汗水。
不管是徐凡还是她的父母都劝她去稍微休息。
韩梓璐应下来，徐凡坐在炕上，扯着被子并没有太多的约束。
炕这种东西，徐凡虽然是南方人，但依旧听过很多次。
不过今天倒是第一次坐上来。
赵飞扬是北方人，所以对炕有着天然的喜爱，总是挂在嘴上唠叨。
韩母将桌子收拾好，拉着韩东辰出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又匆匆的回到了房间里。
韩东辰憨厚的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伸出手在火炉上烤了烤，突然抬起头看着徐凡说道：“你是小璐的领导。”
徐凡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
韩东辰却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知道小璐现在的情况，所以，谢谢你能送她回来。”
徐凡一怔，没懂这句话的意思，看着韩东辰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叔叔，梓璐的病情我知道，送她来是因为担心这一路上没人照顾。”
韩东辰点了点头，突然站起身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忘记给你倒杯茶了。”
徐凡一愣，微微有些尴尬的端起面前的杯子说道：“叔叔，有茶。”
韩东辰“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这个娃子啊，心眼倒是挺好，可你也看到了，我们家这个情况啊，小璐的病怕是治不好了。”
徐凡刚准备解释，就听韩东辰继续说道：“我真的很感谢这种情况下，你还能送小璐回来，你对小璐的真心，我能看的出来，只是我们家不能耽搁你，我也不能让小璐耽搁你，娃子啊，小璐配不上你啊。”
徐凡一脸懵逼，整个人愣在那里。
这是个什么情况，不是都告诉你，我是她领导了么？
怎么就扯到配上配不上的问题了？
徐凡愣着不说话，韩东辰以为徐凡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小璐和我说，她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们知道，她就是来等死的，我们已经把能借的钱都借了，真的没办法了，所以，你走吧，小璐不会伤心的，谢谢你啊娃子，谢谢你。”
说着，韩东辰有些苍老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眼泪。
徐凡耳尖，听到不远处韩梓璐的母亲也在小声的啜泣。
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很绝望，明知道孩子要死，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痛心的事情了吧。
徐凡知道，韩梓璐跳楼的事情肯定没有和父母说，看着韩东辰的眼泪，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便赶紧说道：“叔叔，我和梓璐没什么关系，她是我朋友，这次我来，就是因为梓璐想来看看你们，等完了，我还要带她会中海继续治疗，这病应该能看好的。”
韩东辰看着徐凡伸出手擦了擦眼泪，叹息一声，说道：“没关系也好。”
徐凡看着韩东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明显是不相信的意思，便没在解释。
刚想说话，就听韩东辰疑惑的问道：“你....你说小璐的病能够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