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啊白卿卿,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她抬头看着蓝的一望无际的天空,有点发愁。
远处大殿前的广场上传来了一声比一声嘹亮的口号声,她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集体出发,在这之后的小半天里,昆仑派处于一个防备较低的状态。
这是最好的机会,澹台夏不想错过。
“书上面说一个法阵最关键的是阵眼,阵眼一旦发现并破坏,那么法阵很快就会崩塌。”
一般情况下,这个阵眼一定处于整个法阵的最中心的位置,与之前构成法阵范围的东西起到一个互相呼应的作用。
这几天澹台夏来回进去了很多趟,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已经差不多记到她的脑子里了,她在脑海中慢慢绘制了一副关于小院子的地图。
但现在这个地图没用了,白卿卿加强了法阵,或许动了不少的东西,根据她看的书里面,有些法阵可以相辅相成,两个法阵叠加在一起会形成一个威力更大的法阵,这样的法阵,单独破坏一个不行,需要同时破解两个法阵的阵眼才可以。
她又只有一个人。
脑子里一瞬间转过很多想法,又忽然都成为了空白,她的手无聊的抛着草地上的小石子玩,神情一片生无可恋。
她早该料到的,白卿卿和林向晨怎么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去了冰莲秘境,就算白卿卿放心,昆仑派也不会放心的,她还好好的留在院子里,没有被押到地牢中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管了!澹台夏站起来,低头看着已经动了位置的小石子,她决定了!
无论有没有用,她要先把这里的东西都换个位置,也许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说干就干,她把宽大的袖子挽起来,手脚飞快的就清理了一面墙边的小石子。
她拍拍手上的尘土,脸颊上汗津津的,她不甚在意的用手擦了擦,成功留下一道灰扑扑的印子。
这注定是无用功了,她也没想着自己就会这么幸运,一下子就破解了阵法,算算时间,这些人也该出发了。
果不其然,她的耳朵动了动,齐刷刷的御剑声响起,她小跑几步走到院子中心。
一片人影从空中飞过,领头的是一身白衣的白卿卿和林向晨,后面跟着一群灰色衣衫的人们,有男有女,俱是仙气飘飘的样子。
两个人稍微分开,前后站着,男俊女美,是看起来极为登对的一对儿。
若是澹台夏听得到昆仑派的私音入密,定会淹没在一大片嚷嚷着好配的声音中,那些前些天还说着站青梅竹马的人,今天又纷纷倒戈了。
这种人大家都称之为墙头草。
澹台夏遥遥跟着御剑飞行的林向晨打了声招呼,也没管他回没回应,手圈在嘴边喊了一句:“平安回来!”
她自己明明耳力就十分过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群元婴的人和她的差距并不小呢,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好似没有听见澹台夏的话,但其实私底下在疯狂交流。
连一旁的白卿卿都揶揄了两句。
林向晨表情看起来没有变化,嘴角却悄悄翘起了,渐渐变成了甜蜜的弧度。
澹台夏看着一群人越走越远,伸了个懒腰。
“好了,就是现在!”她看着院子中大大小小的各种可以挪动的东西,心里面有一刹那的迟疑。
这份迟疑只存在了片刻,就被渴望自由的心消除了,她先从小物件的挪动做起。
一盆盆的花搬离了原来的位置,她敏感的感应到了什么。
被层层法阵封锁的院子,一直给她一种上空被一个看不见的罩子盖着一样,很是憋闷,就在她挪走了花盆之后,这种憋闷的感觉减轻了很多。
居然就这样解开了一个法阵!
她兴奋地拍了拍手。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解开了什么法阵,但好歹看见了一点希望,也许就是能出去的法阵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一点一点走到了门口,试探着伸出了一只脚,脚尖还没有落在地上,就被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
一个后仰就坐到了地上了,娇嫩的手心被粗粝的地面摩擦到红了,她哎呦了两声,随即又迅速爬起来。
看来死耗子也没有那么好碰,她拍了拍手,打扫了下身上沾上的灰尘,目光转回了院子里面。
其实她注意那个石桌很久了,在一片绚烂的小花园中,那张石桌的确很适合在那里,它很好的中和了花朵过于灿烂的色彩。
所以看起来很显眼。
澹台夏其实是在博心态,猜白卿卿会不会用这么明显的东西作为阵眼,就是那种你以为我不会用这个作为阵眼,我偏偏就用了。
她的手先试着碰了下石桌,石桌很重,她用凡人的力气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呃,也许把灵力集中到手部试试?”学一反三,她之前把灵力集中到眼睛就能看到上官琳的慢动作。
那集中到手部,是不是也可以增加手的力量?
她和丹府中的小人沟通了一下,小人不情愿的从嘴里面吐出一团灵力,这股灵力顺着经脉行走到了手部,她瞬间就觉得手臂充满了力量。
于是她又碰了下石桌,这下石桌很轻易的就被挪开了一点点。
“咦,这是什么?”
石桌被挪走后,在地上出现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盒子十分精致,被一把黄铜小锁锁着。
她的直觉是这一定是个宝贝,但她没有什么好奇心,这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这会不会就是阵眼啊?”她直接一把就拿起盒子,也没有想着打开,随手放在了一边。
又是同样的感觉!
澹台夏心里一喜,果然,她猜中了!
再次试着把脚伸出去,依旧被弹了回来,这回澹台夏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坐在地上。
“哎,这白卿卿到底布了多少阵哦。”
不过到底是解开了两个法阵,她的信心还是很足的。
撸起了袖子,她搬运东西更起劲了。
只是明明整个昆仑派都有控制着冷暖的大型法阵,她却觉得越来越冷,身体还在干着活呢,她整个人都没出汗,冷意越来越明显。
“嘶,怎么回事?”澹台夏搓了搓胳膊,看了眼院子外面。
并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院子对面的山林,树顶上的树叶已经有些泛黄了,更是有些小树已经扑簌簌的掉叶子了。
她后知后觉是不是她刚才解开的法阵,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她放到一边的小盒子。
“啊,这。”
不会吧不会吧,这居然是控制昆仑派冷暖法阵的阵眼,会不会太随意啊!
她有点无奈,这种事情上怎么运气这么好。
而复原一个法阵也并不是说把阵眼放回去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还得重新连接起法阵里的每个位置的沟通,使整个法阵重新恢复运作。
那么问题来了,整座昆仑派的阵眼在这里,那么布置法阵的东西……
她茫然了,之前和林向晨御剑飞行的时候,她大致观察了一下昆仑派的大小,是真的很大啊!
“啊,好像是闯祸了……”她瘫坐在地上,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心里面一下子很慌,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下意识先把盒子放了回去,又赶紧把石桌放回去,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无济于事。
身体依旧感知到周遭越来越冷。
这是这个昆仑派的事情,她做的事很快就会被这里的人发现,会有人过来质问她,他们要不顾一切的把她从这里带走,然后杀死她。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她站起来,脑海中疯狂回想之前书籍中的内容。
完全想不起来,里面一片空白,只回荡着怎么办三个大字,无暇思考别的了。
书!她可以去翻书!
她立刻跑进书房,白卿卿整理的书籍她看完又按照之前的顺序排列好了。
最高阶的书!她直接抽出最后一本,手哆哆嗦嗦的翻开,眼睛已经看不进去任何一个字了。
她突然把书扔出去,眼泪一下子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捂着脸,已经崩溃了。
“这样不行,澹台夏,冷静。”哭了两声以后,她擦着眼泪把书捡了回来。
深呼吸两口气,她又翻开了书。
片刻之后,她再次崩溃,她根本看不懂!
里面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她怎么就看不懂了,手又开始抖了起来。
“不管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她把书放回去,同手同脚的走到了石桌前。
盘膝坐下,身体的灵力外溢,化为灵气,触碰了一下盒子,试图和盒子沟通一下。
没有用,盒子是一个死物,灵气完全就忽略了它,消散在了空气中。
又浪费了一点灵力,澹台夏有点心疼。
“冷静,澹台夏,冷静。”她安慰着自己。
然而这种佯装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她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住,从白嫩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
这种恐惧不是说她怕昆仑派会陷入到什么境地中,而是自己单纯的做错了事,不知道如何恢复成原状。
“小夏儿,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