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死心(1 / 1)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叶儿不必为此觉得难堪!”独孤清月蹲在董叶身边,星目璀璨,似笑非笑道。

“呵”董叶冷哼一声,转过头来,脸上已不见刚才的羞愧。“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少在这说风凉话,我怎会觉得难堪!”

“既然如此,那回去吧,我爹和大娘还在等着你呢!”独孤清月说完,向后面望了一眼,又补充道:“不信,你自己看看!”

董叶佯装望独孤清月,却不动声色的往小院那边瞧了一眼,见到那美大叔,她心肝都颤,不知为何,她一见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我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了!”有时候,她和曼晓风的作风倒是如出一澈。

独孤清月挑眉:“那好!不过,你要过去打声招呼!”

“打招呼?你休想,你们家的事我不想掺和其中,你们俩兄弟谁欠谁,谁恨谁,我也没兴趣!”董叶咬牙,一摆手,绝然道:“要曼兄跟来,如果他不过来,过几日,就叫他迎接西门雪大驾!”

只听一声叹气声,独孤清月慢慢起身。董叶也跟着站起来,瞬间又倒下去!

“吃饱了穿得也暖了,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理由晕倒的?”独孤清月见董叶倒在地上,赶忙装作慌张的半膝而跪。

董叶睁开一只眼,从微眯的眼中射出愤怒的火花。

“蟋蟋嗦嗦”的脚步声瞬间传来,李元最先赶倒,背对着爹娘,李元疼惜的表情竟现,目光复杂的瞥了一眼独孤清月后,转向董叶,桃花眼中真情流露,半晌,缓缓闭上眼,无奈地拽紧独孤清月的衣袖,语调平缓:“清,你带她回去吧!”

“爹,大娘,那我先带叶儿回去了!”独孤清月抱起董叶,淡淡地看了一眼李元,再向远处倚着树的曼晓风示意,然后大步流星的头也不回的踏上了碎花小路。

曼晓风对美大叔三人作了辑也尾随独孤清月其后。

“元儿!”美妇人看了一眼消失在茫茫月下中的三人,美目溢满热泪,回过头来一脸心疼的望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此时的李元脸上已无血色,桃花眼空洞淡漠,犹如万念俱灰。

独孤晏突然叹道:“元儿,那丫头已是清儿的人了,你再这样纠缠下去,你让我颜面何存?”董叶和独孤清月两人说的话,他早在一边听了去。

“都怪我!”李元手伸向硕大的树杆,狠狠地划出一条血色交加的痕迹来,如果当初,他不让她去执行什么最后一次任务,如果他跟着她,就不会有她落崖失忆的事发生,那么十四娘依旧是他的十四娘,他们会一起相守到白头,相伴到地老天荒。他全身无力,绝望地倚在树边,还依旧的青树叶簌簌下落,落在地上发出轻响,淡淡的,冷冷清清的。

“你少说两句!”李嫣泣不成声,拿出丝帕抚住儿子血肉模糊的手,抱住似乎已经麻木的李元大哭起来。

独孤晏突然目露凶光,冲入院内,片刻后,手上拿着一把剑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他像一只失去理智的猛虎,匆忙冲入夜色中。

觉察到不对的李嫣,抬起头来只看到自己夫君的身影一晃不见,几十年的相处,她岂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慌忙摇了摇一动不动的李元,急道:“元儿,你醒醒,你爹恐怕要去杀了叶儿!”

出了谷后,董叶拉着曼晓风走在前头,半威胁半八卦的询问起独孤清月与李元的关系来。

独孤清月只是有些魂不守舍的跟在他们身后。

曼晓风似乎是得到独孤清月的允许,有问必答。

“清月的娘亲是伯父指腹为婚的娘子。但伯父早年在外行商之时却与李嫣一见钟情,生下一个儿子!”曼晓风浓眉一挑:“你知道了那儿子就是李元!”

董叶点头。

“伯父执意要娶李嫣,把已病重的独孤老父活活气死了!”曼晓风伸了伸舌头,摊摊手继续道:“后来由于蒋家的势力强大,被迫与蒋家千金完婚,蒋家千金就是清月的娘亲!”

“李嫣伯母当初可是李家唯一的女儿,你知道李家吗?”曼晓风问道。

董叶摇头:“我只知道小李探花!”,见曼晓一头雾水,又补充道:“是我家乡的传说人物,号称小李飞刀。”

曼晓风一愣,半晌道:“你当然不知了,李家不是无夜国的!它是倚昭国最有厉害厨艺最好的第一名厨的家!”

董叶恍然大悟。

“可是那李家不知犯了什么罪,好像被倚昭国皇帝赶出了国,从此不能踏入故土一步呵!”曼晓风有些怅然。

“好惨啊!”董叶叹气,古为今往这种事发生得多了,但做菜那么好吃,那皇帝就不开开恩?

“不过,现在又明冤招雪了!”曼晓风边走边笑道。

“快说啊,你怎么说得那么慢?”董叶有点急了。

“铛!”一柄剑狠狠刺入董叶原先站的地儿,入土三分。曼晓风略过一边,董叶躺在独孤清月怀里差点魂飞魄散,好在有惊无险!

“爹,你若要杀她,先杀了我!”独孤清月把董叶往曼晓风那边推去,走上去拉住已插入地下的剑,用了不小的力道,才拔起。

董叶小脸皱成一团,用那么大的劲,如她所料,这老男人美是美,却心如蛇蝎,还死要面子,想杀她。

“祸水,如不杀她,我们独孤世家必定名声扫地!”

独孤清月他爹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想想他独孤世家还有颜面吗?想必早几十年就被他丢尽了吧!董叶努嘴不屑。

“爹,我们独孤世家还有颜面吗?”独孤清月先是弯唇冷笑,顿了半刻,又放声大笑起来。

“放肆!”独孤晏吼道。脸上扭曲,寒剑一般的利眼早把董叶刺得鲜血淋淋。

一个人发怒起来尽然那么丑?或许真是老了,董叶怕的空档还不忘损人。

“我娘为了你守了二十年的活寡,她每日笑脸迎人,你知道她独自一人时是何等的凄凉吗?独孤世家能有今日,哪一点不是我娘日夜操劳的结果,你呢?一家之主,与你心爱之人相濡以沫,海角天崖相依相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受尽世人的嘲笑,你何曾问过一句?你心中还有独孤世家吗?遗忘谷才是你的家吧?”独孤清月说得很平静,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独孤晏整个蔫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在我心里你依然是我爹!我承认我自私,我把叶儿带来就是想让大哥断了对叶儿的痴心妄想,但是并非是让大哥委曲成全我,如果你不信,你大可问叶儿,大哥只是一厢情愿,这样的爱情,就像我娘和你,娘亲如今零落的境况不用想你也知道!”独孤清月说到此,微微皱眉,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董叶,闷闷道:“至于我,重蹈覆辙也好,也是自愿的!”

明智!原来你也知道你也是一厢情愿啊?董叶虽对这家人的恩怨纠结动容,但对于独孤清月的话却十分满意,既然你知道我对你无意,那就别怪我浪费你的青春了。

见独孤晏站而不语,脸上有着悔恨,刚才的杀气也没了,独孤清月便把剑拿上去递给他爹:“我想你的时候,可不可以来看你!”这一句话完全是小心翼翼的,满心希望的。

董叶望了望曼晓风,这家伙歪着嘴,好像有些感触还是触景生情什么的,反正脸色不太好,董叶觉得和她差不多,想家了却没有家回。“哎,别这样啦,要不我们结拜吧,做我大哥,想家的时候我们彼此想念!”

对董叶的提议,曼晓风好像有点动心了,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想起什么似的,突的脸色为难道:“不行,那我不得叫铁三郎阿叔啦?我受不了他!”

“切,敢拒绝我?真是不知抬举!”董叶努嘴不满道。阿叔有什么不好,贪财一点而已嘛!

董叶与曼晓风回过神来时,那两父子已经言和,独孤晏把手放在儿子肩上,眼圈发红,随后叹了一口老气,缓缓转身走了。

不远的树林中,李元与母亲相依而立。

月亮已渐渐西去了,树林中暗了下来,此时无风,四处静静的。

只见李元紧闭双眼,脸上表情复杂,不久后,睁开眼来,眼底依稀有着眷恋但却又忍辱负重般的沉浸着,他看着董叶等人走远,凄然一笑。放不开却还是要放下,不属于自己的,如何勉强也不会是自己的!

“独孤清月你真看得开啊?”董叶由衷地竖起拇指,能做到和后母和平共处是很不容易的!

“清月用了不少时间才看透的,他也没你说的那么神!”曼晓风哼哼道。

“现在也不迟啊?不过,你大哥怎么会离家出走啊?”董叶有点没心没肺的问道。见独孤清月脸色不好,便知趣的闭了嘴。

“丫头,你真没心没肺啊!清月定是为娘亲心情不好了,你还要旧事重提!”曼晓风责怪道。拉着董叶走到独孤清月后面。

此刻天边已吐白了,树林中顿时热闹了起来,鸟声不绝于耳,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三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路,董叶怨叹起来:“唉呀,我丐帮可是损失惨重啊,一员大将就这么没了!”

“不如我补上,怎么说这事我也多少付些责任,当日若不是我多嘴跟清月说李元像他大娘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曼晓风微张着嘴,脸上并没见什么悔恨还是抱歉的表情。

“是你!你个罪魁祸首!”董叶睁大杏目,很不爽地瞪了曼晓风一眼。

独孤清月仍旧摆着个僵尸脸。曼晓风看不过去,便去扯他衣袖:“哎?别这样子啦!”见别人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表情,他便又拉住董叶道:“现在只有你可以安慰他了!”

“有妇之夫,我才懒得理他,再说我与他还有仇呢!闷死了活该!”董叶一甩头,快步越过两人,大步往山下赶。

走了好半天,大阳出来了,鸟儿叫着也累了,董叶累得小肚腿直颤。她力不从心的扯住曼晓风的衣角,可怜兮兮道:“曼兄,你袖中是否藏有花生米,给些给我,我快饿死了!”

人家都说了,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独孤清月,你袖中有水壶吗?给我喝些!”董叶坐在一颗大石上,嚼着曼晓风给她的花生米,喉咙直冒火!

“山那边有泉水,我们过去喝!”大半日不开口的独孤清月,终于开了尊口,他微微一笑,就像喝了泉水般让人心情舒畅!

可是舒畅是舒畅了,但实际上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董叶爬起来,跟在他们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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