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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侧妃娴侧妃,善妒狠辣闹是非,搅得王府不安生。”
“娴侧妃娴侧妃,克了亲娘损旁人,不知现在要害谁。”
天真童稚的孩童欢快地朗诵着,不过短短几日,这短小的童谣便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人们恍然想起前段时候逸亲王大病之事,又不知是谁泄漏出了娴侧妃亲生姨娘的死因,还有永济侯府嫡小姐,也就是娴侧妃的亲姐被逼离家出走一事,种种猜测结合在一起,於是逸亲王所迎娶的娴侧妃是个天煞孤星的流言,便这般不胫而走。
“给本王查!三日之内查不出来背後的造谣者,尔等便提头来见!”宋祁怒不可遏,重重将写着童谣的摺子往地上一扔,阴沉着一张俊脸起身出了书房。
被留在书房的一干亲信幕僚面面相觑,待有人将那摺子拾起来一看,众人恍然大悟,震惊愤怒过後,一干人等同样阴沉下了脸色,连忙出了书房办事。
沈千秋两指夹着摺子摇来摇去,嘴角挂着笑意,眼中却酝酿着狂风暴雨。
这段日子,不用再为顾安锦牵肠挂肚提心吊胆,顾安年可说过得十分逍遥自在,真正体验到了何为生活。
宋祁闲暇时,她便与宋祁一起弹弹琴喝喝茶拌拌嘴,话些事务上生活上的事儿,或是外出踏青游湖,偶尔小浪漫一把;一般般的情况下,她则会陪着宋祁处理事务,只是各做各的。偶尔交换一个眼神,默契自在不言中;而宋祁忙碌时,她就自个儿看看游记话本打发时间,或是专研一些感兴趣的事物,过得也算惬意。
就好比这几日,她对种植花草有了兴趣,不时摆弄庭院中的花卉,因此,宋祁没少费心收集那些珍贵花草,以供她消遣。
专注于自己兴趣的顾安年并未理会那些流言蜚语。不是没有听到过,只是不想去在意。
名声是好,抑或是坏,对她而言并无多大区别,这并不影响她的生活。
倒是宋祁。因这番流言的事,不知生了多少次气。每每看到顾安年无事人般。他便牙痒痒,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错觉。
“小七,事关你的名誉名声,你就没有一点想法?还这般悠闲地侍弄花草,难道这些花花草草比你的名声还重要?!”
有时候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气极了,宋祁便会如此质问。
他觉得自己的担忧焦虑都白费了。因为在她眼里都是自寻烦恼。
而每次顾安年看到宋祁如此暴躁气闷,她就想大喊“淡定”两个字。
不过她知晓宋祁不是能硬碰硬的人,所以她不打算和他大小声地去争辩,最重要的一点是——宋祁他不知道“淡定”为何意。
今日也是一样。顾安年在庭院里侍弄新得的君子兰,宋祁便在一旁烦躁地转悠,直把顾安年转的头昏眼花,受不了地叹道:“墨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不要总惦记着这事儿。”
正好转过身背对她的宋祁闻言气愤地回过头,哼道:“我不想吃豆腐,不吃才好!”
顾安年耸了耸肩,站起身去放在游廊木栏上的水盆里净手,宋祁跟过来,抓着她的手放到手里轻柔搓洗,洗完擦乾,吩咐青莲取来有保养功效的凝香露,细心替她抹上。
顾安年噙着笑,坐在雕花木栏上,看他捧着自己的手,放在手心小心地涂抹,还手法嫺熟地在手背手掌上的穴位按压,舒服地她直想睡觉,如果宋祁没有呱噪地提流言一事的话,她相信自己会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我已经派人去查,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能耐,胆敢在本王头上动土!”语气是无比的狠戾,手中的动作却是温柔地无以复加。
顾安年打了个哈欠,眼珠一转,用脚尖踢了踢曲起单膝蹲在她身前的宋祁的脚脖子,道:“诶,你说是谁这般吃力不讨好,要诋毁我的名声?我想着我好似并无得罪什麽人啊。”
实际上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只是苦主不知道是她做的罢了。
宋祁往旁边挪了挪,不让她踢,没好气道:“那可不是,我现在尽力追查背後的造谣者,可不也是吃力不讨好麽。”
这委屈中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把顾安年给逗笑了,让她忍不住想调侃调侃他。
眼中闪过狡黠的光,顾安年从木栏上滑下来,与宋祁面对面蹲着,拿膝盖顶了顶他的膝盖,抬了抬下巴饶有兴味地笑道:“墨规,你说那人为何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可不就是在往宋祁心头火上浇油麽!
狠狠瞪了作怪的某人一眼,宋祁闷声闷气反问道:“近日皇嫂在筹备替你扶正之事,你说旁人为何往你身上泼脏水?”
说白了,就是因为这一点,宋祁担心皇帝与皇后介意顾安年的名声,是以才如此紧张。
闻言,顾安年嘿嘿低笑起来,凑过去与宋祁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问:“那我要是名声正被传臭了,你……还要不要我?”明显的明知故问。
心爱的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吐气如兰,望着那澄澈明亮,只有自己倒影的水润眸子,宋祁心口一阵紧缩,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几下,哑声道:“名声坏了正好,只有我敢要你。”
这样一说,他自己突然顿悟了。
比起皇兄与皇嫂的芥蒂,那些觊觎小七的人却是更麻烦一些。
看到他眼中的欢喜了悟,顾安年抿唇轻笑,道:“现在知晓我为何不急了吧?”
因为知道宋祁不会因为外面的流言便对自己产生异心,是以她有恃无恐。
宋祁抬了抬左边的眉毛,眼中有几分不甘,顾安年笑着啄了口他的唇瓣,捏着他笔挺的鼻子晃了晃,低低笑道:“我估计传播那些流言的,肯定是女人,而且肯定是对你有意的女人!大王爷,瞧瞧你多有吸引力啊!”
这恭维奉承的话说到了宋祁心坎里,顿时也不气也不恼了,抱着心尖上的人儿直乐。
至於皇兄和皇嫂听到流言後会有何反应,要解决都不过是小事一桩。
而正如宋祁所想的那般,当流言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皇后心中不舒坦了。
皇后看好顾安年,是因着那段时日顾安年对宋祁的悉心照料,加之人聪慧,能帮衬上宋祁,是以皇后心喜这个弟媳,但是在听了传闻後,她心中的喜欢便消了大半。
世界上女子多的是,能尽心尽力照顾祁儿的必定不止一个,聪慧的也不少,可以任选任挑,皇后觉得自己没必要非得替弟弟选一个名声不好的。
也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说的人多了,终归是有影响,皇后总归是个普通的古代女人,把面子看的重要,也隐隐担心顾安年克人之说是真的。
皇后的算盘也打的很好,扶正一事她就暂且不提了,让顾安年继续做娴侧妃,待过一段日子,待要扶正顾安年的风声淡了,她再筹备着替宋祁另选正妃。这事儿,她也与永成帝说了,永成帝自是随她的主意。
只是皇后不提,不代表宋祁就不会提。因着流言越传越凶,他是恨不能早点将小七扶正了,来个明媒正娶,来个实至名归,好真真正正抱的美人归!
宋祁知晓皇后定会另有主意,而永成帝必定会听从皇后的意思,是以宋祁也不寻永成帝麻烦,而是专门寻了皇后,隔三差五地就问问何时给顾安年扶正,问得皇后是又窘又慌,最终只得摊开了与宋祁说。
“祁儿啊,不是皇嫂心存偏见,只是娴侧妃如今……皇嫂也是为你好,这正妃之位,你还是另外再瞧瞧吧。”皇后揪紧手帕,对於自己的出尔反尔有些赧然。
宋祁只是听着,一开始并不答话,好一会後,才淡淡一笑,半垂下眼,带着几分苦涩地道:“皇嫂,不瞒您说,这世上,我也寻不到其他能瞧得上眼的了。”
皇后心中一怔,心中更是难受,顾安年那孩子,她也是喜欢的,她也看的出来祁儿与顾安年都是动了真心的,只是……
长叹一声,皇后道:“祁儿,这世上女子何其多,比之七娘相貌好,心灵巧,聪慧细心的比比皆是,皇嫂不是要你移情别恋,你可以继续与七娘相守,只是这正妃之位,终归是要体面的。”
顾安年的庶女身份,她还能接受,这克人与善妒狠辣的传闻,她却是不能接受的。
毕竟身份容不得自己选,品性却是个人自身能决定的。
听闻皇后的话,宋祁微微一笑,眼中柔情荡漾,灿若星河,只听他轻声道:“这世上比七娘好上千万倍的女子再多,我爱的,终究是七娘这一个。弱水三千,我愿只取这一瓢饮,我不愿也不舍心爱的人屈於人下,皇嫂是过来人,定是能理解我的坚持。”
皇后一噎,一时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回想自己与永成帝的过往,她最终只能长叹一声,道:“罢了,你若是能平息这流言,皇嫂便立即下旨,扶七娘为逸亲王妃!”
宋祁灿然一笑,欢喜道:“谢皇嫂成全!”(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