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去世以后,齐文宇才算真的成了这齐朝的主子。
在明德帝还在的时候,不管是给夏州送去粮食棉花,还是派商队跟匈奴接触,这些事情都必须斟酌着告诉明德帝,避免被帝王猜忌,但到了现在,却只要骆寻瑶齐文宇两个人商量着来就行了,如此一来,骆寻瑶做事倒是方便许多,而她也不会忘了,这些方便是谁带来的。
如今已经到了年底了,昨天京城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宫里虽然已经由宫女太监清扫出了大部分的道路,但屋顶上依然白雪皑皑。
登基不过数月的景福帝下了朝,虽然披着厚厚的衣服却依然有些冷,幸而袖子比较长,遮住了他的手,才让他好受了一些。
昂首挺胸,这些日子越来越威严的景福帝,在看到福宁宫前面那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女子的时候,脸上却立刻露出了笑容,原本的威严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皇上,我给你炖了汤过来。”骆寻瑶就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手里好抱着一个用棉套套着的小瓦罐。
齐文宇如今现在还在守孝,并不进后宫,不过白天的时候,骆寻瑶却每天都会抱着丹彩过来。她不信别人会一直无缘无故地对她好,而想要别人对她好,她就会为此付出努力,比如说现在,她就绝对会抓紧所有的机会跟齐文宇培养感情。
是人都会有感情,齐文宇还恰好就是一个会念旧情的人,她自然不能让两人的感情被消磨了,而应该设法慢慢加深。
“寻瑶,天这么冷,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齐文宇喜笑颜开。
“皇上起的可比我早多了,而且丹彩也想念皇上了。”骆寻瑶笑道,然后就将手里的瓦罐递给了齐文宇:“皇上,这是我特地让人炖的汤,皇上你可不能不吃。”
“我肯定吃。”齐文宇从江南回来以后,胃口就一直不太好,再加上要守孝,更是吃的无比清淡。不过虽然平日里吃的清淡,对于骆寻瑶送来的汤,他却一定会吃的一干二净。
他到现在还记得,在回京城的路上,骆寻瑶就为了让他多吃点,最后伤了自己的手。
骆寻瑶送的是羊骨汤,选了羊软骨、羊蹄之类,用大锅慢慢熬着,熬上几个时辰,一直到软骨蹄筋都化了,汤也变成乳白色才算做成,用来驱寒养身再好不过。
汤还热乎着,却也不会烫口,齐文宇大口喝了以后,整个人便也暖和了起来,然后就让贺庆将朝中大臣的奏章尽数搬到了屋子里。
原本的左丞相李正被贬谪之后,明德帝就提拔了原本一直被李正压着的右丞相潘正勤为左丞相,并选了另外一人为右丞相。这两人如今年纪都不小,却胜在稳重,处理政事也非常有经验,如今朝中小事,他们都会处理完以后在御前备案,而大事,自然就要齐文宇自己裁决了。
朝中很多事情都可以按照明德帝留下的章程来办,不过齐文宇刚刚登基,却也免不了会出错,而且,他一向不是一个能坚持己见的人,即便有了主意,也常常会一再犹豫……到最后,齐文宇倒是开始跟以前一样,有点什么事情,都喜欢问问骆寻瑶了。
当初明德帝给齐文宇布置功课,骆寻瑶都有参与,现在齐文宇问她,她自然也不会一问三不知,若是齐文宇给出的解决方法不错,骆寻瑶会立刻给予肯定,若是齐文宇给出的方法有些缺陷,她会引导几句活重新给个主意,至于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办的事情……这就需要让身为参知政事的周寿以及其他人一起来商讨,或者在上朝的时候让百官商议了。
如今朝中经过明德帝的几次清洗,虽然还有蛀虫,但大多都是兢兢业业做实事的人,再加上齐文宇名声极好,又虚心纳谏,满朝上下倒是一片和乐,有点什么事情也能很快商议出个结果来。
“寻瑶,再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父皇过世不久,我已经说了不大操大办,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看了一些奏章以后,齐文宇就放下了手里的折子,然后看向了骆寻瑶。
“我说了皇上都给吗?”骆寻瑶笑问,她给丹彩喂着用羊骨汤和大白菜煮的粥,跟齐文宇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勺子自然也就缩了回来。
已经八个多月丹彩穿着用蚕丝拉出来的棉袄棉裤,圆滚滚的就像是一个球,她对于食物远离自己的情况感到不忿,向前扑去,于是原本坐在羊毛毯上的她,瞬间就趴到在了地上,小屁|股一撅一撅的想要往前爬,却偏偏因为衣服太多而力不从心。
“当然给!”齐文宇立刻站了起来,抱住就要瘪嘴哭叫几声丹彩亲了几口,惹得她立刻笑了起来:“我还要想想该给丹彩什么……寻瑶,丹彩她喜欢什么?”
“丹彩?她喜欢让你把她当轱辘滚着玩儿。”骆寻瑶笑起来:“至于我么,皇上有空的时候,不如一直陪着我吧,正月十五再和我一起去看花灯可好?”
这两件事,都只是让自己陪着罢了……被人需要的感觉非常好,齐文宇当即点了头:“没问题!”也许,他应该再给骆寻瑶做一个花灯?去年他做的实在难看,还不慎弄坏了赢来的花灯……
齐文宇需要召见大臣商量朝中各项事宜,已经到了年底,骆寻瑶也要接见一些女眷,并且开始准备年后宫宴的事情。
骆寻瑶当上皇后不久,对这一切多少有些不了解,想过之后,便让人去请了皇太妃祝氏进宫来。
皇太妃已经被齐文浩接出了宫,如今正和打算在京城过了年再回南疆的齐文浩一起住在安王府里,齐文浩这些日子并不上朝,却每天都在兴致勃勃地跟京城的商家买东西,打算回去的时候让船队运了去南方贩卖。
江南的东西精致,但京城也不逊色,更何况齐文浩身份不低,还能联系上不少专门讲货物送进宫的商家,弄到一些“宫里的娘娘们用的东西”……为了买到进贡到宫里的胭脂水粉香料之类,并打着这个名头去江南卖东西,齐文浩还特地跟骆寻瑶商量了一下,最后送了三成干股给皇家,也算是互利互惠——以后皇家可以不出钱就拿齐文浩送来的红利,而齐文浩呢,有了皇家的名头,他做事也方便很多。
齐文浩忙着做生意,皇太妃这些日子,大部分时候反倒是安心公主陪着,这次骆寻瑶宣她进宫,安心公主自然也来了。
“我当年刚当上皇后的,可比娘娘你还要手忙脚乱,那时候身边还没个人能问问……”跟骆寻瑶讲了许多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后,皇太妃有些感慨地开口。
“皇后娘娘福气好。”看到自己的母亲隐隐有些抱怨了,安心公主立刻就打了圆场,同时非常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拉拢骆寻瑶,若非如此,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没人知道。
骆寻瑶笑了笑,在别人看来,她的福气绝对非常好,毕竟她现在贵为皇后,上面还没有太后,齐文宇对她又有情义……
不过,这世间的事情,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而想让自己一直过的舒坦,那就只能靠自己。
“祝太妃,我听安王说,等过完年他就要南下了,太妃到时候有什么打算?”骆寻瑶问道,齐文浩如今在南疆过的很高兴,还琢磨着要出海做生意,肯定不会愿意一直呆在京城,只是,皇太妃是去是留?
“我打算留在京城,女儿可比儿子贴心多了。”皇太妃开口,齐文浩不是不孝顺,但儿子跟女儿到底不一样,比如她出宫以后吧,安心公主每天特地过来陪她聊天说话,还带她认识了不少京城的妇人,无比贴心,而齐文浩……齐文浩虽然送了她不少东西,但一天也就能见一面,而且见到了以后,除了例行的几句话,他们根本无话可说。
“太妃留在京城确实不错,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能找你问问。”骆寻瑶笑道,太妃的这个决定,倒是完全不出乎她的意料,毕竟太妃也有品级有俸禄,在京城的日子可以过得很不错,而南疆那地方……虽然如今已经证实了南疆所谓的会致人死亡的瘴气其实是湿气过重蚊虫过多加水土不服,但皇太妃在京城住了大半辈子,再去肯定适应不了,一个不慎病了肯定会非常麻烦。
“娘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宣我就好。”祝太妃笑起来,有点事情能做,她反而高兴。
有祝太妃和安心公主帮忙,这次过年前的各种事务,骆寻瑶都处理的非常好,就连年后宫宴的时候也安排好了,她还从皇帝的私库拿出钱来,给京城的举人送了年货,并且以给丹彩祈福的名义,又自己拿出钱来给京中生活困难的人家同样送了年货。
举人们也许并不缺这点年货,却也愿意歌功颂德一番,而那些百姓,则是感恩戴德了,即便送到他们手里的年货远不如那些举人的丰厚,却也能让他们过个有肉吃的新年,而不必做了糯米团子当肉丸子吃。
“寻瑶,我记得私库里银两并不多,是不是花了你的钱?”虽然骆寻瑶曾经告诉过骆寻瑶这件事,但齐文宇并不知道她原来送了这么多人,从别人那里听说以后,当下就担心起来。
虽然因为得了刘青的宝藏的缘故,如今私库里并不空虚,但其中很多东西只能赏人并不能用……
“皇上,给举人送的东西,是从皇上的私库里出的,但是给百姓送的东西,既然是为丹彩祈福,那么用我的银两自然也无碍。”骆寻瑶笑道,那些原本埋着的黄金加上翡翠带来的收益,她就算不动用自己的爷爷给她的嫁妆,也足够富有了。
“你啊……以后还是从私库出吧,大哥不是说他的生意很赚钱吗?以后私库就有钱了,你不用给我省。”
“多谢皇上,那我可不客气了。”骆寻瑶没有拒绝,得到这么一个承诺,也算意外之喜。
这次的大年夜,宫里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冷清,这一方面是因为明德帝去世,更多的却是因为齐文宇后宫的人实在太少的缘故——现在,宫里的宫女已经少的让贺庆几次提出要去采买宫女了。
不过,恰恰是因为人少,这个年过的非常温馨。
宫里如今还留着的太妃都是没有生育的,位份自然不高,齐文宣了她们,又叫了六皇子母子两个,一起吃过年夜之后,就各自给了赏赐,让他们回去了,对此,那些太妃自然一点意见也没有,庄太嫔一开始虽然有些不情愿,得了赏赐以后却也欢天喜地地带着气温瑞走了。等人都走了,骆寻瑶和齐文宇倒是可以安安静静地一起守岁。
宫里烧了很多火盆,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暖和,丹彩的衣服也就穿的少了,她三月出生,如今已经有了九个多月,穿着厚厚的衣服的时候想要动动都难,现在脱了衣服以后,立刻就活泼起来,还慢慢地学会了爬着走,高兴地不让别人抱,摔了也不管不顾。
齐文宇和骆寻瑶两人让人准备了一些面团和馅料,亲手做了几个饺子,又亲手煮了,虽然饺子模样怪异,饺子皮又擀的太厚,但御厨的馅料调的实在不错,吃起来倒也过得去。
齐文宇对此非常得意,还亲手喂丹彩吃了一个自己做的大肚皮饺子,自己虽然近来不喜肉食,却也吃了好几个,吃完以后,就抱着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的丹彩躺在羊毛毯上,陪着骆寻瑶说话。
他以前每次过年,都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要在明德帝面前表现到最好,虽然有无数人载歌载舞,但依然高兴不起来,反倒是今天,明明也没做什么,这个年却过得非常舒心,也异常轻松……
大年初一,齐文宇要接受百官朝贺,骆寻瑶也接见了不少人,来请安的大臣女眷走了以后,她还让人将陈芷和珠艳叫了来。
骆寻瑶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两人了,现在看到以后,发现不管是陈芷和珠艳,气色都非常好。
“陈夫人,贺夫人,坐吧。”骆寻瑶笑道,她以前会喊声姐姐,不过现在的身份却有些不合适了。
“谢娘娘。”陈芷和珠艳坐在了一边,她们的见识都不少,但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进宫,因此到了这个时候,都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就算坐下了,依然紧张的没一刻放松。
接见她们两个,花的时间是最长的,骆寻瑶也从她们那里得到了很多消息,特别是陈芷那里。
去年六月初骆寻瑶去了南方以后,陈芷手下派去跟匈奴接触的商队,就跟匈奴做了好几笔生意,他们运去的货物,多半是盐茶布料药材等常用的,也有小部分翡翠之类的奢侈品,最后换回了很多皮毛以及牛羊,就连马,也换回了好几匹。
这生意做的非常好,不过因为那些活物全都养在了骆寻谨开辟出的牧场里的缘故,倒是没赚钱,只从骆寻谨那里得到了好些欠条:“娘娘,骆大人今年开春以后,就发下了粮种,鼓励百姓多开垦田地,还带着招募来的兵丁帮忙,因此今年夏州的粮食种了许多,再加上娘娘后来送去的粮食棉花,这个冬天夏州的百姓定然不用挨饿受冻,旁边的几个州估摸着也能受惠。骆大人的兵,到现在也已经练出不少了,要跟匈奴打仗办不到,探测匈奴的情况,提前报信却无碍……长此以往,夏州的百姓的日子定然会越过越好。”
夏州的事情,都是陈芷经手的,一开始她对于骆寻瑶往夏州这个无底洞里扔钱的行为有些不能理解,不过到了现在,却只剩下敬佩了。
夏州的百姓的日子很不好过,穷山恶水出刁民,因为日子过得不好,他们的某些行为也让人看不惯,可骆寻谨和骆寻瑶却并没有因为这些看不起他们,还尽力为他们着想……
没错,夏州现在是一个无底洞,但以后呢?那里有开阔的土地,那里的山上有很多中原没有的药材,那里还有一个巨大的草场……要是经营好了,回报肯定不会少,说不定,最后还能将那些来抢粮食,时不时还会抢女人的匈奴人拦在外头。
“这样就好,我看过夏州的情况,若是可以一直这么发展下去,最后夏州定然也会繁荣起来。”骆寻瑶笑了笑,骆寻谨去夏州只有一年多点,夏州就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只要继续下去,再过几年,他定然能有个极好的政绩。
“这全靠娘娘您!”陈芷立刻开口。
“要不是陈夫人,我也做不成这么多的事情……”骆寻瑶笑了笑,又想起了一件事:“陈夫人,最近善乐堂的孩子们怎么样了?”
当初骆寻瑶收养了一些男女孤儿,养在了骆远的宅子里,打算等他们长大以后好为自己所用,后来收养的孩子越来越多,不好没个称呼,干脆就叫做了善乐堂。
善乐堂收养孤儿,还找人教导孤儿读书习字学一门手艺,也是骆寻瑶手底下一个不赚钱反而要花钱的地方,不过这些孩子大点的多少能做些事情,而且孩子们对生活也没要求,每天晚上能见点荤腥,逢年过节还能大口吃肉,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跟天堂一样了,因此倒也花不了太多钱。
“娘娘,现在善乐堂有一百三十七个孤儿,大多是女孩,这些人多半在学手艺,也有十来个男孩一心苦读。娘娘让我多找些人,我原也有这个打算,不过如今国泰民安,在京城附近却也没多少孤儿。”他们倒是可以花钱买,但这么做要花钱动静大不说,买来的孩子有些就是朝着大户人家好吃好喝有“前程”去的,说不定被他们买了要辛苦干活反而会不情愿。
“去附近看看也可以,不过,陈芷你一定要教好了这些孩子,女孩子我放心,男孩子却不同,特别是那些可能会走上仕途的男孩,万不能让他们学了那些酸儒的腔调。”骆寻瑶开口,陈芷她们肯定能教好女孩子,但男孩子……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男人她见的太多了,完全不把女人看在眼里的男人,她也见得太多了,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还不好改变。
她养着这些孩子,并不是善心,而是希望他们以后能帮自己做事,既然如此,要是养出了一个像那个总喜欢参人的张秉一样的人来,那就不仅仅是得不偿失这么简单了,说不定还会惹来祸事。
“娘娘,我也惦记着这事,原本我虽然找了没什么坏脾气的先生,又特地多跟他们说说小姐的恩德,但依旧不得要领,不过贺伯父来了以后就不一样了,贺伯父有好些手段,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那些人就被调|教的完全不一样了。”陈芷有些兴奋地开口,贺喜用的手段,很多她见都没见过,但真的非常有用。
贺喜用的,应该是宫里调|教人的手段吧?在前朝,犯官子女什么的,都会被充入宫中为奴,现在虽然好了些,但也有一些宫女太监就是这么来的,而对于这些人,必然要有不错的调|教手段才行……想到这里,骆寻瑶又问:“贺公公最近怎么样?”
“多谢娘娘惦记,我爹他最近精神头很不错,他如今也时常教人读书,还收了学堂里最出息的一个男孩子为义子。”珠艳笑起来,她在勾栏院呆了那么久,对嫁人早就没兴趣了,自然不会生养,就收养了一个女儿,捧在手心里养大。贺喜对她收养的这个女儿同样非常喜爱,却一直担心她的将来,后来干脆就收了学堂里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为义子。
三个人聊了许多,骆寻瑶又将今年要做的事情仔细交代了,这才让她们离开,而她们离开以后,骆寻瑶就又迟疑起来。
说起善乐堂的孩子,她就想起了当初曾经打算趁着天灾收拢灾民里的孤儿,想到天灾,则又惦记起了另外她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事情,那就是今年齐朝的浊河会决堤。
浊河不比再往南的长江来的宽广,出的问题却比长江多多了,常常会泛滥成灾,今年就会决堤一次。
这次决堤造成的影响并不大,骆寻瑶自然也没记清楚具体时日,甚至是在夏天还是秋天都忘了,但她清楚的记得,就在今年的洪水之后,明天受灾的地方,又会大旱,旱过之后,明年夏末,蝗灾就会出现。
那场蝗灾影响极大,蝗灾发生以后,饿殍遍地,瘟疫横生……足足有七个州府,在那个灾难过后寸草无生。
当初,因为这场灾难的发生,齐文俊发落了大批官员,其中就包括考上榜眼没多久,在水利上颇有天赋的杜海。
骆寻瑶记得这场灾难,还记得接下来二十年里另外的几场天灾,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当初京城的瘟疫她还能胡乱说了让人预防,其他的天灾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