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浑愣怔了一下,便问道:“敢问这若川先生又是何人?”
······
别说范若若,就是范闲也喷了。
自家兄弟完犊子了,自个儿的字都忘了!!!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也不给这些龙套反应的时间,范闲便道:“世子,茅厕在哪?”
被这么一打断,大家都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李宏成下意识给指了个方向,范闲抓准时机拉着范浑就溜了·······
一出去便听里面顿时就炸了。
“若川先生竟然是范浑!!?”
“可是那万两一书画的那位?”
“确实如此啊!没想到啊,对了,范二公子的字不就是叫若川么!?瞎眼了,瞎了眼了啊!结交一番不定还能弄到一副字画,唉!!!”
“诶?等等,范兄呢?”
“范公子去茅厕带着范二公子去了。”
“嗯???不是该带着‘厕纸’去么?”
“······”
······
“干啥啊?这年头了上茅厕还得有个人陪不成?”
看着拉扯着自己出来,也不知道范闲到底要干啥,范浑一脸古怪的问道。
当然,范闲找的借口也有些微妙,再者,更重要的是,环儿······
“公子,我来了。”
“诶哟我的妈呀,吓死我!”
你敢信?大宗师都没注意到,范浑被身后清冷幽明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范浑太过信任她了,还是环儿天赋异禀?
“公子,环儿冒失了,请公子责罚。”
不是都不是,这孩子不会开玩笑的!!!范浑满脸尬尴,自己这玩笑开到鬼身上了。
逗你玩儿,结果对方一脸严肃认真,大有自己真错了模样,很致命哦!
范闲也忍着笑,道:“别耍宝了,快点的,帮我找找人!”
范浑也乐了:“说的好像我见过人家似的,怎么找?”
“白衣服,手里有鸡腿的就是!”
“我······就是你个头哦!哪家姑娘疯了天天穿白衣,天天手里拿只鸡腿!??智障!?”
范浑当下正要应了了事,结果一想,自己是知道剧情,若非如此,这特么去哪找?便狠狠吐槽一下。
“呃···这么说倒也是,那行咱俩先去找找下人在哪,说不定能找到那丫头。”
“行了行了,走。”
范浑懒得多说,无力的应付着。
刚迈出两步,范浑等着的情况就来了。
范闲瞬间警惕起来,可随即便放松了,看着寒光径直而来,那速度······
还是多看看自家兄弟吧。
说实话,范浑多少有些失望,五竹不是剑客,可谢必安的剑比那黑铁杆子可是差远了。
而说起快······自己出剑的速度,可是连五竹都要警惕。
“唉,没意思。”
一脸厌腻之色,挥手从环儿手中抽出长剑,未等那道寒光刺来,便挥了出去。
不偏不倚,中正平和,但却快的让人心悸。
谢必安瞳孔猛缩,可半空腾跃之中,却无半点着力之处,就好像自己主动在······白给。
范浑手中出剑,心中却还有余暇思量,这人,是杀呢,还是不杀?
见对方的剑好似死死咬着自己的要害,谢必安连忙以剑相抵,然而,岂是如此好挡?
——咔嚓——!
一剑银光,如流星越过苍穹,看似仅是一闪即逝,却仿佛可以斩断一切。
剑光划过了谢必安的剑,擦着脖颈而过,却恰恰不至于死,仅仅是划过了对方的皮肤,却不伤肉。
巨大的力道让谢必安身形猛地一滞顿在半空,转瞬被弹飞了回去。
不仅仅是剑,更是真气,真气如剑,刺入对方肺腑,不致死,不致死,却是再起不能,ko了。
范闲愣愣的看着这一剑被砍飞的家伙,心道:这就完了!!?
又复杂的看了眼自家兄弟,那轻松平常的一击,竟然这么叼?
范闲见识自然不缺,可实力的差距下,看得并不那么透彻,待过片刻消化完,大概也就反应过来了。
“何人行刺啊?这刺客好弱,可是看不起我?”
然后便见范浑掏着耳朵,一脸无聊和慵懒的说道······
也不管躺靠在廊道碎裂柱子下的谢必安,朝里面走去,路过谢必安时,范浑打量了一下对方,手中还握着断剑,眼神怒视着自己,嘴里吐着血,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便道了一句:“剑是好剑···就是人么······呵呵。”
范闲只见这剑客便又吐了口血,眼睛一番,竟然还白了自己一下。
诶哟,这位大兄弟好刚烈的性子,昏迷前还白自己一眼啊喂!牛批!
此刻,里面那位自是看得清楚,不知怎么回事,心有点慌。
两人走到凉亭,中央摆着方桌,其上放着各种水果,茶饮。
而其人也是英俊不凡,虽然有些阴气重,但也算得上有气质。
但范浑显然不在意,只是走到一侧,打量起园林中的精致,范闲撇了撇嘴,知道这货是嫌麻烦,便看着眼前之人道:“你认识我们。”
“嗯,二皇子。”
不给其说话的机会,范浑应着。
范闲了然,便又问道:“哦?原来是二皇子,找在下何意?”
“想给你个下马威,然后拉拢你。”范浑接应着,阴啧啧的说道。
“原来如此啊,若没我这兄弟,我估计还真打不过你这位护卫,二皇子殿下,真是有心了。”
“范兄不客气,那此间事了,我还要看风景,你且去吧。”
依旧是范浑在帮着二皇子说着,李承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说不出什么滋味。
刻意摆好戏台,就差演了,结果没想到被人给演了,自己那九品的剑客护卫还躺着吹风呢。
范闲听着自家兄弟的话,也在观察着这位二皇子的脸色,心中也是一个大写的‘服’字,当然是服范浑这套路和脑子。
不离十就是这样的情况!
此刻范浑也走到了范闲身后,不作言语,沉默的打量着李承泽。
范闲顿了一下道:“那二皇子请自便,我们兄弟就先走了。”
回身也痛快,走的也利索,只是范浑驻足,侧过身,道:“您这护卫,可还能护住人?”
便回身走了,只是嘴角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待两人走远,李承泽又坐回了座位,斟了一杯茶,缓慢的品了一口。
“有趣,实在是有趣,一直注意着范闲,却是疏忽了范浑这人,哈哈,实属有趣。两兄弟着态度,当真是胆大。最后竟然还敢骂我一句,不过也是,有这才华,倒也有些恃才放旷的本钱。”
方才诗会中发生的已经被仆人如实告知,心知两人的确有才,但此刻心中却也不愤怒。
在皇子看来,不过是小人物,与其说宽容,倒不如说是一种上位者对于普通人的轻视。
而范浑那一句,并无什么含沙射影的意味,明明了了,就是在骂人。
护住了,自然是人,那护不住,自然也就不是人。
至少,在范浑心中,特么打招呼用杀招打的,可还算是个人?
猴子都不这么做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但你阴着脸自然要挨打,反正谢必安是跪了。
不管他高兴不高兴,范浑可不在意,高兴了未必有好处,不高兴又如何?
巴不得这些‘角色’赶紧跳出来,范浑可是到现在也还愁着无比可装的尴尬境地呢。
服不服的不知道,反正范闲是服了,至少方才的操作,看着就上瘾,尤其最后那一句。
这话若是换他来说,他估计也不那么敢,可自家兄弟毕竟是大宗师,有这底气。
至少,这二皇子肯定是满心欢喜的来,满脸阴郁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