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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欣宁的脸上,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疑惑而关心道:“你怎么来了?不舒服?”
欣宁审视着他的神色,表现得如此自然,他对自己被辞退的事不知情吗?她摇摇头,微笑:“看上去你很忙,我来的不是时候。”本想问他的话语,吞了回去。*
“恩,马上要去高尔夫基地那边看看,那几位是新项目投资者。”沈奕棠见吴秘书朝这边看过来,他飞快握握欣宁的手,“最近堆积了不少重要事务,我得先走了,晚上可能会回家晚点,妈会过去照顾你。”
欣宁注视他们一行人阔步离开,说不出的失落,也心疼他的辛苦。
不想回家,将纸箱搬到如栩的事务所时,如栩瞥见门口的纸箱,神色一正:“那是什么意思?”
欣宁在会客的沙发椅上坐下,眉心含怨:“被炒了。”
“什么?”如栩一拍桌子,眯起眼睛,“你这个时期,社长敢开除你?要不要我帮你告他?”
“不用了,有可能是奕棠的意思,所以我没太坚持。这几年社长很照顾我,如果不是碰到棘手或为难的情况,他不会让我走。”
“沈奕棠没有事先征求过你的意见吗?”
“唉……我听社长的话,也可能别有内情。目前还不知道,奕棠今天很忙,我还没来得及问。”如果不是奕棠,其他还有谁会希望她失去这份工作?*
“那好,不说这个。”如栩换了个话题,“狮子座的月份来临,过几天不是你生日吗?沈奕棠会帮你庆祝吗?”
欣宁沉默了,很期待又不敢期待。过去的两年,沈奕棠都没跟她说过一句“生日快乐”,甚至没问起过。她想,他一定不知道她是哪天出生,而她骄傲地从来也不说,每到那一天,她都会格外失落,去年的生日到了晚上九点多,她索性找了如栩和逸辰一同出来喝酒唱k庆祝。三个人玩到凌晨,很是痛快,回家后面对的是沈奕棠冰冷铁青的脸,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如栩道:“他现在这么疼你,一定会帮你庆祝的,说不定已经在悄悄地准备了。”
欣宁否定掉那个可能性,别说他不知道她生日,就算知道,这段时间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他哪有心思记起这个?不过,她的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他浪漫深情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今年,她可以期待吗?
如栩又道:“如果他不记得你生日,你可以自己主动点,想办法暗示他。”
这一整天,欣宁就在如栩的办公室里度过,她认真翻阅最近的报纸,发现那晚别墅的事情基本没有被报道,看来沈奕棠的警告起了作用。如栩收到不少消息,据说检察院接到检举,最近在查王部长的事,不过她没有跟欣宁提起,免得她又矛盾地担心逸辰。
逸辰还是联系不上,下班后,如栩送欣宁回家之前,先去了趟逸辰的江边白屋。可是白屋里很静,门窗紧闭,欣宁忧心忡忡:“不知道他怎样了……应该已经知道父母所做的事了吧!”
“所以说——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逸辰他……想独自静一静,相信很快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如栩那辆红色车子停在江边,远远望着那座宁静的白屋,心口很沉重,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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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白屋已经平静几天了,但不代表没人在里面。
逸辰躺在地板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脑袋放空又被无数影像充满,再放空,再充满……如此反复,将他的神经绷到极限,再骤然断裂。他连弹琴发泄的力气都没有,什么都没做却感觉筋疲力尽。
姚馨语是自己的亲姐姐,她在疯狂地报复每个人,慈爱的母亲……其实是个为了荣华富贵可以抛夫弃女的女人,而他尊敬的父亲其实与人幕后交易,还把欣宁绑住,害成那样……
是的,原本姚馨语说,他并不相信。后来照顾完欣宁从医院回家后,质问过父亲,父亲没有承认,但他从父亲的反应里已经猜到了事实。他一次次问自己,有这样的父母,可以原谅么?让他如何对得起欣宁?谁都不想见,跟谁都不想说话。从小到大一直幸福着,被同龄人羡慕着,父母为他引以为豪,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其实也有一颗充满骄傲的心。知道馨语悲惨的身世与遭遇,他更觉得自己幸运,一个人生来就如此幸运是很不容易的,他多么多么想珍惜。然而,一切都是假象……他像是生活在童话城堡里的王子,不知人心冷暖,不知身边最亲的人也是最冷酷无情的人……
“砰砰砰!”房门被拍得阵阵重响,忽然传(色色**来姚馨语的喊声,“逸辰,逸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拜托你开门。”
逸辰的眼珠子动了动,长满新生胡渣的下巴隐隐抽-动。昨天,母亲来过,请求他原谅,他没开门,她走了。
今天,姚馨语来,她要说什么?
敲门声一直不停,他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姚馨语却不放弃,跌坐在门边清晰地开口了。
“逸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今天来只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那晚的事是我太自私了,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我只是恨妈妈抛弃了我,让我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但是,你爸知道后,不肯原谅妈妈,一气之下把她赶出了王家,这件事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冷静,也很后悔。她毕竟是我们的妈妈,无论我怎么恨,都改变不了身上流着她血液的事实。逸辰,我们是姐弟,亲姐弟啊!可我却失去理智伤害了你……”
逸辰听着听着,睁开干涩的眼,有些僵硬的身子轻轻颤抖。(第一更。今天很忙,后面两更可能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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