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啊……怠惰真的是人类最大的原罪呢……原本打算16年就开启那由多之训，结果一直拖拖拖……然后又想着春节前完结第二十二训，结果拖到春节假期快结束了也没搞定……咳咳……总之，新的一年，目标依旧是完结《訾悲》，小段少年的故事……啊，好麻烦啊，如果今年能完结《訾悲》再考虑小段少年的故事吧……至于本书……你们什么时候产生了本书还在连载中的错觉？本书不是早就已经完结了吗？我连最终训都特么发出来了，难道还有人不懂本书已完结这个既定事实？）
……
……
我拖着十九悄悄地退出了少女的卧室。
在带上门确保不会吵醒门内的少女之后，我便对十九说道：
“这次情况有些麻烦。”
“什么意思？”十九一脸不解地望着我。
我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把我推测出的东西告诉十九，最后我的结论是——这种不靠谱的推测还是先别告诉他了。
“我没办法跟你清楚地解释……换一个问题吧，你是不是服从杜老的命令？”
“那是自然。”十九还是不懂我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我提到了杜胜月，他立刻集中了精神。
“既然杜老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那么……不管我做出什么，你都该站在我这一边，无条件相信我，没错吧？”
十九表情纠结，显然没能理清楚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他顿了顿，才点头答道：“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
“这就成了。”我自信一笑，“帮我看门，等会不管里面传出什么声音你都不准进来。顺带，如果宋庭书他们打算进来，你也帮我拦下他们。”
“这……”十九虽然不清楚我的图谋，但是我这番话还是让他提高了警觉。
“安心啦，我这么知道轻重的平觚不可能做出什么坏事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套近乎，“你觉得我有那个胆子招惹杜老和宋庭书么？”
听我这么一说，十九姑且是想清楚了最基本的，他也认同我的话——我绝无可能招惹两大大佬。
“那么，就拜托你了。”
把看门的任务交给了十九，我重新开门返回到房间内。
……
……
房间内，少女依然在酣睡，也不知道这小妮子是不是整了个通宵，所以才睡得这么死。
哦不，说不定……
虽说门外有人负责看门，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姑且是反锁了门。
接着，我走到墙角，从开封了的饮料箱中取出一瓶饮料。
因为看着地上散落的垃圾中有着这种饮料瓶子，所以我判定房间内应该会有整箱的饮料，不过……为什么会这样？
从箱子里我拿出来的不是果汁，而是跟箱子包装不符的营养〇线……
好吧，不管怎样，“水”到手就是了。
我走到少女的身边，接着拧开饮料的盖子，然后么……
把瓶中的饮料浇在了少女的脸上。
被扑面的冰冰凉凉的感觉一激，少女立时有了反应。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同时睁开惺忪睡眼：“什么啊……”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静静观察这家伙的反应。
“这……”她摸到脸上的粘稠液体，借着电脑屏幕的荧光，她也注意到了这种液体的颜色是那浓厚的乳白色……
“卧槽！？难道说这是我的……”少女一愣，接着猛地惊觉，“艹！不对！特么的是把饮料打翻了……也不对啊，昨天我没喝那种……”
短暂地信息处理之后，少女的思路总算是逐渐清晰起来，而这时，她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什么人！？”她激动地看着我，一脸惊讶，“你……你该不会是什么异界神，然后选中我穿越到异世界吧？”
穿越你个头啊！穿越动画看多了吧。
“不对！应该不是让人穿越的异界神。”她连连摇头，否定了自己一开始的猜测。
嘛……目前来看，虽然这家伙是死宅，但是还没到分不清现实虚拟的地步……
她一边说着一边连连点头认同自己的说法：“一般来说带人穿越的不都是美少女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大众脸男人！所以……你是准备给我死亡〇记的死神？”
去你丫的！前言撤回！这家伙根本就是分不清虚拟和现实的傻叉！
她小声呢喃着：“也不对，之前碰见的那个死神很帅啊……”
“咳咳，跟别人说话之前，先把自己的脸擦一擦吧。”我提醒她一声。
毕竟现在少女的模样多少有一些……呃……少儿不宜的感觉。
衣衫不整就算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更是沾了之前的乳白色饮料……
咳咳……虽然直接把她摇醒也没什么问题啦，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动手的话，反而会被她一顿暴打。还是用这种方式叫醒她最安全。
少女随手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饮料，然后问我道：“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嗯……”我想了想，如果按照我推测出的少女的身份，那么为了对付她，我应该给自己编一个怎样的身份呢？
宋庭书的女儿名叫宋鑫钥，但是我眼前的这家伙……
“吾乃冥界鬼卒瑀蛇，特来此索汝之性命。”我刻意使用厚重雄浑的声音说道。
“冥界？鬼卒？”她一愣，接着她立刻转身逃向房门。
果然如此呢。
她抓住门把手连续扭了好几下，慌乱间慢了好几拍才意识到上了锁。而这段时间足以让我慢条斯理地追上她。
她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门才刚刚开了一条缝，就被我猛地从后面一按，把这缝隙合上。
我单手按住门，把她堵住：“你该不会觉得……以夺舍之法滞留在人间可以不遭报应吧？”
“你……”少女一怔，紧接着她看着我的眼神骤然一变……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她突然扯开嗓子大吼起来：“救命啊！有变态！老爸！老爸救我啊！”
不对劲，这家伙怎么突然冷静了下来，而且还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难道说我判断错了，事实并不是某个孤魂野鬼强行夺舍占据了宋鑫钥的身体？
这种关头，我已经没有时间重新分析推测这家伙的本质，她的呼救肯定已经惊动了其他人，如果十九不能拦下宋庭书他们，我很可能就无法继续逼问她了……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强行捂住了她的嘴。
这家伙的身体不过是娇弱的少女，以我这个成年人的体格分分钟就能压制住……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这家伙没有使出我预测且有所防备的猴子偷桃，而是果断用出了任何人都该有的强力武器，而且她因为天赋原因，这个武器还比一般人更强——牙齿。
我本想用手捂住她的嘴，哪里料到这混蛋压根就没把我的手当人手来看，张口就咬，最要命的是这家伙还长了两颗小虎牙，那尖锐的地方扎我的手背上，立刻让我惨叫出声。
丫的！要不要这么狠啊！而且……带虎牙的咬人也太痛了啊喂！
“嗷！嗷！嗷嗷！嗷嗷！”
她咬住我的手还不够，竟是用尽全力扑倒了我，压在了我身上。而失去了我抵着门，门外的人很快便打开了门。
门外，被两个人架住的十九惊讶地望着我，而宋庭书则是一脸怒意地瞪着这边……
那啥……我想……很可能我今夜就要沉尸青木港了……
“等……等一下！宋大叔，你听我说……”我正准备开口说明情况，压在我身上的少女立时抢白道：“老爸！这个死变态，这个死变态……她想要对我……”
糟糕……恶人先告状啊混蛋！
根据之前那家伙听见“冥界鬼卒”的反应，他显然是死过，而且见过鬼卒的。所以我的初步推断是没有错的。现在，宋鑫钥的身体里并不是她本人的灵魂，而是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灵魂！
这家伙立刻从我身上逃开，扑到了宋庭书的夫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演出了一副较弱少女的形象。
尽管她没有细数我的罪过，单凭这一举动，就足以让宋庭书对我的杀意突破极限。
此刻，虽然他们还没有动手，但是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今天可能走不出这里了……
法克！瑀蛇大姐，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这种时候没有你这个暗器我该怎么脱身啊！
“那个……宋大叔，宋阿姨，你们冷静一点，听我解释……”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一点点地后退。
宋庭书面带微笑，只不过和原先那和蔼的笑容相比，这一回的笑容完全就是恶鬼罗刹的狞笑……
要死了啊！这种时候感觉不管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言语已经没有办法说服他了……
我望向十九，这小子被两个人架住，就算想帮我也帮不上忙，更何况……
这家伙看着我的眼神为什么像是在看着渣滓啊！
靠！老子才没有打算袭击未成年少女啊！
“看来是不会听我解释了撒，那啥，不如……”我思考着……
“把这垃圾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宋庭书淡淡地下令，接着转身准备离去。他的两个手下——一个满身泥土的园丁，一个舔着菜刀的厨师表情凶恶地向我走来。
法克！该不是连沉尸青木港都省了，直接把我分尸做化肥养花了吧？
糟糕……如果他走了，那就真的是没有任何机会了，必须现在动手！
但是……
我扫了一眼四周，手头能用来说服宋庭书的东西……
有了！就是它！
我向前一扑躲过了厨师的菜刀，然而我的手刚刚握住鼠标，我的双脚就被园丁铁钳般的双手抓住……
“走你！”
园丁猛地发力，愣是把我整个人倒提起来，这生死关头，我没有松手，所幸鼠标线够长，没有被扯断。
半空中，我视线锁定电脑屏幕，把身体当做鼠标垫，飞速操作，点开了里面的一个视频。
当然，因为插着耳机的关系，声音并没有出来，只是屏幕上的画面跳出了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场景。
抓着我的园丁并没有在意那些，提着我快步走着，但是厨师却注意到了那些画面，那极具刺激性的场景让厨师直接流出两道鼻血愣在当场。
我猛地挣扎，靠着腰力摇晃向了厨师，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菜刀，使出全力扔了出去，一刀斩断了散落在地上的耳机线。
接着，声音外放，那撩人魅惑的“嗯啊”之声立时环绕在房间里，让所有人都一愣。
丫的，要不是上次跨年庆典的时候被小骦拽着学了一手功夫，这次真的要死了！
机不可失，我立刻用尽全力喊了出来：“宋大叔！这些影片全部都是他下载的！你的宝贝女儿根本不可能对这些感兴趣吧！他是假的宋鑫钥！”
“放下他。”宋庭书发话。
“是。”园丁果断松手，结果就是我的脸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虽然我及时做出防护动作，但鼻子还是撞得好疼。
丫的，要不是叶老头曾经教过我摔跤时的防御动作，这下子非把我的脖子摔断不可……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服。
而这时，宋庭书神情严肃地拉着宋夫人离开了“宋鑫钥”，走到了我面前：“年轻人，你说的是真的？”
“我可以肯定。这个人虽然和宋鑫钥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不是您的女儿。”
“老爸！你不要听他胡说！”少女连忙为自己辩护，“我只是……对那个比较好奇，所以才会……”
“现在的性启蒙教育已经普及，学校里的基本知识应该已经够了吧？”我反驳道，“况且，你的电脑里所下载那些东西……数量已经多到超越了一半水准了哦。”
“你……我那些都是为了……”少女支支吾吾，显然是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己电脑里塞满了那些成人资源。
“为了画漫画？梦想是成为一流的成人画师？”我帮他抛出了一个理由。
“对！没错，我的梦想是成为画师……”
“但是你的房间里并没有任何跟绘画有关系的东西。既没有传统笔绘的G笔，也没有电子绘的手写板……你可别跟我说这个梦想是最近才有的。”
“是……是最近才有的又怎样？”他硬着头皮说道，但是他那心虚的样子完全瞒不过我的眼睛。
宋庭书虽然还保持着冷静，但他的心里恐怕已是乱得不行了。毕竟，现在的状况是，要么她的女儿被人冒充替换了，要么是她的女儿梦想成为成人画师……
这种微妙的二选一，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身为父亲的宋庭书恐怕都不会好受。
我继续说道：“电脑里可以看到最早的成人（）电影的下载时间是去年十二月，宋大叔，在那之前，您的女儿应该还很正常吧？变成死宅家里蹲应该是那之后吧？”
“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小阿玥她失足跌入河中。虽然送往医院检查后没有大碍，但是那之后就一直窝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以为她只是受了惊吓……”宋庭书无奈地叹了口气，聪明如他也已经明白了究竟哪一种情况可能性是最大的。
“刚才我假扮鬼卒，说你是‘夺舍’之魂，结果却让你识破了我并非鬼卒，换句话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鬼卒，而且你并非夺舍之魂。”我分析道，“最大的可能是……”
宋庭书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为何不说下去。
我犹豫着是否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说吧，我能接受的。”宋庭书表情凝重，俨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样，我也只有说下去了吧？
“一般来说，夺舍指的是还活着的人被占据身体。身体原主人的灵魂被压制，甚至吞噬消灭……但是你并非夺舍。剩下的一种可能……是借尸还魂。虽然和夺舍有些类似，但在你进入宋鑫钥的身体之前，宋鑫钥已经死了。”一边说着，我一边观察着那家伙的神情。
并没有特别的触动，也即是说……
“另一种可能……”我把赌注压在了这上面，“灵魂交换。虽然听起来很诡异，但是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你说是吧？”
我话音刚落，他立刻仿佛放弃了一般开口道：“行了，我认输了。我承认我是夺舍的。这个女生的灵魂已经被我吃了。”
“这么急着承认干嘛？”我知道这次是猜对了，就这个小子的反应来看，他的灵魂本体应该也就是个青春期的小男生，而且是那种宅在家里不怎么和人交流接触的人。
这类人可藏不了什么事。
“见过鬼卒，宋鑫钥进行了灵魂交换，但是否认这一事实……该不会是因为你见过的那个‘鬼卒’对你说，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你们完成了灵魂交换的事实？日常生活中无法扮演宋鑫钥的你想到的方法很简单——装作因为事故导致心灵受创而不敢出门，这样，以绝对的反常避免了与宋大叔他们的日常交流，还不会引起怀疑。”
至此，事情已经几乎明朗了。
原以为只是个矫正家里蹲少女的人类活，没想到还是牵扯到了非人……
而且这次所牵扯到的并非现世的非人，而是冥界鬼卒……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和瑀蛇有关系……
“宋大叔，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您的女儿失足落水的地点附近一定还有其他人也掉进了水里。一般来说，灵魂交换即使发生了，也只会是在一个小范围内的两个人发生交换。”
“闭嘴啊！”那人冲我吼道，拼命想要否定我，“我们根本没有灵魂交换！我真的是夺舍的！”
还真是……无法理解这小子的想法呢。毋庸置疑，这两个人落水之后都经历了濒死体验，那时候应该看见了鬼卒……大概是鬼卒看他们阳寿未尽，所以没有带走他们吧。只是没想到两人的灵魂发生了交换，之后那个鬼卒让他们隐瞒灵魂交换的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管怎样，接下来先想办法找到宋鑫钥的灵魂交换到了哪个人身上，把这两个家伙凑到一起，到时候就请阮蓂或瑀蛇帮忙，让他们回到各自正确的身体里吧。
“宋大叔，麻烦您看好这家伙。等我找到您的女儿，马上让他们各回各的身体。”
宋庭书欲言又止，他思虑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拜托你了，年轻人。”
事关自己的女儿，纵然有千言万语，但不了解非人世界，最后只能说出一句拜托……
不过，放心啦，别看我这样，好歹也解决过不少事件。虽然我本人没什么实力，但是我认识那些有实力的人啊！
当然，在委托人面前，我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解决事件全靠我的努力，嗯，没错，就是这样，所以等一切搞定之后，我可要好好讨要酬劳。
2、
今天突然之间得知了如此具有冲击性的事实，宋庭书虽然还顶得住，但是他的夫人可就没那么强大的心脏。虽然在得知结果的时候硬撑着没有昏过去，但是现在的精神依然很差，所以宋庭书本人一直在照顾她。
这情形，是没法直接问本人那个时候的情况了，我只好借用宋鑫钥卧室的电脑查找去年十二月的新闻。
当然，虽然不用跟那些侦探小说里一样到处跑，到处问讯，但是网上翻找新闻也是一件麻烦事。
网络上的新闻虽然有，但都不会详细报道太多内容，毕竟是为了保护公民隐私。所以在查找新闻的时候，我同时还想办法在微博上搜索，看看有没有好事的人把当时的情况拍下来。
原本工作量就不小了，没想到这坑爹的搜索引擎还不靠谱，根据关键词搜索出来的东西也未必都是跟事件有关的。特么的老子明明搜索的是去年的落水事件，结果给我搜出来一堆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的落水事件……
特么的十年一次也太有规律了吧？还好不是同一天的，不然我还以为是水鬼作祟呢。
……
“找到了！”
果不其然，结合当时的新闻报道和各种微博，落水的是一名男高中生，而且并非失足跌落，而是轻生跳河。
宋鑫钥并非落水者，而是见义勇为者。
根据当时的报道，那名女高中生救起男高中生后便昏迷了过去，然后被紧急送往医院，但是之后就没有了下文。想必是那之后灵魂交换了的“宋鑫钥”性情大变，宋庭书不想媒体刺激女儿，所以使用了一些手段。
现在，问题来了，当时的那名男高中生到底是谁？
我回忆着资料上的内容，询问身边的十九：“宋鑫钥在英伦区的新启高中上学……我记得这所学校似乎是面向社会下层招生，目的是普及教育的说……她一个大佬的女儿怎么会去那种学校？”
“似乎是因为宋师叔的千金不喜欢那种贵族学校的风气，所以特意去了那种一般的学校吧。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背景，所以她的学校生活十分平凡。”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小说里主角扮猪吃虎的感觉……不对！她一个女生，如果是小说主角的话，不应该是玛丽苏霸道总裁文么？
“既然如此，她上下学应该是自己骑车？”我看了一眼微博上找到的照片，桥边依稀有一辆自行车倒着。
“不，据我所知，宋师叔的千金是步行到地铁站，乘坐地铁回家的。其中步行的路程正好要经过那座大桥。”十九回答说。
“就时间来看，应该是放学路上经过大桥，接着意外看见了男高中生跳下了大桥……为了救人，宋鑫钥也跳了下去。虽然成功救起了人，但是因为十二月的气温很低，她在岸上被冻昏了？”
这个顺序……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呢？一般来说，既然能够成功救起落水者，就不应该上岸之后昏迷吧？
“然后……这辆自行车就是那个轻生者的。”我眯起眼，努力地想要寻找照片中的细节。
那辆自行车款式相当老，跟现如今初高中生的帅气自行车比起来，完全就是古董货。不过这辆自行车的前车篮似乎挂着一块牌子……
“对了，我听说一些学校的学生如果要在校内停自行车的话需要搞个车牌，这该不会是……”
听了我的话，十九也眯起眼仔细观察那张照片。
“确实是新启高中的自行车牌呢。也就是说，那个轻生者也是那个学校的学生！”
“而且，跟宋鑫钥认识的可能性很高呢。”我站起身，“走吧，马上去新启高中。”
……
……
再次体验了十九那神经百战的开车技术，我们来到了新启高中。
靠着十九应付门卫，我独自进入学校。
在课间时间，我找到了宋鑫钥的班主任，那是一名头发掺杂了近一半白发的中年男子。
我出示了伪造的记者证谎称自己是报社记者，一番寒暄之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沈老师，我这边想重新做个专访，把宋鑫钥同学见义勇为的事迹好好宣扬一下。”
“这个……”沈老师面露难色。
“这是为了响应祖国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啊！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宋鑫钥同学的英勇救人的举动正是‘友善’的体现。跟那些小家子气的情情爱爱相比，这是同学之间纯粹的同侪之情，这正是新生代祖国的花朵所需要领悟的一种爱，所谓的无疆大爱啊！”
“呃……确实是这样呢。”沈老师点点头，对我的话很是认同，“可是宋鑫钥同学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上学……”
“没关系，我们可以采访那名被救者。有些事，由受到救助的人说出口不是更具有说服力么？”
“也对……哎呀，这可真是不巧……”沈老师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今天张铭同学请假了。”
张铭？原来那小子叫张铭啊……不过这么考虑，张铭的身体里现在应该是宋鑫钥的灵魂。
她今天为什么会请假呢？
“没事，我可以上门拜访。”我保持着职业的笑容。
“行吧，我看一看。”沈老师翻出了班级的通讯录，把张铭家的地址报给了我。
搞定。
……
回到校门口，十九已经等候多时，我把地址告诉他，听后，他的表情忽然有些微妙。
“咋了，这地方有什么不对？”
“不，这个地方距离这里很近，一般来说上下学是没必要骑自行车的。”
“切，骑自行车怎么了？理论上来说，骑自行车比起走路更能锻炼身体。”我白了十九一眼。
“也是，有代步工具不用反而不对。”
“呃……不过汽车例外。找个停车的地方怪麻烦的。我们还是走过去吧。”我想了想，觉得有些时候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
而听我这么一说，十九的眼神明显变了，就像是——“看吧，我就说应该步行！”的感觉。
不得不说，十九这副样子有点欠揍……
……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我和十九来到了张铭的家。
张铭家经营着街边的小超市。他的家就在超市的二楼。
超市现在正在营业，收银员是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估计是张铭的奶奶吧。
“老人家，您好。请问张铭在家吗？”让一脸苦大仇深的十九等着，我上前搭话。
“你是什么人？找我们家铭铭有什么事？”老奶奶抬头看向我。
“哦，我是他的同学任可何，今天他不是请假么？老师托我把今天发的卷子带给他。”一边说着，我一边掏出了顺手从沈老师那里“拿来”的测试卷。
“铭铭的同学？怎么看起来那么老？”
“啊……讨厌啦，”我摆出欲哭无泪的无奈神情，“因为高考总是失败，复读了好几次……”
“哎呀，真是辛苦你了。”老奶奶倒也不是怀疑我，只是我这副样子装嫩确实有些难度。看见我那副被戳到痛处的苦瓜脸之后，她疑窦顿消，立刻热情地招呼我，“铭铭感冒了，现在在休息，没法招待你们。那样吧，你们先喝点饮料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来送卷子的而已。”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
一旁的十九看得一脸无趣，要不是碍着我，恐怕他早就不干了吧。
说起来，因为是跟我一起来的，而且长得比我还显得成熟，这小子估计会被当做比我复读更多次的倒霉蛋吧。
噗哈哈……
总之，搞定了老太太，我和十九成功进入了张铭的家。
……
因为老太太要看店，所以在告诉了我们张铭的房间位置后，就让我和十九自行上楼。在楼梯间，我注意到停着一辆很是老旧的自行车。貌似那张事件照片上的就是这辆自行车。
我想的果然没错，自行车就是张铭上下学的代步工具。
走在楼梯上，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一阵寒意。
“超市里的空调温度是调了多低啊？”我撇了撇嘴吐槽道，“我的手上鸡皮疙瘩都能堆成万里长城了。”
“有么？我看空调上显示的好像是二十八度，不算低啊。”十九跟在我身后，“不过这感觉确实有点太冷了……”
来到二楼张铭的房门前，我先敲了敲门，不过却没有人回应。
我和十九相视一眼。
“动手吧，我帮你把风。”十九以为我要撬锁，于是说道。
“不……这扇门又没上锁。不过确实要拜托你把风。因为宋鑫钥很可能也会反抗……”
说着，我开门进入房间。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男生的卧室却不怎么脏乱。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床头的装饰摆设多了几分女孩子的气息。
考虑到现在张铭身体里的是宋鑫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那“张铭”在床上刚刚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你是谁？”
“我是你父亲请来的专家，专门来解决你和张铭那小子灵魂交换所带来的麻烦。”我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话音刚落，她立刻表情一怔：“灵魂……交换……”
“对啊，你们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吧。我认识这方面的朋友，马上就能让你们回到各自的身体中的。”我说着，算是宽慰宋鑫钥，好让她平静一点。
“你……说了……说出口了……”
“张铭”低下头，声音颤抖着。
“哈？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我颇为不解。
倏地，异变陡生，“张铭”突然之间张开血盆大口——我没有形容错，这家伙的嘴巴硬生生开合成了人类无法做到的大小，就仿佛是上下颚完全分离了一样，脸上的血肉拉伸扭曲，转瞬之间化作惨白腐烂的样子。
这……这是……
我撒腿就跑，然而我才刚刚跑出一步，带着腥臭味的水流扑面而来，将我整个人打翻在地，下一瞬，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水……
在水中，我屏息想要游动，巨大的水压得我胸口闷闷的，水的阻力也让我每次动作时，肌肉酸痛无比。
不对……情况不对！
我拼命想要游向房门，然而从后方传来一阵怪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草缠住了我的手脚，将我硬生生拽住。
接着，什么东西压上了我的后背，那沉重冰凉的感觉让我怀疑自己此刻置身于严冬时节的河水里。
“咕噜噜……”因为被突然袭击，我吐出了一大口气，我慌忙闭嘴，但是愈发明显的窒息感以及不断飚速的心跳告诉了我，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这意识不断模糊的关头，我忽然想通了我所错判的一个事实……
参与了这次灵魂交换的不只是宋鑫钥和张铭，还有一个寻找替死鬼的水鬼！
每隔十年一次有人落水丧生，但是在日期上并非对等，那是因为这类作祟所遵循的时间是传统农历，而非西方公历！
十年……这家伙是十年前的死者！然后找上了张铭替死，没想到宋鑫钥见义勇为干涉了它……
但是……为什么会灵魂交换？而且宋鑫钥为什么能从这个家伙手中把张铭救下来？
缺氧越来越严重，我的思维速度也慢了下来。
我望向门口，门外的十九一脸震撼地看着这里，他想要救人也无从下手。房间内都是水，若是他不知死活把手伸进来，只怕会和我一样被困在水中……
冷静……冷静下来……纵然无法脱身，这家伙的攻击手段也只是重现水下窒息的场景，还比不上那些直接出手秒天秒地的非人怪物。
至少，在这里我还能动弹，还能有所挣扎。
之前跟钱菲菲那个痴线一起行动的时候，她说过厉鬼作祟都会遵循一定的规则，借助一定媒介。
只有暴露了自己的弱点作为代价，鬼才能施展极具威胁的诡术。比如说看录像带然后七日必死，录像带就是媒介……如果能正确毁掉录像带就能阻止作祟……
脑海中闪过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一切，瞬间，我抓住了那个可能性最大的物品……
是自行车啊！
那种老式古董一样的自行车或许根本就不是张铭的，而是那个水鬼的！水鬼显现作祟的媒介就是那辆自行车！
“……”我对着十九连忙打手势，手忙脚乱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我的意思……
自行车！媒介是自行车！毁掉楼梯间那辆自行车啊！！！
十九眉头微皱，也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反正他转身就跑。
传递出最后的信息，我也已经接近极限，忽的，一双冰凉的手从我背后伸来，抓住了我的脖子，接着一点点地发力收紧……
我屮艸芔茻！这狗日的淹死我还不够，还打算来个水中锁喉？特么也太猴急了吧！索命也不带这么玩的！
我已经感觉不到太多外界的信息，只知道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依稀间，隔着水，我听见了十九的呐喊声。与此同时，掐住我脖子的手忽然一松。
那家伙……赶回来了？丫的，可是这水下的环境还没有变化，该不会是搞错了我的意思，把别的什么破坏了吧？不对……那个水鬼松手，证明十九找到了正确的媒介，只要破坏媒介，就……
传来什么物体入水的声音。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被十九竭尽全力扔进房间的不是别的正是那辆自行车……
我屮艸芔茻！大哥啊！你能明白我叫你找到自行车是很不错，但是我是叫你毁了它，不是叫你把它扔进来啊！
这样子，就等于是把鬼的弱点扔到了鬼的势力范围，让它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弱点。
恍惚间，我听见了耳畔传来那个水鬼绝处逢生后志得意满的狂笑。
是啊……明明有阻止它的机会，却被十九搞砸了……
自行车在水中缓缓撞向我。看这情形，十九把自行车砸进来的时候用的力还挺大的。不过水的阻力相当之大，在经过了这一段减速之后，即使自行车能碰到我，也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力道。
在我面前的是自行车的前车篮。
我注意到我面前的自行车挂着两个车牌……一个塑料制的车牌被挂在了龙头上，而铝制牌子的车牌挂在了车篮前……
我……
是不是又搞错了什么？媒介并不是自行车啊！
一辆自行车怎么可能有两个车牌？也即是说……其中一个车牌才是媒介！
我竭尽最后的力气把手伸向那个塑料车牌。而身后水鬼也发现了我的意图，立刻唤出水草缠向我的双手。
水中，我的动作远比正常要慢，眼看我就要功亏一篑，忽然一束光照了过来。缠上我手腕的水草被这光照到，立时蔫了下去。
机不可失，我立刻双手抓住那塑料的自行车停车牌，用力一掰。
因为塑料历时多年早已老化，我轻而易举地掰断了它。
下一刻，刺耳的吼叫声响彻整个房间，那本来凝聚不动的水也立时奔腾而出，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形状，溢满了整个二楼走廊的同时，也朝着楼下奔流而去。
水下环境解除，我重重地落到地上。
“咳咳咳……”我努力呼吸着空气，这一回又是差点就死了……
十九立刻冲进来，他扶着我，问道：“没事吧，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
“撞鬼了。”我勉强起身，看向床上。本该是“张铭”坐在上面，此刻却变成了一具缠满水草的枯骨……
看见尸骨，十九也是一惊，不过他毕竟神经百战见的多了，并没有被吓到。
“宋师叔的女儿呢？”
“这……”我一愣，如果说“张铭”体内的灵魂是那个索命的水鬼，那么宋鑫钥哪里去了？
这次事件似乎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虽说我因为种种原因，对于冥界的事务了解甚多，也听瑀蛇说起过她工作时的不少诡异经历，但是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鬼……怨念……索命……掌管这一块的我记得是……
“万澍！？”我不由得惊叹出声，因为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那么……
“莫恕？”十九一脸茫然。
“没事。接下来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想清楚了策划这一切的家伙，我不由冷笑，“跟宋大叔说一声。他的女儿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什么意思？你知道宋鑫钥的灵魂在哪里？”十九似乎很简单就接受了灵魂鬼怪这类的说法，说不定他也跟非人有所接触吧。
不过……这次所牵扯到的万澍……明显是针对我而来的吧？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算到我会接受杜胜月的委托，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绝对是他的杰作。
如果以万澍为对手，那么还是不要叫上十九跟随了，丫的，跟鬼王为敌，有几十条命也不够用的。还是找个厉害点的家伙拖下水吧。
“总之，你相信我。今夜我就能搞定这一切。你就回去等待好消息吧。”
“倒也没问题。不过，你确定你自己一个人能下楼？你能安然离开这里？”
呃……
现在的情况是，张铭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具尸骨，而且二楼搞得像洪水席卷过一样，楼下超市的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佬！拜托你带我一起离开！”我不假思索地向十九请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