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亮照在人的脸上甚是舒服,已经渐暖的天气带来的风都如此温柔,夹杂着扑鼻的梅香,一时竟让人不想醒来。
“这儿真是太舒服了!”燕语默伸了个懒腰。
收起所有的这些舒适感,要开始积攒愤怒值了,燕语默握起手中的拳头。
“出发!”
晌午,众人赶至了云城。
“小一,咱们先投栈吧,李姐他们的情况不是很好还需要静养,而且不宜出面。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先打听打听消息,如何?”张舒提议着。
燕语默点了点头,虽然很想马上会会这个陈世美,但是也需从长计议。
客栈房间,燕语默着急的走来走去,张舒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手中书卷。
“大姐,你能不能不来回走来走去的,走的老子头都晕了!”沈凌在一旁撇着嘴。
“王石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你叫我怎么能不着急嘛!”燕语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终于,一个人影从楼梯上咚咚咚地飞奔而来。
“怎么样?那个人渣在哪儿?”燕语默急切地问道。
“人渣?”王石愣了愣,“郡主,属下查到李氏夫君家开的乃是杨氏布庄,今日未时杨云中的小妾柳氏和她婆婆王氏要去城中道观里上香,邻里说是去求子,而且几乎每隔七八天她们便要去一次。”
“杨云中不跟着一起去?”燕语默奇怪道。
“回郡主,听邻里说自从他家大娘子被赶出之后,就很少见他出家门,布庄上也很少去。”
张舒抬眼看了看窗外:“王石,午后跟着去看看。”
“是,公子。”王石拱了拱手。
燕语默想了想:“沈凌,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沈凌看了看她正想说些什么,燕语默继续说道:“放心,我现在的功夫也不错,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沈凌心中腹诽着,把我们两都支走,你们两郎情妾意的,啧啧啧啧,简直不能想象啊。
另一边的王石心想,还是郡主厉害啊,这孤男寡女的,感情不得突飞猛进啊,啧啧啧啧!
燕语默此时心里,等你们走了我就亲自去会会这杨云中,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我都对不起在李婶家吃了那么多的饭,哼哼哼!
张舒淡定的继续看着手中书卷,这一个个的,都不怎么让人省心啊!
午后,王石和沈凌决定比赛轻功,看谁先到道观,摩拳擦掌起飞之际,燕语默已经在房间里迅速地换好男装。
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燕语默偷偷溜出了客栈,刚走出一个拐角,便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燕语默拍了下额头:“我出去透透气,感受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张舒温柔地笑了笑:“好啊,我与你一起。”
明明三月暖阳,此刻却感觉莫名有些冷啊!
漫无目的跟在张舒身后走了许久,无意扫到周边一个卖娃娃的小摊,陶瓷娃娃捏的一个个小巧可人,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两把。燕语默停在摊子前,左看看,右摸摸。
“娘子看看可有中意的?”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燕语默拿起一个白衣的小娃娃,这胖乎乎的可爱模样,温柔的笑容,有点像小小张舒啊。
“就这个吧,真是可爱!”
张舒在一旁递过银两。
“娘子不如再挑一个吧,我这摊子的娃娃都是成双成对的,娘子不如让你夫君帮你再挑一个女娃娃,这成双成对的啊,寓意才好。”
燕语默正想解释,张舒拿起另一个小娃娃:“就这个吧。”
“给我看看。”燕语默探头过去。
娃娃面上两朵红晕,顶着两个小揪揪,穿着一身红衣,胖乎乎地活像个门童啊。
“咦,这个门童才不像我!”燕语默扁了扁嘴。
“我看啊像极了我刚见娘子的时候。”张舒小心地将手指大小的娃娃放进胸前。
燕语默在老板的笑声中,耳根越来越红。
“你胡说什么呢?”燕语默害羞的往前走快了几步。
张舒上前牵了牵她的手,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到了,你不是想教训杨云中么,前面那家便是了。”
燕语默怔住了,从这一本正经的嘴中说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你早就知道了,那我翻墙进去,你在外头等我就好。”
“不,咱们一起,我看着你,心里也放心些。”
张舒拉着燕语默走到巷子里,从袖中拿出两块绢布,细心地将燕语默的脸蒙了起来。
“准备这般齐全,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冷言冷面的翩翩公子了么?”燕语默调侃着。
“没办法,遇人不淑啊。”张舒缓缓系上绢布。
“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话尽,张舒已经抱着燕语默跃至院内的墙边,张舒心里一笑,上次的把握好分寸,就是阉了一个大男人,这次还是看着她比较放心。
院中的下人没有几个,燕语默正奇怪,便看到一个小丫鬟端着药送到一个房间。
“人渣病了?”燕语默狐疑着。
等丫鬟离开后,燕语默破门而入,张舒紧跟其后。
“负心汉,今日就是你还债的日子!”
进入房间后,燕语默看到一个男子坐在案前静静地写着什么,一张脸长得还算清秀,人真的是不可面相啊!
“你是何人?”杨云中看着突然闯入的二人。
燕语默转头对身后的人说:“关门,打狗!”
“打狗?”杨云中正要发出疑问,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迎头而来。
“让你好好人不做,做人渣”
“让你抛弃妻子,死败类!”······
一旁的张舒看得目瞪口呆,真是庆幸自己跟了过来啊,否则可能李姐就成了寡妇了吧!
半晌过后,知道杨云中的脸变成了猪头,燕语默才停手作罢。
燕语默用绳子将他绑在椅子上,拿出腰间的匕首架在杨云中的脖子上。
“你可知你为何今日会至此?”
杨云中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二人:“我与二位公子并不相识,这位小公子一直骂在下抛弃妻子,想必是为了燕娘的事情吧。”
燕语默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什么小妾流产、血统卑贱不过争宠的计两罢了,亏你一副精明的样子,却不想这么糊涂!”
张舒环视四周,目光停在书案上的绢布上,随即又看向杨云中。
“在下不过粗鄙伤人一个,小公子高看了,既然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二位可以离开了吧!”
面对这云淡风轻的几句话,燕语默的火蹭蹭蹭的网上蹿:“那燕娘和小宝怎么办,你置他们于何地?”
杨云中闭上双眼:“燕娘的事情无需多言,小公子若是觉得不够,我这条命大可拿去!”
燕语默气愤的踹了他一脚,扬长离去。
张舒回头望了他一眼,跟在燕语默身后。
憋着一口气走回客栈,燕语默拍了一下桌子:“太过分了,渣的明明白白竟然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真想一掌劈了他!”
张舒缓缓将门关上,坐在她身旁:“小一,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奇怪?这个杨云中不止奇怪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虽说一个小城镇的商人不算富庶,但是也不至于家中只剩下一两个丫鬟,再者你对他拳脚相加,他竟然丝毫没有气恼,反倒只求一死,我在他书案上看到一块染血的绢布。”
燕语默惊讶道:“染血的绢布?加上丫鬟端的药,难不成是什么得了绝症,推开心中挚爱的狗血剧情?”
张舒淡定的倒着茶:“狗血剧情?何解?”
“此狗血非彼狗血,就是十分遵从话本子里的情节发展的套路,比如杨云中这种染血的绢布和药,就能联想到那种咳血啊身染绝症且命不久矣的故事,再加上明知小妾争宠,却顺水推舟将挚爱送走,这种就是狗血、无脑,而且无法理解。”燕语默气鼓鼓地做出结论。
“为什么无脑,无法理解呢?”
“你想如果被我的乌鸦嘴说中了,把李燕和小宝赶走是为了他们好的话,为什么不留些钱财给他们,孤儿寡母的差点在荒山野岭自尽这不是无脑是什么?自己不久于世了就要把妻儿推走,这是什么逻辑,这不是无法理解么?”燕语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张舒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可是让自己所爱看着自己一天一天消耗殆尽,对爱人而言也太过残忍不是么?不如放手让她重新寻找幸福。”
燕语默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如若是我定不愿去寻找什么新的幸福,不管什么困难两个人都应该一起面对,这才是家人的意义不是么?如果没有对方,再幸福又能如何,尽管很难受我也想陪着所爱之人度过生命的最后一刻。”
张舒摸了摸她的头:“真是个傻瓜啊!”
“公子···”
王石和沈凌推门而入,正撞上这非常和谐的一幕。
张舒继续倒着茶,燕语默脸蹭蹭蹭的升着温,抬头看着王石一脸坏笑,沈凌一脸无奈。
燕语默立马澄清:“打住啊,我们也是刚刚回来,去了趟杨云中那儿。”
“郡主去那儿干嘛?”“你怎么不等老子一起”二人异口同声道。
张舒点了点头:“你家郡主去教训了那个负心汉。”
沈凌默默地鼓起掌来,二人把今日的情况大致说了下,婆媳二人按道理一起去道观很正常,怪就怪在柳氏后来求完签之后,独自一人去一个道长处解签,还耽搁了一小会儿。
“你猜怎么着?这柳氏背着杨云中和那个道长有一腿,而且那道长事后还塞给她一瓶药丸。”沈凌骄傲的说着,这么劲爆的消息你们肯定想不到,嘿嘿。
“事后?”燕语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房外待了好久啊,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喜欢听人墙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