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将人仍在路上,虽然这家伙很招人讨厌,于是招呼洪仁将人拖进车里,“大家不要围观了啊,等回家把人洗吧干净,蒸熟了邀请大家一起吃。”张爱家朝人群挥了挥手。
车子没行多远就在一家旅店前停下,旅店自然不能选的太好,双方的矛盾还没解开呢,张爱家那会好心的给他找间星级酒店,“六个小时,如果他还没醒,你们就把他扔出去。”张爱家很厚道的付了六个小时的费用,然后跟老板讲道。
老板笑着点点头,跟随来的那个记者,又探头过来,“一天也才二十元,你又不是没钱。”
“我跟他是有仇恨的,能够不计前嫌给他找个住处已经十分难得了,话说,你怎么跟上来的?”
“我自己有车。”
“现在的记者都这么有钱了吗?”
“我家里的钱,哎,你筹备的那些戏剧电影什么时候能够上映?”
“大概在小鬼下画之后,我要走了,你要不要守着他?”
“当然,我得问问他当时为什么推你。”这个记者看来家境应该不错,性子也很跳脱,二十来岁的年纪,笑容很阳光,短发,花格子衬衫,黑色西裤,胳膊上套着菩提。
“希望能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文章。”张爱家牵着蔡加的手,走出旅店。
这大概并不是多大的事,直到第二天,蔡加拿着一份每日报,递到他面前。
“范畏光被辞掉了?即便如此,他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不可能没有公司要他呀。”
“电影公司是要赚钱的,他拍过的电影,除了佳偶天成票房不错,其他的都反响平平,加上内部流传着得罪过你的传闻,那个公司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咱们公司有这样的威慑力?开玩笑呢。”
“他们畏惧的是你跟总督府的关系。”
“我看还是范畏光本人能力不高,公司觉得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小人物,得罪我。”张爱家却有些明白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跟我没关系吧?”
“外面很多人都认为是你在刻意打压。”
“妈的,咱什么事都没干,凭什么认为是我打压?”
“因为你名声比他高,影响比他大,在民众眼中,你是强者,他是弱者。”
“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呢。”张爱家感觉很不舒服,但事实就是如此,穷人与富人有矛盾,人们往往都会认为是富人在欺负穷人。
蔡加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以前拍的片子能找到吗?”
“你想招揽他?”
“这得看他的实力。”
蔡加走出房间,张爱家揉了揉眉心,张艾铃进来正看到他不爽的样子,就走过去点点他的额头,“你小小年纪,怎么有这么多心思。”
张爱家倒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妈妈,今天我们学什么?”
“今天给你讲讲哲学吧。”
“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黑格尔?”
“那是西方哲学,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讲讲。”张艾铃在他旁边坐下来,并将手上的书摊在桌子上,这是罗素写的西方哲学史,儿子不愿意上学,又不喜欢外面请的教师,只好自己来教,包括哲学,历史,数学,物理,化学,天文,等等她能想到的学科,有些她能够记忆,有些就不得不重新看书,每天还要查看许多历史资料做研究,再加上杂志的连载,几乎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可是看着儿子,每天不断增长的学识,心内却十分高兴。
“西方哲学,一般都要从古希腊哲学开始讲起,公元前6世纪的希腊奴隶社会经济比较发达,在东方埃及和巴比伦的影响下,文化也得到了迅速的发展。西方哲学史在这里开始了它的第一个发展时期。古希腊哲学从神话传说中产生以后,首先集中于对宇宙本原的探讨,最早有米利都学派,以后有毕达哥拉斯和毕达哥拉斯学派、赫拉克利特、爱利亚学派和原子论者,一般称之为自然哲学。
最初的自然哲学家和以前的宗教家不同,他们很重视对自然科学的研究,但思想还打上了宗教神话的烙印,把人和自然、思维与存在看成是浑然一体的东西,他们中有的主张“物活论”,认为万物都和人一样是活的、有生命的。
……”
张爱家认真的听着,他脑子里也有这些记忆,但毕竟是记忆,要变成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还需要融会贯通,他知道自己的优势,也知道自己的劣势,也许他不用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学贯中西的大学者,但是有了这样的优势,总不能荒废了,而且,他也喜欢跟着张艾铃一同进步。
张艾铃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紧张的学习,她的知识同样越来越丰富,以前她看书都是挑着自己喜欢的,比如红楼梦,但现在,为了教导儿子,不得不将那些头疼的数学,物理,哲学一类的捡起来。
“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个西方哲学写成小说?”听着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张爱家忽然想起一本书来。
“写成小说?”张艾铃眉头一皱,放下手上的茶杯。
“是啊,罗素的哲学史虽然全面,但却很复杂,除了做专门研究的,根本不适合普通人阅读,”
张艾铃手指揉揉额头,“你有什么想法?”
“一个导师向学生传授哲学知识的过程。”
张艾铃想了想,依然不觉得能够写成精彩的小说,小说以刻画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故事情节和环境描写来反映人物性格和社会生活。可是导师向学生传授哲学知识,总不能写出师生恋,这些东西吧,如果只是每天上课,讲课,又怎么会成为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