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凉的话不仅让鎏皇吃惊,更让身后所有人都震惊。
就连太后也惊恐地上前几步死死盯着她,“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太后的话以后,浅凉笑了笑,然后说道:“太后不是曾说过浅凉跟明妃有几分相似吗?那么,难道太后还没能猜出浅凉的身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激动得有点脚步不稳,身后的冯嬷嬷见状更是立刻上前将她扶住。
“浅凉并非姓弥,浅凉本姓纪。是洛尘国尚书的女儿,母亲名叫…姒鸾。”
“姒鸾?”经过浅凉先前友好的提醒以后,太后当然知道了姒鸾是谁的名字,而听到这个名字以后,她更是在冯嬷嬷的扶持下无力地往后退了几步。
而听到‘姒鸾’的名字以后,鎏皇也一脸的震惊。
“你是姒鸾的女儿?”鎏皇激动地垂下了双手,然后再次向浅凉迈出了几步,“你,当真是姒鸾的女儿?”
鎏皇的反应并没有像太后那般惊恐,相反,他看着浅凉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
看到鎏皇此般表情以后,浅凉那悬了一半的心脏也暂时能搁下来。
“母亲的名字的确名叫姒鸾,是当年明妃的女儿,也是弥族族长的外孙女。”浅凉看着鎏皇浅笑地说道,随后更是直接将髻在秀发上的白玉砌簪拿出,顺长的瞬间一泻而下。“若是鎏皇还是不相信浅凉的身份,那便看看这个发簪吧。这支发簪,应该能很好地证明浅凉的身份了。”
说着,浅凉向鎏皇递出了发簪。
鎏皇本想直接过去将发簪拿过,可是身后的太监却担心浅凉有诈,于是便先鎏皇几步来到浅凉的面前将发簪拿过,然后转身递给了鎏皇。
虽然当时见到白玉砌簪的时候,他还年少。不过这发簪的特别,他是过目不忘的。
鎏皇认真地端详着手中的白玉砌簪。
而身旁的太后看到那白玉砌簪上的血滴以后,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直接两步过去将发簪从鎏皇手中夺过。
“你,你以为拿着这支破烂发簪,就能欺瞒皇帝吗!”太后必然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支发簪是什么东西,只是她恨!
就在太后高举着手欲要将发簪摔到地上以后,浅凉立刻慌忙地看着她。
可是没等她上前一步,那太后果真用力将发簪扔到了石板上。
浅凉差点没叫出声来,所幸的是,忽然一个身影从众人身后出现,然后一个翻滚接过了差点摔得稀巴烂的发簪。
虽然没看清对方的模样,不过看到发簪没事,浅凉立刻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定睛一看,众人发现‘救’下发簪的人,竟然是渝洛槿的手下,言休!
“谢谢你啊!”浅凉看到言休以后,便立刻小跑了过去重新将白玉砌簪拿好。可是她也只能狠狠地瞪了太后一眼,鎏皇与众人在场,她绝不能顶撞她半句。
紧接着,渝洛槿与云笙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太后,这可是浅凉母亲留给浅凉唯一的遗物,你岂能如此狠心将其摔坏呢?”来到太后面前,渝洛槿更是浅笑地对太后说道。
他的表情虽在笑,可是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埋怨。
看到渝洛槿出现,浅凉略微震惊,不过也不得不感谢他能及时出现,替她救下了发簪。
众人震惊地看着逐步走到浅凉身边的渝洛槿,不由得再次傻了眼!
鎏皇也略微震惊地看着渝洛槿问道:“难道说,槿太子也…”
“我与这个丫头早便认识了,而且,她还救了本太子几次。”说着,渝洛槿若有所图地朝浅凉笑了笑,“听闻鎏皇与太后众人前来抓她,那为了报答曾经的救命之恩,本太子也该出面替她撑撑腰嘛。”语毕,他再次带着一丝失望地看着太后,“幸亏洛槿出现得及时啊,不然母亲留下的遗物,就要被太后一怒之下打坏了。”
渝洛槿态度虽不好,可是鎏皇也没有要怪责的意思。相反,他也略微扭头看着自己的额娘说道,“额娘,你稍微息怒,是真是假,也不是摔坏就能确定的。”
说着,鎏皇更是向浅凉走去,然后重新将她手中的发簪拿过端详。
“发簪里头的血滴,是父皇的。”认真端详着发簪上的红滴以后,鎏皇不禁感慨地说了一句,“虽有几个十年没再见过这支发簪,可是朕依旧能一眼便认出来,这正是当年父皇赠予明妃的信物。”
“皇帝!”鎏皇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感概情怀,这让太后再次变得激动。
不过鎏皇并没有理会太后的激动,相反,他更是爱不惜手地端详着手中的发簪。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朕还能于这支发簪重遇!所以,你果真是姒鸾的女儿…是朕的外甥女。”
听到鎏皇最后一句话以后,最为震惊的并非太后,而是一直静静观察一切的水夜涵!
“所以说,你是我的表姐?”这个打击对夜涵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他的脸色也因为这么一句话而泛白。
看着他那惊恐伤心的表情,浅凉眉心一皱,随后低着头看着夜涵,一脸的愧疚。
“夜涵,对不起。”
“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早有目的的!你这个,这个…宇宙大骗子!”说完以后,夜涵便愤怒地转身离开了。
玲妃见自己的儿子伤心愤怒地离开,她自己也搞不清那些关系了,她甚至连明妃是谁都不知道!得知自己留下也没用以后,玲妃也只好转身追着夜涵离开了。
浅凉看到水夜涵愤怒离开很是担忧,不过在她迈出一步以后,鎏皇却将她的手臂拉住了,“由着他吧,等他气消了,你再去跟他道歉吧。”
“这…”鎏皇的话将浅凉稍微吓了一跳,随后她转身正对着鎏皇,“难道,鎏皇不生气吗?我竟然,如此利用了夜涵。”
“舅舅生气的,并非你利用了夜涵,而是你竟然如今才回来!”
“…”鎏皇的一句话立刻将浅凉吓了一大跳!“鎏,鎏皇…”
“什么鎏皇?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了,你还不改口吗?”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如此草率地承认了这个真相,身后的太后再次不淡定了,她甩开了冯嬷嬷的手,然后两步来到鎏皇面前,用力地将鎏皇抓住浅凉的手臂甩开,随后更是用力地将浅凉往后推去。
见浅凉被推,沐弈言立刻来到她的身后将她扶住。
“额娘,你这是做什么?”鎏皇对自己额娘的态度显得很是震惊与生气。
“皇帝,你如今是处理政事处傻了脑子吗?就凭这区区几句话跟一只破发簪,就轻而易举地承认了她的身份?”
“额娘,她的确是姒鸾的女儿!难道,你没看出她跟姒鸾也有几分相似吗?”
“笑话!有几分相似就是咱们鎏水国皇族的人吗?”说到这,太后便更加的愤怒了。“哀家绝不认同此般女子是皇族之人!”
“额娘…”
“即便她真是那明妃的孙女又如何了?”见鎏皇想要说话,太后立刻将他打断,“你可别忘了,弥月那贱人与她兄长当初参与了叛乱之事!即便这人是弥月的孙女,也没资格成为皇族之人!不将她抓捕已经仁至义尽!”
“这…”太后说到了这个话题,立刻让鎏皇哑口无言了,最终,他失落地闭上了眼睛,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朕其实一直都在寻找姒鸾的去向,可却一直无果。难得,如今找到了姒鸾的女儿,可是,额娘你却如此待她。”说着,他再次将视线落在浅凉身上,“当年明妃与你舅太公参谋了叛乱,朕的确不能将你纳回鎏水国皇族族谱。可是,你依旧是朕的外甥女!不过,姒鸾呢?这么多年不见了,朕很是想念这个妹妹啊!回想起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情景,朕真是太过想念她了。”
“…”闻声,浅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可下一秒,眼中却露出了无尽的忧伤之意。“母亲她…多年前便病逝了。”
“哼!原来早就已经死掉了!不是说弥族的人有抗毒性吗?还会病死不可?”
太后的冷嘲热讽不仅让浅凉愤怒,更让鎏皇差点忍不住顶撞她了。
不过没等鎏皇说话,浅凉便忧伤地勾扯着嘴角。
“并非所有病,都能有药可治。”浅凉轻叹了一口气地抬头看着太后,“明知道母亲是因为被谋害才会丧命,明知道自己是清白无辜却无能为力,明知道自己身份高贵却只能委屈成为小小尚书的小妾,而且还要忍受各种委屈,各种欺凌。这些,又有何药可以治愈?”
“浅凉…”听到浅凉的话以后,鎏皇不禁渗出了泪丝。“你与姒鸾,这些年,过的都是何样的生活…”
“清白无辜?”鎏皇因为浅凉说的话而忧伤,可是太后却因为那四个字而再次扯到了神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何人清白无辜了?”
浅凉不由得带着一丝怨恨地看着恨如铁石的太后,随后无力地勾扯了一下嘴角,“当然是弥月,当年与太后您一同侍候先皇的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