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杯中酒水喝光之后,浅凉便笑着将杯子搁下。
“其实浅凉是想问渝皇,不知弈言走向哪里了呢?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呵呵,”渝洛槿的脸虽然已经变得嫣红,可他终究还没醉掉,“你自己的夫君,难道要来询问朕吗?”语毕,渝洛槿带着一丝不满地将自己的酒杯倒满,然后忿恨地一饮而尽。“朕不知沐皇走向哪里了,或许,是已经会丁荷居寻找浅凉了呢。”
浅凉定当听出渝洛槿最后一句话中带着少许挑衅,不过她并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最终浅凉微笑地向他微微欠身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如今渝洛槿和各大臣都还在喝酒,沐弈言即便再担忧自己也不会就此离开,更不会直接回去丁荷居。
没准他不过是去了茅房罢了。
想到沐弈言去了茅房的可能性,浅凉便是跟卿白和白堂三人转身往茅房的方向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三人便看到前方一脸慌张的天与跟天流。
“天与,天流。”浅凉皱眉地几步走到两人面前。
看到浅凉以后,两人也略微震惊地相视一下,“皇后。”
“沐弈言呢?他不在茅房吗?”
“主上…不知去哪了。”天流张望了四周,然后对浅凉道,“方才天流去茅房之时,天与应渝皇意思前去找你,可回来之后…便不知主上去哪里了。”
听着天流的话,浅凉愕然地稍稍张着嘴巴。
“你们说什么呢…沐弈言不是一直跟渝皇喝酒的吗?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如今我与天流两人也在寻找主上的踪影。可搜遍了四周,却不见主上。”天与也带着一丝担忧地说道。
沐弈言既是暗皇朝主上,亦是由沐王成为沐皇…而且当初他又总是往松竹阁跑,自然酒量也是很好的。若是说他在什么地方醉倒了,那是说不通的…
难道…
浅凉并无多言,转身便大步往丁荷居的方向走去。
天与跟天流疑惑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将视线落在卿白和白堂身上。
白堂自然也没能明白,可卿白想了一下,立刻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渝洛槿身上…渝洛槿看到浅凉匆忙往丁荷居方向走去,他的嘴角处竟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
渝洛槿刚刚并无任何醉意,所以…他说弈言或许在丁荷居,这句话是故意的!
“快跟上!”扔下一句以后,卿白也快步追上了浅凉。
途中,浅凉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可能性…
渝洛槿将沐弈言灌醉了,然后将他送回了丁荷居。
沐弈言喝醉了,自己回去了丁荷居。
或许…渝洛槿将沐弈言毒死了,然后拖回了丁荷居?
想到的可能性越来越离谱吓人,最终浅凉也按耐不住直接快步跑了起来。
身后的四人见她越跑越快都甚为惊慌,若是一个不慎她就会摔倒,尤其她的肚子连两个月的时间都还不够!
卿白见浅凉跑起来便立刻快步跑到她的身旁。
没等卿白说上半句,众人便已经回到了丁荷居。
让浅凉既惊又慌的,便是丁荷居主房亮起了丝丝烛光!
所以沐弈言真的回来丁荷居了?
“弈言,你回来了吗?”浅凉来不及喘气便大步跑向大门处。
只是推门进去以后,内室的景象却是差点将她吓昏过去…
“沐,弈言…”
“…”
身后追上来的四人进门看到那一幕以后,更是差点跌倒在身后!
这是什么情况?
分明就是前日在紫鸾殿发生的回放!
偌大的软榻之上,一张被子之下盖着两个果着的身体!
浅凉忍耐着体内怒气,紧紧捏着拳头地大步走进了内室。
可是走近一看,让她震惊的不是男人就是自己的夫君,而是女人却是嫣漪!
“浅凉…”看到嫣漪之后,浅凉无力地往后退了两步,幸亏卿白及时将她扶着。
“…”浅凉一声不哼,推开卿白以后便转身往茶桌走去。
紧紧捏着茶壶回来以后,她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将茶壶里的茶水泼向外头的沐弈言脸上,随后更是直接将手中的茶壶摔了个粉碎!
“沐弈言,你立刻给我起来!”
浅凉忽然的怒声不仅将四人吓到,更是直接将昏睡中的沐弈言稍稍唤醒。
“你这个死人,你究竟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做什么!”
浅凉就像发了疯一样死劲拍打着沐弈言的胸膛,如此一来沐弈言更是终于睁开了眼睛。
可是…
“…”
“浅凉!”
浅凉忽然脸色变得苍白,并且一脸痛苦地捂着腹部倒向一旁。
卿白惊慌地立刻过去将她扶住。
把脉过后他立刻挡住她还想捶打沐弈言的冲动。
“浅凉不要激动,不要动怒!你的脉搏如今因为愤怒而变得紊乱了!”
“我不激动?卿白,你看到没有!这个死家伙竟然跟别的女人睡在我的床上!”浅凉的脸色虽苍白,可这也抑制不了她体内的怒火。
只是说出这么一句以后,她的小腹再次一阵剧痛。
“不行,你必须躺下休息!”卿白回头看了沐弈言一眼,直接便横身将浅凉抱了起来,然后将她送往偏房。
方方已经因为敬酒而喝了酒,如今又如此激动暴怒,不影响到身体才怪!
“不,卿白,你放我下来,我,我要掐死他,你…”
“浅凉!”还没走出房门,浅凉便因为激动过度而直接昏了过去。
“姐!”白堂看到浅凉昏过去以后,也立刻跟着卿白去到了偏房。
将浅凉平躺在床上,卿白立刻拿出针包为浅凉针灸,随后更是立刻拿出自己制作的药水擦到浅凉的脖子上。
“卿白哥,我姐怎么了…”
“白堂,好好看着你姐,醒来之后不许她出门半步知道吗?”
“啊,哦!我知道了!”
没等白堂说完,卿白便已经站好身子离开了偏房。
要是不尽快将事情处理好,只怕浅凉如今的身子一定承受不了那番激动。
浅凉能因为弈言而气得昏过去,那便证明了弈言对她来言,是真的很重要!
“卿白,浅凉怎么了…”
“砰!”
出门便看到沐弈言已经醒来想要进门看浅凉,可卿白却没等他迈进一步直接一拳揍到了他的脸上。
“你究竟是不是疯了!”
听着卿白的怒吼,沐弈言一脸诧异地杵在原地看着他。
两人认识二十年来,从没见过他如此暴怒!
“你知不知道浅凉有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她如今怀着的是你的孩子?你竟然敢…弈言,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事情并非那样!”即便被揍,沐弈言也没有心思去还手了,“酒里被下了蒙汗药!卿白,告诉我,浅凉如今怎样了…”
“你若是现在进去,浅凉一定会更加生气!”见他还想进房,卿白直接拉着他往主房走去。“给我说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沐弈言的视线依旧落在偏房的方向,许久,他才扭头看着卿白,“喝了最后一杯酒,不知为何便觉得昏眩,醒来以后便看到你们了。”
“那么说,酒里真被下药?”闻声,天流跟天与也立刻来到两人的身旁。
听到天与的话,天流也皱了皱眉,“所以渝皇是故意趁着我离开,便让天流也离开主上身边?”
“…”卿白早便猜测到大概!
渝洛槿是故意提醒弈言已经回来丁荷居,而且…看着浅凉离开,他嘴角才会露出那样的笑意!
卿白从出生以来,今日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为了浅凉被气晕而愤怒,为了渝洛槿的诡计而愤怒,更为了他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妹而愤怒!
里头躺着的不是何人,是渝洛槿自己的妹妹!
没想到渝洛槿竟能做的如此决绝,连自己的妹妹都利用!
“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让嫣漪成为洛尘国的皇妃吗?还是为了让浅凉气得流产?”
“流产…”听到卿白说出的这两个字,沐弈言再次慌了神,视线再次落在偏房之上。
“此事绝不能发生!”卿白紧皱眉头地看着内室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嫣漪。
只是沐弈言并没有听到卿白说的话,他的全副心思早便已经飞向偏房里头的人儿身上了!
若是她真的因为自己的失策而气得流产,他这辈子都有愧于她,更有愧于自己!
“卿白,别说这些了,浅凉如今究竟怎样了?为何你不替她诊治?”
“…”卿白看了看沐弈言那被自己揍伤的嘴角,虽觉得愧疚,可最终他却不想道歉!“若是你能警惕一些,这事就不会发生了!”
语毕,卿白大步走向内室。
就在众人都一脸疑惑之时,他却捡起了沐弈言的内衣和外套重新走了出来。
“弈言,”将衣服递给沐弈言之后,卿白的眉心就快要锁在一起,“浅凉有多爱你,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看出来了!若是,你敢做出任何有负浅凉的事情,你我两人再无兄弟之情可言!”
“卿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别无办法了!”说着,卿白直接将众人推出了房间,然后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头紧紧关上了房门。
外头的人一脸诧愕,可是不论天流如何拍门,卿白在里头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卿白的神色很复杂,表面看来压根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只是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床上嫣漪的身上。
如今这个办法并非出自内心,可或许,却是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