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宋岩最近和赵若溪也淡了,对我也是不冷不热的,究竟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抓住机会这次机会?
事在人为,我一定会聪明些,不能像江晓荻那样死缠烂打,到底有什么办法彻底毁掉赵若溪在宋岩心目中的形象呢?我真的忍受不下去了!
八节课后,刘明珠怀揣着心事,去宋媛那儿拿份学习资料。
宋媛和赵若溪都出校买东西去了,教室里空无一人。
刘明珠走到宋媛的课桌前,仔细翻找那学习资料,找到之余,突然发现其课桌里有一个精致好看的盒子,绿檀木做的,光滑透亮,古色古香。
刘明珠一时好奇,这会是什么呢?打开一看,竟怔住了,是一张宋岩和若溪的亲吻照,还有一张纸签:
若溪,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的守护神,所以,我不会放手的。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可这一切不都是源于我们俩的缘分吗?江晓荻她真的只是在胡闹而已,为什么你就一定要在乎呢?有时候对你不够关心,也是因为学习太忙了,望你体谅。若溪,这个盒子,是我专门托爸的老朋友为你做的,你一定会喜欢的。若溪,你告诉我,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是真的爱你。还记得仓央嘉措吗,我会像他一样,永远做你世间最美的情郎。我们的路还很长,但我对你的心定会终生不变的,这是何其弥足珍贵的,不是吗?望回复。
——爱你的宋岩
这一定是宋岩托他妹妹打算送给赵若溪的,刘明珠瞬间明白了。
赵若溪,你真是个狐狸精,事情都这样了,居然还把宋岩迷得神魂颠倒,我真是恨死你了!看看他们俩那亲密样,难道还真的已经上过床了?
刘明珠,你别傻了!别再欺骗自己了!心里想着,愤怒地将那檀木盒子从书桌上摔了出去,随即趴在座位上喑喑地失声痛哭起来,不能自己。
突然手机响了,是洛城,“姐,是我,清明节我又要到你们那儿去唱戏,欢不欢迎啊?”
“欢迎,当然欢迎!”刘明珠擦干眼泪,强作欢笑。
“姐,你哭了?”洛城听出了端倪。
“没嘞!噢,对了,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刘明珠极力掩饰。
洛城见状,知道姐姐可能不想让人多问,于是作罢。“嗯,还有件事,上次...上次那个叫阿兰的女孩,姐你觉得怎么样啊?”洛城试探着问。
“你小子,看上她了?”刘明珠假意取笑他。
“姐...”洛城撒娇道,“你有她的电话或QQ吗?”“有啊,呆会给你发过去。”刘明珠爽快地回答,对于这个表弟,她是从来二话不说宠爱备至的。
挂了电话,刘明珠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样也好,不仅能成全表弟,而且宋岩身边就少了一个可能搅局的人。
但转念又想,我们姐弟真是苦命人,自己喜欢的人大概都可能不喜欢自己啊。
第二天下午,江晓荻又到宋岩班里蹦达,前些天去了新丝路,身高167的江晓荻自以为条件不错,哪知就是卡在身高不够上面。
宋岩托人好说歹说,最后学校才勉强答应让其参加培训,哪知江晓荻反而不干了,说这里条件不适应,生活不来,要去就去国外的模特学校,像什么法国ELITE的,于是,宋岩没办法,只好暂时先带她回来。
宋岩此时正有未完成的练习题,两天就要月考了,江晓荻在旁边不断蹦达,弄得心烦气躁,坐在不远处的越涵也在做题,顺口说,“江大小姐,你就别烦你哥了,出去一边玩去吧。”江晓荻并不理会。
宋岩心血来潮,低声劝道,“要不,你去宋媛那儿,帮我问问,我给她的东西送出去了没有?”
“什么东西?”江晓荻好奇地问。
“你别管,你不是一直说要和她和好的吗?这是个机会。”宋岩答道。
“到底问她送出去什么了?”江晓荻不耐烦地说。
“你去问就是了,她知道的。”宋岩仍只说。
“好吧。”江晓荻爽快地答应,出教室门去了。
“喂!喂!宋媛!”江晓荻在窗户边上喊,随即跑进了教室,宋媛正在收查众人的作业呢,赵若溪则在不远处靠窗的座位上看小说。
“你来干什么?”宋媛问她。
“宋岩哥让我问你,他给你的东西,你送出去了没有?”江晓荻不忘率先完成任务。
宋媛听了,生怕赵若溪听出点什么来,又不能让江晓荻知晓此事,于是说,“噢...他说的是,篮球,我已经还了,前两天早还了。”
“哦,原来是这样。”江晓荻半信半疑。
无意间瞥见赵若溪手里的书名,“仙蓉掌”。“什么狗屁仙蓉掌?看不出哟西小姐还会看小说哩。”江晓荻揶揄道。
“你管得可真宽呐!我看小说关你什么事?”赵若溪反唇相讥。
“当然不关我事,可如果,有谁想要抢我男朋友,我会让她去死的!”江晓荻挑衅着。
“真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别人不喜欢你也就算了,居然还要乱伦,真是天下奇闻!”赵若溪憋了好久的话,今天终于说出了口,实在痛快。
岂知,话未落音,只见江晓荻飞也似地冲过来,“啪”地一巴掌打了她。“我叫你骂我!我不打死你这贱女人!”
赵若溪被突如其来的羞辱彻底激怒了,“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说着,两个女生凶猛地扭打了起来。
宋媛见大事不好,赶忙前去拉架,过了好一会儿,才把两人拉开。
“江晓荻,你回去吧。”宋媛冷冷地说。
江晓荻也没好气的,径直就走了。
赵若溪从凳子上下来,见事情闹成这样,面无表情地流着泪,被媛媛掺回座位上。
当晚,江晓荻在水木年华喝了一大通之后,突然心血来潮,打电话给刘明珠,说是有重要事商量。
刘明珠很是意外,也很好奇,心里想着,还是去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吧?
体育馆螺旋式的高台上,借着城市的灯火,可远远看见参差不齐的化工厂建筑设施的轮廓,凉风袭来,嗖嗖作响地树叶,渲染着夜幕下的神秘、欲望和悲喜。
无数的人们,像魔鬼又像天使,让人不时地捕捉到美好或感动而欣喜,也不时撞见绝情或阴暗而叹息。
“******,赵若溪是越来越嚣张了!”
“哐当”一声,啤酒瓶撞在合金栏杆上,应声而碎,“连我说几句话都不许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江晓荻气得牙痒痒,不知不觉弄乱了头发,眼角含泪,妆也花了。
“江晓荻,这么晚了,到底什么事?”刘明珠走近,随口问道。
“你知道我和赵若溪怎么了吗?”江晓荻冷笑,顿了顿,“我和她打了一架。当时她在看那什么《仙蓉掌》的破书,我就随口说了句,她竟然敢顶嘴?!”说完,继续冷笑。
“《仙蓉掌》?是本小说吧。当初还是和我一起去书店时买的,对了,她还借了我的钱,到现在没还呢。”刘明珠回道。
“说吧,你到底什么事?”刘明珠继续问。
“你也讨厌赵若溪吧?我们一起整整她!”江晓荻开门见山。
“那怎么可以?最起码我和她是朋友。”刘明珠有些犹疑。
“别装好人了,行吗?你到底恨不恨赵若溪,大家都心知肚明好不好?”江晓荻有些不爽。
刘明珠有些动摇了,“那你能对她怎么样?”江晓荻沉吟了会儿,灵光忽闪,“咦,上次文艺演出的时候,我不也帮你垫了些钱吗?你别还了,我们...我们可以诬陷她偷了我的钱。”
“这怎么诬陷?你还是死心吧。你知道吗?昨天我还无意间看到了宋岩托他妹妹送给赵若溪的情书,真是气死我了!”刘明珠有些气馁。
说话间,江晓荻突然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事,噢,原来是这样,恍然大悟间,但更是气得吐血。
“你别管了,我有法子了。”江晓荻信心满满,“明天等着看好消息吧。”
第二天下午,江晓荻突然打电话给赵若溪说,“你还记得昨天宋岩托媛媛送给谁的东西吗?现在它在我这里。”
“不就是篮球吗?”
“你真是蠢!那东西是送给你的情书。后来被我发现了,已经被我拿了过来,你不要来抢吗?那可是宋岩哥的情书哦!我班教室见。”
赵若溪看了短信,五味杂陈,宋媛怎么这样?宋岩也是,好好的情书竟然到了江晓荻的手里。
不多时,赵若溪到了江晓荻的教室,此刻只有一人低头在座位上写字。
“江晓荻人呢?”赵若溪问那同学。
“没在。”
“那她座位在哪儿?”赵若溪继续问。
“那儿。”那同学指了指江晓荻的座位。赵若溪迅速走到了座位上,开始翻找了起来。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恍然初醒,原来自己被捉弄了,江晓荻这贱货,怎肯把情书真的放在课桌里,于是,离了教室而去。
一大早,昭陵中学的校园里就呈现一片闹哄哄的迹象,原来,校园网上的BBS论坛上,重发了3、4个相同的帖子,居然还附带有照片,标题赫然写着【昭陵一中女贼哟西小姐因患绝症而偷朋友钱卑劣无耻铁证如山】,点击量极高。
甚至连校园各处的宣传栏上也贴满大字报,详细介绍偷钱时间和细节。
一时间,议论纷纷,讥笑、嗔怪、贬斥、唾骂声不绝于耳,弄得赵若溪都不敢出教室门了。
仿佛全世界发出的所有声音都是在谈论自己,精神越发不好了,脸色苍冷青白。
宋岩听说这事,赶紧跑了过来,和宋媛一起不断安慰她。
整个上午,赵若溪一节课也没听进去,又急又恼,“你们别劝了!都走吧!”趴在座位上,谁也不理,只喑喑地哭起来。
学校广播通知严查此事,全校一片闹腾,所有人仿佛都是欢呼雀跃的猴子,嘲笑着别人,也丑陋着自己。
午休期间,班主任铁青着脸,把赵若溪叫到了办公室。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过来,“赵若溪,你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少给班里惹麻烦?上学期那江晓荻跑到教室大闹一通,我到现在还记得呢!这才开学多久,你又给我闹这么出,你自己丢人不要紧,我们班、我们学校的名声都快被你搞臭了!你说说看,你怎么办呐!啊。”
那老女人也像一头发了疯的猴子,吓得赵若溪只字不敢提,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你知不知道偷的是谁的钱?江晓荻可是全城首富宋梦淮的外甥女!我看你怎么收场!人家要叫警察把你抓起来,偷钱事小,影响恶劣事大!”老女人完全失去理智了。
“告诉你,呆会儿校领导会来,你自己好自为之,听候处置!”
不一会儿,校领导来了,把赵若溪叫了去。
宋媛见事不妙,赶紧找哥哥帮忙。
“赵同学,你为什么要跑到她的教室去偷她的钱?”中年男人说话倒也和气。
“我没有。”赵若溪否认道。
“人家都有人证物证了,你还要狡辩?”另一男人插了句嘴。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去她座位拿点东西。”赵若溪很是无奈。
“据她所说,根本与你不熟,你怎么会去她那里拿东西,你拿的什么?”中年男人继续盘问。
“我...”赵若溪一时难以应答。“我真的没有,那你问她,我到底偷了她多少钱?”赵若溪话锋一转。
“她说是100。”
“怎么可能?”赵若溪连番否认。
“钱是小事,认错的态度要诚恳。”
“你不是说有人证吗?能不能叫他过来。”赵若溪不服气。
“人证来了!”门外想起江晓荻的声音,只见她推着当天唯一留在教室的那位同学走了进来。那同学吱吱唔唔地说,“那天我确实看到她翻了她的座位,偷没偷钱就...”江晓荻连声打断,“肯定偷了,不然我的钱自己会飞了不成?”
“再说,我的课桌就你赵若溪一人翻过,不是你还有谁?”
“江晓荻,你闹个没完了!”宋岩兄妹从门外进来。
“我哪有闹?她就是偷了我的钱嘛!你就这么相信她?!”江晓荻需要演得更逼真。
“谁是赵若溪?带走!”正僵着,两警察真的来抓人了,二话没说,将赵若溪套上手铐后,粗鲁地拖着,准备带走。
楼外七八米远处,停着警车,开了门。
“宋岩!宋岩,救我!”赵若溪哭喊着,夹在两魁梧的警察中间。“若溪!若溪!”宋岩兄妹也拼命呼喊,可也无济于事。
“警察叔叔,求求你,别带她走,你们这样会吓坏她的!先调查清楚再说,好吗?”宋岩激动地恳求着。
“少啰嗦,警察办案自有分寸,会调查清楚的。”中年警察毫不客气地回答。
江晓荻此时正站在不远处,见这赵若溪被吓得死去活来,幸灾乐祸,心里颇为痛快,诡笑不止。
刘明珠也赶来了,周围汇集了不少人。
拖了不久,正当警察想把赵若溪塞上警察,正当宋岩兄妹心底绝望之时,“停一下!停一下!”江晓荻却突然发话了,“警察叔叔,思考再三,看在赵若溪跟我也是同校生的份上,今天这事,我不告了,辛苦你们了!放了她吧!麻烦你们白跑一趟,真是对不起!”江晓荻连忙作揖,表示抱歉。
“赵同学,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下我呀?”江晓荻随即挖苦道。
停止挣扎的赵若溪抬起头,头发凌乱,狠狠地盯着她,眼里不断流出泪水。
俩警察见状,犹豫了下,只好放开若溪,宋岩兄妹赶紧前去搀扶。
警车走后,宋媛搀着若溪回教室。
“站住!”宋岩叫住了江晓荻,“你到底有完没完?怎么不拖若溪去警局了?你那点心机,别以为大家看不出来?”
“我哪有啊?她本来就欠我钱呐!”江晓荻一脸无赖。
“她什么时候欠过你的钱?我怎么不知道?”宋岩气恼地质问。
“你就这么信任她,如果我说她真的偷了我的钱呢?”江晓荻始终不改口。
“荒谬!”宋岩不屑地驳斥。
“她真的欠我钱。不信,你问刘明珠。”江晓荻竟开始转移注意力,毕竟不能自己一个人扛下这罪责。
“关我什么事?”刘明珠说着,避躲不及,慌忙跑开了。
“她能知道什么?”宋岩摸不着头脑。
“好吧,我全说了,起因呢,是赵若溪这个寒酸贪小钱,借了刘明珠的钱买小说,现在都没还钱,然后刘明珠又欠了我一点小钱,所以她说干脆让我去收了赵若溪欠的钱,你说我冤枉她了吗?她是不是欠我钱?”江晓荻借势托出,至少减轻了宋岩对自己的恶感。
“你...”宋岩气不过,“你不是无赖嘛,她欠你多少钱?”
“40。”
“呐,给你40。”宋岩从兜里掏出两张二十,甩给了她,气冲冲地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