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令官抗命,第二执令官,何在?”
秦军中,执令的不止一人,只有领头的人可以成为官,如果领头的执令官死了,那会有第二执令官替补上去了,就是为了防止,战时出现政令不通的情况。
苏铭话落,只见众郎官中,又站出一位来。
“执令官抗命不遵,该当何罪?”
苏铭又朝着第二令官问去,可这次的情况和前面的一样,这第二执令官也是站立原地不动。顿时,苏铭心中如同火烧一样,大急起来,面上只能是故作镇定。
站在苏铭旁边的孟禹看此景,心中是越发的得意起来。表情像是再说,我看你还能做何。
“第三执令官何在?”
苏铭依旧不舍,将第三执令官也喊出来了,可情况和前面两位一模一样。
这下,苏铭是彻底的死心了,心中甚至有些懊恼起来,觉得自己一来,不了解情况,就要立威,有些操之过急。此刻,就算自己将第四执令官给喊出来,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
苏铭一到校场,刚开始遇到的那几个郎官很好对付,让苏铭萌生了这股信心,弄到现在,该如何收场呢?
思索到这里,苏铭忽然想到到了什么,朝着站立在下方的鲍灼看了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苏铭现在所需要的,就是一个懂军令的人,配合好自己,将这出戏给演下去,苏铭觉得,他能行。
一旁的孟禹还是一脸得意的看着苏铭,忽然见到苏铭面带笑意,看着鲍灼,心想他这又有了什么主意。
“郎官鲍灼!”
早在苏铭看向自己的时候,鲍灼就已然意识到了什么,现在被苏铭这么一喊,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虽不是很情愿,但还是站了出来。
“本大人初到校场,便已识得你,不错,现命你军中执令官,暂行军令!”
孟禹一看,苏铭是挑了这么一个人。这鲍灼他还是知晓的,因为鲍灼读过书,但后来因为话不多,人胆子又小,孟禹也就没再理会了。像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找麻烦?
“郎中令大人,此事是在下不力,这宫中事物繁忙,不若就此算了吧?”
孟禹这人也是见好就收,看到苏铭下不了台,主动和解。对于他来说,这目的也达到了,就没有必要再为难苏铭下去了。真要是撕破了脸,他嬴敖可以不在乎,自己还是有些担忧的。
可苏铭对于他的话,当作耳旁风一般,不加理睬,眼神直直的盯着鲍灼,从未动过。刚才鲍灼在起意之下,敲响聚将鼓的画面,还是历历在目。最起码,苏铭觉得他是有些血性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苏铭咬定,鲍灼对于军令应该不陌生。
鲍灼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齿,本来就白净的面色,在这个时候显得苍白起来。他的内心剧烈的挣扎气力,应该堂堂正正,还是继续虚与委蛇?
“咳咳,鲍灼,军中无戏言,你需知这重要性。”
苏铭见得他已经开始就结起来,觉得有戏,又接上了一句,这话的提示意味很明显。
“鲍灼谨遵大人令!”
终于,在苏铭最后推了一把之后,鲍灼下定了决心,眼神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直勾勾的看着苏铭,呐喊了起来。
说到底,这鲍灼是知荣辱的,有血性的。不管多难,有些事情,就是不想苟且而过,有合适的时机,就会爆发出来,而苏铭正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好!”
苏铭不禁面色大喜起来,没忍住,直呼出了一声好来。
孟禹此时面容是完全呆住了,本来自己是胜券在握,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这么一个人,又一次打破了他的算计。
苏铭就完全不安常理出牌,先是直接敲响聚军鼓,其次更是要拿自己立威。忽然间,孟禹有一种觉悟,他觉得自己不会像刚才那么走运了。
“鲍灼,郎中令大人在此,休要胡话,你可知晓我秦军军律么?”
见到孟禹大急,苏铭是笑而不语,看着鲍灼。苏铭此刻已经是不用说话,他想让鲍灼自己说。
“启禀千人,鲍灼初到宫中时,做的便是执令官,只不过今日不是鲍灼当值而已。”
鲍灼这么一说,孟禹此刻是无力反驳了,有些气竭。转身对着苏铭,像是换了一一张脸,满面堆笑,因为他再次,惧怕了苏铭的手段。
事情愈演愈烈,不是你死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嬴敖去做的,不是他。
“这……”
孟禹刚刚张口,就被苏铭给打断。
“执令官鲍灼,执令官抗命,该当如何?”
苏铭再次喝问。孟禹一听,是面若死灰,就连其他的几个千人,也都是见识到了苏铭的厉害,或许他们心中暗自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头,是对的。
“执令官抗命,乃明知故犯,如两军对阵,罪可当斩,念此时身在校场,另当别论,可杖责五十,以观后效。”
苏铭对着鲍灼欣慰的看了一眼,很明显的,他就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知道自己只是是想立威,也不愿杀人,便适当的将这刑法,减轻了不少。
这鲍灼确实不错,这么一来,正和了苏铭的心意。杖责五十,刚好不多也不少,要是多一些这三人就残废了,要是少了一些,力度也不够,而杖责可以让他们皮开肉绽,修养一月,也够了。
“执令官何在,行刑,此次如有抗命,无论功过,斩立决。”
苏铭这次将话说的很严,就是怕出现再次不遵令的情况,毕竟行刑,这样的事情,还需要执令官去做。
鲍灼对着军中大喊,将所有在此的执令官都是喊了出来,这些执令官在战成了一排,在鲍灼的指令下,抓起前面的那三个执令官,在众目睽睽之下,摁在地上,用长约丈许的法杖打起来。
因为有了这三人的前车之鉴,此时没有任何一人敢抗命了,如果搭上脑袋,可就真不值得了。
顿时,校场之上,这三个执令官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的,他们的股间已经是皮开肉绽。在场所有的郎官们,这才是真正认识到了新来的这个郎中令。
校场之上,悄无声息,只有惨叫,孟禹听的是直皱眉头。
苏铭看到,孟禹的额头上已经是渗出了冷汗。他没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个庶民出身的苏铭,手段是如此的雷厉风行,丝毫不顾及颜面,一上来就是用刑。
“启禀大人,杖责五十毕,请大人发落!”
很快的,行刑完了,苏铭看都没有再看那三人一眼,令人将它们抬了下去,然后将视线,移到了孟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