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去一本打算原路折返,结果一连穿过四个墓室,却未能返回原先的墓道,当走到第六个墓室,地上赫然躺着无头血尸和獐眉男的尸身。
张去一不禁傻了眼,敢情刚才是在兜圈子,转了一转又回到原点,怪哉!之前进来那条墓道竟不见了。
两人不信邪,继续往前走,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老道神色凝重地道:“糟糕,鬼打墙了!”
“打个屁墙!”张去一转了两圈,心里已然明白了**分,这分明就是迷幻阵,却又不好直说,免得老头追问起来没完没了,况且自己转世自灵界的事也不好解释。
老道捻着胡子自语道:“黑狗血至阳,能破鬼打墙,可惜咱们没有,童子尿……对,童子尿啊!”
老道两眼放光地望来,张去一翻了个白眼:“看我干嘛?”
老道煞有介事地道:“童子尿能破鬼打墙啊,小一,赶紧往八卦方位撒尿。”
“要撒你自己撒!”
“臭小子,贫道的尿要是管用早撒了,咦,磨磨蹭蹭的,别告诉爷爷你小子**了,是哪家的女娃?快从实招来,爷爷好给你把把眼,不是我吹,你爷爷神相张的名号不是白给的,看面相测八字最是拿手!”
张去一哭笑不得:“爷爷你就省省吧,忽悠到自家孙子头上了,就你那点本事……咳,还是别出去丢人了!”
“哎哟,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张去一懒得理这吹须瞪眼的老忽悠,径自走到那只吊着的死猫下,用斧头把绳子砍断,猫尸随即掉在地上。
张去一用斧头在猫尸身上按压,果然在肚子部位发现一硬物,捏着鼻子把满是蛆虫的猫尸划拉开,一块圆柱形的东西便掉了出来,只见一端雕刻着狰狞的鬼头,柱身上则布满复杂的符纹。
“咦,这是五鬼符?”老道凑近道。
张去一有点意外,爷爷竟然认识五鬼符?传说道家有种术法叫五鬼搬运,能悄无声息地把别人家的财物搬空。实际上只是一种迷幻阵罢了,利用阴煞之气影响大脑神经,使人困在阵中,然后把别人家搬空。
“爷爷,你认识这玩意?”张去一试探道。
老道捋着胡子老神在在:“你爷爷我学究天人,岂会不认识,这东西刻的鬼脸就是五小鬼中的夏瘟。”
张去一不禁刷目相看,又问:“那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个嘛……反正就是害人的,咱们遇到鬼打墙应该与这五鬼符有关,赶紧撒泡尿浇它,说不定咱们就能出去了!”
“得,原来是半桶水!”
“小兔崽子讨打是吧,咦,对了,你小子咋知道猫尸内有这玩意?”老道孤疑地道。
“我是瞎猫……瞎老鼠撞到死猫碰巧!”
张去一用斧头把五鬼符砸碎,墓室内的阴煞之气随即散去不少,当然,阴煞无形无色,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只有灵觉敏锐的人能感知。
“咦,这里多出一个门洞!”老道忽然大叫起来。
张去一抬头望去,发现墓室东边果然多了一个门洞,看来五鬼迷幻阵破了,隐藏的通道也随即显现出来。布阵那家伙也是阴险,把五鬼符藏在猫尸中,正常人见到那诡异的猫尸,肯定不敢近,更遑论从猫腹中找出五鬼符了。
“好浓烈的阴煞!”
张去一刚进入门洞便面色急变,因为这里充斥着的阴煞之气比外面浓厚得多,急忙拉着老道准备退出,却发现后者柱着不动,瞪大眼睛神色呆滞。
张去一暗叫糟,看样子老头是中邪了,急忙俯身把老道扛了出去。
“有鬼呀,我打我打打!”老道突然手舞足蹈地大叫。
扑通……老道摔了个四脚朝天,张去一捂着裤裆表情痛苦地蹲下,敢情被踢到鸟了。
老道摔了一下反倒清醒了,奇道:“小一,你咋这个表情?便秘吗?”
张去一忍不住爆粗:“老忽悠,你想咱们家绝后是吧!”
“呃?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哎哟……我的老腰,是不是你这鳖孙摔贫道!”
“你刚才中邪了!”张去一没好气地道。
“中邪?中邪也不能摔贫道啊,我是你爷爷,你这是欺师灭祖!”
张去一白眼一翻:“要不然往你脸上撒泡童子尿?”
老道顿时语塞,揉着屁股站起来,嘀咕道:“你小子敢往贫道身上撒尿,贫道就敢亲手绝后!”
靠,真是为老不尊的货!
“嘿,真是热闹,老东西总算让我找到你了!”一把阴测测的声音突兀响起,但见两人从另一边门洞走了进来。
张去一不禁脱口而出:“胖子!”
走在前面那货鼻青脸肿,赫然正是胖子钱岱,后面那人豹头环目,眉似扫帚,正用枪指着胖子的后脑。
“哥!这家伙有枪,咋整?”钱胖子哭丧着脸。
老道牙痛般道:“小胖崽,你小子咋也进来了,这不是添乱吗!”
钱岱指着獐眉男的尸体道:“老神棍,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那只黄鼠狼害的。”
“奶奶的,待会黄泉路上再聚旧吧!”扫帚眉抬脚踹在钱岱的屁股上,把他踹到张去一和老道旁边。
老道沉声道:“刑老九,好歹都是道上混的,可不别做得太绝了。”
刑老九扫帚眉一挑,冷笑道:“老子就爱把事做绝!”
“你敢!”老道低喝一声,胡子根根竖起,双目精光暴闪,双手成爪似烧红的烙铁,气质也为之大变。
张去一吃惊地揉了揉眼睛,钱岱嘴巴惊得河马大,吃吃地道:“这……这还是老神棍吗?”
刑老大举枪指向老道,冷笑道:“张开山,看你的鹰爪功利害,还是我的子弹快!”
“鹰爪功?”张去一脱口而出。
刑老九瞄了张去一一眼,淡道:“在墓道戏弄老子的就是你小子吧,听那胖子说你是张老头的孙子,能找到这里本事不赖,咋的?你爷爷没把鹰爪功传给你?”
张去一满肚子疑惑,但也明白现在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笑兮兮地道:“刑老大,不打不相识啊,你看咱们也没深仇大恨,何必拼得你死我活,这里面就是主墓室,里面的宝贝全让给你咋样?”
刑老九眼前一亮,但立即又冷笑道:“你小子满肚子坏水,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张去一耸肩道:“不信你尽管开枪!”
刑老九立即把枪口对准张去一,狞声道:“草,以为老子不敢!”
钱岱吓得闭上眼睛,老道厉声喝道:“刑老九,敢伤吾孙,老子拼了老命也誓将你毙于爪下。”
张去一紧紧地盯着刑老九,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现在只能赌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刑老九眼珠乱转,忽然把枪收回,对着枪口好整以暇地吹了口气,嘿笑道:“干咱们这行只为求财,倘若你小子说的是真话,老子就饶过你们。”
张去一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刑老九这支手枪很可能没弹了,又或者只剩一颗,否则以其凶残的性格,恐怕一进来就开枪了,又怎会哆嗦太多。
“你们先进去,如果真有值钱的东西,少不了你们那份!”刑老九挥了挥手枪冷道。
张去一陪笑道:“人多碍事,我陪你进去行了!”
刑老九举枪厉喝:“少废话,再哆嗦半句,老子先把这胖子干掉!”
钱岱吓头脸都白了,颤声道:“哥,我们还是进去吧!”
张去一不禁叫苦,里面的阴煞太重,自己觉醒后神魂坚固不受影响,胖子和爷爷肯定受不了。
刑老九狐疑道:“麻壁,你小子磨磨蹭蹭,是不是想阴老子?”
“呵呵,那能呢,我们先进去!”张去一朝爷爷使了个眼色,硬着头皮向那门洞走进去,中邪总比挨枪强。
然而,当张去一走进门洞,却惊讶地发现,本来浓烈的阴煞居然全部消失了。
刑老九见张去一站定,立即警惕地举枪:“柱着干嘛?小子,我警告你,可别跟老子耍花样!”
“你自己看吧!”张去一侧身让开,刑老九探头望去,顿时目露喜色。
这个墓室足有近三十方,室后高台上摆着一副大石椁,十有**就是墓主了,不过奇怪的是,石椁旁边竟然还有一副木棺,棺盖还是打开的,棺首处镶了一颗晶莹的黑珠。
“奶奶的,什么玩意,老子摸过的坑也不少,这种古怪的布局还是第一次见,喂,那胖猪,你过去看看棺里面有什么!”刑老九命令道。
钱岱缩了缩脖子,吃吃地道:“叫我啊?”
“这里就你最胖,不叫你叫谁!”刑老九瞪眼道。
张去一见钱岱苦着脸望来,安慰道:“胖子去吧,只要不乱动东西就行!”
钱岱闻言稍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到石棺旁用手电照了一下,立即怪叫一声,扔掉手电连滚带爬地跑回。众人都吓了一跳,刑老九甚至退后一步,显然准备开溜。
“棺材里有个死人!”钱岱面色煞白地说道。
刑老九大怒:“草,鬼叫你玛,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信不信老子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