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走到祁嫣面前,眸低满是煞气一字一顿阴沉的道:“你在这府里飞扬跋扈,行事恶毒,屡屡挑事,当真是有恃无恐,当真以为真的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我今天就处置了你身边的恶奴,看你还如何兴风作浪!“
然后指着绿萼道:“把这个怂主逞凶的恶奴给我拖下去,打五十板子发卖西北!”
姚嬷嬷和红绡心里一惊,这世子一向说一不二,看来这绿萼恐怕是在劫难逃。
绿萼吓得已经摊在地上,此事因她而起,是她自己沉不住气,她不怕挨打,可是发卖西北,自己恐怕就再也见不着少夫人了。
几个婆子刚要过去。
祁嫣看了一眼一声冷喝:“谁敢!”
然后毫不畏惧的对上郑擎的双眼。
几个婆子被猛地吓了一跳,踌躇着不敢在上前,其他人也被吓得一愣,连一直昏迷的孟月婵也被吓得睫毛微动。
这一幕没有逃过郑威的双眼,郑威不禁眉头微皱。
祁嫣看着郑擎冷笑着道:“郡主也好,世子也好,纵是天王老子,凡事也大不过去一个理字,世子只听到我说了什么,却不知此事因何而起!”
祁嫣说完对着绿萼道:“把刚才的事儿再说一遍!”
绿萼此刻已经吓傻了,祁嫣说什么她听什么,哆哆嗦嗦抽抽嗒嗒的把刚才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郑擎虽面色无异,眸色却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那样的话会出自入画之口,郑威和郑玉也是如此,不禁回头看过去。
入画正守在孟玉婵身边哀哀地哭,见郑擎等人看过来,吓得哭声一顿,也不敢抬头,姜丹寇和春香也站在一旁,也吓得低下了头,此事毕竟也是因她们而起。
祁嫣看着她们冷嗤一声:“我虽出身微寒,在府里不得宠于夫君,不得喜于公婆,但到底是老夫人作的主,先帝爷下的旨,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主子,她一个寄居府里的奴才主子,当着人前诟病辱骂府里名正言顺的少夫人,是何居心,郡主明知自己身边的奴才有错在先,却无理护短,是何规矩,世子不辨是非,不问青红,只是想当然行事,是何道理?!”
祁嫣三个是何大气磅礴,咄咄逼人。
郑擎一时无话以对,祁嫣看着他冷笑一声,满是嘲讽:“听闻世子南征北战,统领三军,本以为明察秋毫,如今看来也是鼠类一叶障目,不过尔尔而已!”|
祁嫣话落,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郑威和郑玉,这女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如果刚才那番话是讲道理咄咄逼人,那现在这番话无疑是明目张胆的挑衅,竟敢暗指郑擎不辨是非,鼠目寸光。
郑擎紧紧的盯着祁嫣,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忽的勾唇浅笑,眸底却冷意更甚。
郑擎盯着祁嫣的眼睛曼声道:“果然巧舌如簧,难怪祖母生前会被你哄得团团转,可我今天就要处置这个奴才,你当如何!?”
郑擎的笑带着一丝嗜血的戾气,眸底杀机隐现。
祁嫣一惊,这厮说的绝对是真的,自己第一眼的感觉果然没错,这厮表面清贵风华无双,骨子里却是嗜血的煞星。
郑擎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步步紧逼,祁嫣一怒,寸步不让,挑衅的抬起下颚:“她是我的人,我就是不准世子又当如何?!”
祁嫣站在亭子边儿上,郑擎步步紧逼,祁嫣退无可退也不想退,不悦的抬手推了一下,郑擎顺手一挡。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祁嫣后脚踩空,一下子跌了下去,虽然台阶不高,只有五六节,但还是滚了两番儿,额头磕在旁边儿的玉石廊柱上,两道血痕瞬间顺着额头淌下。
“少夫人!”姚嬷嬷,红绡,绿萼都哭着扑了过去,青雯吓得坐在地上。
郑擎眸底划过一抹愣然,他并未用力,事实上他真的未用力。
祁嫣知道郑擎有心要处置绿萼,自己就是拼尽全力恐怕也保不住她,刚才对峙之间,祁嫣灵光乍现,演出了这场苦肉计。
却不想无心插柳,成为了她走出侯府的契机。
所有的丫鬟婆子都低下了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两个少主子今天闹这一出,她们情愿没看见。
郑威和郑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石桥上又走过来一群人,正是元平侯和云郡主,身后苏妈妈领着回春堂的掌柜徐回春。
云郡主心里惦记着孟月婵,看也不看祁嫣一眼,而是先领着徐回春进了风波亭。
元平侯看到眼前这情景面色一沉,虎目一翻怒声道:“胡闹!”
说着看了郑擎一眼,元平侯虽然对祁嫣不喜,但毕竟是故人之子,而且是个女儿身,见她伤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此时云郡主又折了出来,徐回春已经诊明孟月婵只是沾染了些暑气,并无大碍,云郡主这才放下心来。
郑擎上前一步淡淡的道:“禀父亲,儿子并非有意,但任凭父亲处罚!”
郑擎并非推卸责任,他说的是事实。
但其他人却不这么想,尤其是姚嬷嬷。
元平侯心里一叹,他也知道儿子并非欺凌弱小之人,低声无奈的道:“先把人送回青云院,治伤要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元平侯对儿子的回护之意溢于言表。